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今日签到成功】
【地点:南锣鼓巷95号院东厢房内】
【奖励:大米5斤 + 白面5斤】
他眼皮都没眨一下,心里却松了半口气。昨晚上啃的那口窝头还在胃里硌着,今天总算是能换换口味了。
他不动声色的走到墙角的米缸前,背对着屋里的父母,悄悄将两袋粮食分批送进缸底。棒子面依旧铺在最上面,看上去和昨天没两样。他甚至还用勺子轻轻搅了搅,让新旧粮食混个边儿,免得一眼就被看出不对劲。
李小花正忙着刷锅,抬头瞥了他一眼:“建国,发什么愣呢?早饭还得靠你娘我现熬,今儿个可没现成的。”
“妈,”赵建国转过身,语气平平的,“厂里头说新户头有补助粮,昨儿晚上就发下来了,您要是不信,我去把粮本拿来。”
“真的?”李小花手一停,刷子还悬在锅底,“你爹可没提过这事儿。”
“他忙着看图纸,哪顾得上这些。我瞅着您没操心,就没说。”
李小花半信半疑,但还是掀开米缸盖子瞅了两眼。她伸手抓了一把,搓了搓,眉头慢慢松了:“嗯……这面是细了些,不像咱们平时领的。行,今儿熬点稠的,你爹昨儿在厂里开会站半天,也该补补。”
赵建国嗯了一声,坐到小板凳上,低头摆弄鞋带。他知道,这一关算过了。粮食这东西,在这院子里比钱还金贵,谁家多一口白面,全院都得打听三天。但他这招“厂里发的”,听着靠谱,不会有人去细查,就挑不出毛病。
李小花锅刚放上灶台,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接近。
门帘一掀,贾张氏出现在赵家厨房门口,手里端着个豁口瓷碗,里头是半碗稀得照出人影的棒子面粥。
“哟,新邻居,早啊。”她嗓门不高,但却能让人听见,“刚煮上?我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李小花赶紧迎上去:“贾大妈,您这是……”
“嗐,也不是啥大事。”贾张氏把碗往桌上一放,顺势坐下了,“咱们这院子,有个老规矩——新搬来的,头一个月得‘敬老’,给院里长辈送点粮食,就图个和睦。你家昨儿刚来,我也不多要,一升米、一升面,够熬两顿稠的就行。”
赵建国正低头系鞋带,听见这话,手没停,心里却冷笑。
敬老?哪个院规写过这条?他刚才开会的时候听得清清楚楚,易中海讲的是“团结互助”,没说“新户头孝敬老户头”。这老太太,是拿“规矩”当大棒,敲闷棍来了。
李小花脸都白了:“贾大妈,我们……我们这也没多少存粮,昨儿还是靠厂里补助才……”
“哎哟,瞧你说的。”贾张氏摆摆手,“一家三口,就你男人一个上班,能吃多少?我们家一个儿子,一个孙子,哪个不是半大小子?你家日子过得紧巴,不更该懂规矩?邻里帮衬,是情分,也是本分。”
赵建国终于系好了鞋带,慢悠悠抬起头,看了贾张氏一眼,语气平静:“贾大妈,您说得对,邻里是该互助。可我有个事儿没闹明白——三个大爷开会时说的院规,哪一条写着新户头要供粮?要是真有这条,我立马就给您拿去。”
贾张氏一愣,没想到这小子不接软话,反倒问起“明文规定”来了。
“规……规矩嘛,”她顿了顿,“不是写在纸上才叫规矩。咱们院几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谁家新来,不都得表示表示?你爹是七级钳工,技术大拿,往后修个水管、换个炉芯,谁家不得求您们?送点心意,不过分吧?”
赵建国点点头,像是听进去了,接着问:“那您说,互助是互相的。您家也是一个儿子在厂里上班,工资挣得多,要是真为邻里好,不如让贾东旭多挣点工资,全院分福利时也能多摊一份。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贾张氏脸一下子拉下来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是为你好,教你懂规矩!”
“我们家现在是穷了点,可每一粒米都是国家发的,谁家借了是要记账的,粮票缺了半两都得报备。”赵建国语气还是平的,但字字清晰,“您要是觉得我们该‘敬老’,不如去三个大爷那儿立个条文,白纸黑字写着,我们照办。不然,我怕回头有人说我占公家便宜。”
屋里一下子静了。
李小花瞪大眼,看看儿子,又看看贾张氏,手里的刷锅把子都忘了放。
贾张氏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冷哼一声:“行,你小子嘴皮子利索。今儿我不跟你们计较,往后日子长着呢。”说着,端起那碗粥就走,临出门还撂下一句:“穷得叮当响,还摆谱。”
门帘一落,李小花腿一软,坐到凳子上:“建国啊,你可惹祸了!这贾张氏看着可不是好惹的,以后她要是使绊子……”
“妈,”赵建国打断她,声音低了些,“她要是真讲规矩,就不会偷偷摸摸来要粮。她要的是‘理所应当’,咱们只要不认这个‘应当’,她就没招。”
李小花还想说什么,外头突然传来一声笑:“哎哟,小赵,行啊!刚才我都听见了,贾张氏那张嘴,多少人被她磨得乖乖送粮,你倒好,三句话把她怼回去了!”
是傻柱,刚才开完会他不是去轧钢厂上班了吗?咋又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铝饭盒,脸上笑得咧到耳根:“我路过水龙头那儿,正拧紧漏的接口,就听见你说话。句句在理,不吵不闹,听着都解气。”
赵建国起身让座:“柱哥,您刚才不是去上班了?”
“嗯,我刚从轧钢厂食堂忙完,就回来了”傻柱一屁股坐下,把饭盒往桌上一放,“今儿早上蒸的馒头,我顺手给你留了俩,热乎着。”
赵建国没推辞,接过饭盒点点头:“谢谢柱哥。”
“谢啥。”傻柱摆摆手,“你们家刚来,人生地不熟,她上来就敲竹杠,是该顶回去。不过啊,你这法子高明,不跟她吵,拿‘规矩’压‘规矩’,她再厚的脸皮也撑不住。”
赵建国笑了笑,没接话,转身拿过暖水瓶,倒些热水进搪瓷缸,递过去:“柱哥,喝口热水,润润嗓子。”
傻柱一愣,接过水,眼神变了变。
他在这院子里混了十几年,见多了人情冷暖。新来的要么认怂,要么冲动,像赵建国这样,表面闷葫芦,内里有算盘的,还真少见。
“你这娃儿,”他喝了一口,咂咂嘴,“嘴巴利索,心也透亮。”
赵建国没接这话,只问:“柱哥,食堂今儿早上有啥菜?”
“白菜炖粉条,量不多,去晚了就只剩汤了。”傻柱说着,忽然压低声音,“明儿早点来,我给你留碗。就说……是我请技术工人的。”
赵建国点点头:“那我可记着了。”
傻柱又坐了会儿,说了几句闲话,起身要走。临出门,回头看了赵建国一眼:“贾张氏那边,你别太放心上。她就是那德行,见谁软就捏谁。