1962年，自然灾害最后一年，也是黎明前的黑暗。
赵建国送完窝头返回四合院时，天际才刚泛起鱼肚白，院子里冷冷清清，没几个身影。他小心翼翼地带上房门，生怕弄出半点声响惊扰到旁人，随后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此时，他手中还紧紧攥着那本破旧的本子，翻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堆事儿：刘光福瘦得那颧骨都跟小山包似的突出来了；贾家老二一到夜里就咳得像破风箱，根本没法入睡；聋老太太前两天走路摇摇晃晃，差点一头栽进井台……他盯着这些字迹发了好一会儿呆，不禁长叹一口气，随即将本子往枕头底下一塞。
在这艰难的年头，仅仅提供口粮根本拯救不了大家的命。人就算饿得前胸贴后背，兴许还能硬撑上几天，可一旦发起烧、拉起肚子，没有药那基本就只能等着死神降临了。他回想起昨天傍晚路过刘家时，听见屋里小孩哼哼唧唧的声音，还有刘海中扯着嗓子大声念语录的声音，那场面，听着就让人心里直发毛。再联想到贾东旭一家子挤在炕上，被咳嗽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模样，他的心情愈发沉重，就像压了块大石头。
他闭上眼睛，习惯性地在脑海中默念：“签到。”
原本以为这又是平淡无奇的一天，可这念头刚落下，脑海里瞬间“嗡”地一阵震动，就跟通了电似的。紧接着，一行清晰的字浮现在眼前——
“系统升级中……检测到宿主连续签到满七年，完成隐性互助任务17项，生存适应指数达标，系统等级提升至LV.5。”
赵建国猛地睁开眼睛，差点从床沿上弹起来，活像被弹簧弹了一下。
升级了？！
他赶忙又闭上眼睛仔细确认，生怕是饿出了幻觉。再看时，系统界面已经焕然一新：原本灰扑扑的功能栏变得亮堂了许多，最显眼的是新增的一栏——【物资兑换】，底下还挂着个小铃铛图标，一闪一闪的，就像调皮的小精灵在眨眼睛。
他迫不及待地点进去，眼睛瞬间瞪得老大，跟铜铃似的。
药品！居然能兑换药品！
板蓝根冲剂，30积分一包；土霉素片，80分一瓶；还有感冒药、消炎片、止泻颗粒……全都是他做梦都想拿到手的东西。可再一看积分余额——87。
他咧了咧嘴，这数字卡得就跟故意算计好的一样，只能换点基础的药品，要是想大手大脚地采购一番，那还差得十万八千里呢。
他赶紧调出积分明细，一条条仔细翻看。果然，最近三个月他每天都在废弃药铺旧址签到，系统悄悄地把这些都记了账，光这一项就攒了二十多分。再加上前阵子帮贾东旭改图纸节省了材料、悄悄给秦淮茹塞野菜种子、半夜放窝头这些事儿，系统全给标成了“隐性互助”，每回都加上个一两分。
嘿，原来做好事真能攒积分啊，这就跟老话说的“善有善报”一个道理。
他心里一阵发热，就像揣了个小火炉，赶紧开始盘算起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预防疫情，孩子和老人身体弱，根本扛不住。板蓝根价格便宜，30分一包，先换两包应急；土霉素虽然贵点，但治拉肚子、发炎都特别管用，必须得拿下。至于感冒药和消炎药，先记在小本子上，等以后积分多了再兑换。
主意打定，他立刻行动起来。今天正好轮到他去厂里领工具，顺路就能绕到老药铺那儿。那地方早就关门大吉了，门板都烂得只剩一半，像个缺牙的老头，但位置倒是没变，还是当年街道卫生站的旧址。
中午时分，他装作不经意路过的样子，在药铺门口站定，心里默默念叨着签到。系统提示音立马响起：“检测到历史医疗点位，激活特殊兑换通道，今日兑换折扣+10%。”
赵建国差点没笑出声来，这系统还挺上道的，知道认这地气儿。
他毫不犹豫地点开兑换页面，选了一瓶土霉素、两包板蓝根，总价86分（兑换不扣除积分，只是有积分上限，比如，你有87积分，只能兑换价值87以下的物品，每日签到能获得积分增加积分上限！）。系统提示：“兑换成功，请选择投放方式。”
他琢磨了一下，选了“手动领取”（就不选空间了，东西少，直接揣兜里方便）。
下一秒，他就感觉兜里一沉，伸手一摸，掏出三个小布包和一个玻璃瓶，全都用旧报纸严严实实地裹着，一点都不显眼，就像藏了个小秘密。
成了！
他把药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然后快步返回四合院。午饭后，家家户户都在歇晌，没人留意到他的行踪。他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到井台边，把一包板蓝根塞进石缝里，又写了个纸条：“防时疫，冲服”。他心里清楚，傻柱那家伙勤快得像老黄牛，打水的时候肯定能发现。
接着，他轻手轻脚地摸到刘家门口，门虚掩着，屋里传来刘海中抑扬顿挫背语录的声音。他轻轻地把另一包板蓝根挂在门把手上，纸条上写着：“每日两片，别让孩子烧坏了”。刘光福那小脸蜡黄蜡黄的，再拖下去估计就得进医院了。
最后是贾家。他绕到后窗，看见秦淮茹正温柔地哄孩子睡觉，便把土霉素瓶和最后一包药塞进窗台下的瓦缝里，留了张纸条：“腹泻用，一日三次，别过量”。
做完这一切，他满意地拍拍手，回屋躺下，心里踏实了不少，就像吃了颗定心丸。
第二天一大早，赵建国刚起床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他探头一看，只见贾东旭抱着孩子急匆匆地往外走，脸色白得跟纸一样。他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没看到药？还是孩子病情加重了？
他正打算出门问问情况，就瞧见贾东旭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折了回来，手里紧紧攥着个小纸包。贾东旭站在赵家门口，清了清嗓子，喊道：“建国！在吗？”
赵建国赶紧打开房门。
贾东旭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激动地说：“建国，昨儿晚上我在窗台下摸到个药瓶，还有纸条，说是治腹泻的。我给孩子喂了两片，今早烧就退了，也不拉肚子了！你这药是从哪儿弄来的？厂里发的？”
赵建国笑着说：“可不嘛，厂里最近在搞预防工作，每人发一瓶土霉素，说是预防肠胃病的。我多领了一瓶，想着你家孩子小，抵抗力弱，就给你家塞窗台下了。”
贾东旭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说：“你还能多领？厂里管理这么松？”
“嗐，我跟卫生员沾了点远亲，好话歹说才磨来的。”赵建国摆摆手，“你可千万别声张啊，让人知道我走后门，回头就不给发了。”
贾东旭连忙点头，握着他的手使劲晃了晃，感激地说：“太及时了！要不是这药，我真得抱着孩子跑医院，这年头哪有车啊，走断腿都赶不及。”
两人正说着，傻柱也提着水桶走了过来，神神秘秘地凑到跟前，说：“建国，井台石缝里那包药，是不是你放的？”
赵建国假装糊涂，反问道：“啥药？谁放药了？”
“你就别装了！”傻柱压低声音，“我昨儿打水摸到一包板蓝根，还有纸条，说防时疫。全院就你能搞到这玩意儿，你瞒不过我。”
赵建国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你爱信不信，反正药是好药，又不是毒药，喝不死人。”
傻柱盯着他看了两秒钟，忽然咧嘴一笑，说：“行，我不问了。但下回多弄点，我这胃最近老跟我闹别扭。”
“胃病？那你得少吃点咸菜，那玩意儿咸得齁人。”赵建国随口回了一句，心里却暗暗记下了这件事。
中午，他回到屋里，翻开本子，翻到空白页，工工整整地写上几个大字：“药品需求优先级”。
下面列了三条：
儿童发热——板蓝根+退烧药（待兑换）
肠胃感染——土霉素、止泻颗粒
外伤消炎——红药水、消炎片（积分不足，暂缓）
他又在页脚补充了一句：“每周三、六定点签到药铺旧址，优先攒分。”
写完后，他合上本子，靠在床头，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轮的兑换目标。要是能再攒出100分，就能换一盒消炎药，到时候秦淮茹要是再感冒，就不用硬扛着了。
傍晚时分，秦淮茹抱着孩子过来道谢，眼里闪烁着泪花，哽咽着说：“建国，你真是救了我们一家。那药太金贵了，我们做梦都不敢想能用上……”
赵建国连忙摆手，笑着说：“别提这个，药是厂里发的，又不是我变出来的。你们用好了就行。”
秦淮茹点点头，临走时又回头说道：“东旭说，以后你要是需要人帮忙，尽管开口，我们随叫随到。”
赵建国笑着应下，把她送出了门。
夜里，他躺在床上，刚闭上眼睛，系统提示音又欢快地响起：“今日签到完成，奖励积分+2。当前总积分：89。”
他心里一阵欢喜，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一个月，就能再兑换一轮药品了。
正想着呢，外头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他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原来是刘家那边的门开了条缝，刘光福探出半个身子，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飞快地从门把手上取下药包，塞进怀里，又轻轻把门关上。
赵建国在屋里眯了眯眼睛，没有动弹。
这孩子，机灵倒是机灵，就是太怕他爹了，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他翻了个身，正准备睡觉，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一骨碌爬起来，把本子掏出来，在“药品分配”那页末尾添了一行小字：“考虑设立固定投放点，避免频繁接触引发怀疑。建议：井台石缝、后院柴堆、厕所外墙凹槽。”
写完后，他吹灭了灯，躺了下来。
在黑暗中，他听见院外传来几声狗叫，接着是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没太在意，以为是晚归的邻居。
可那脚步声走到院门口，突然停住了。
紧接着，门环被轻轻叩了两下。
赵建国猛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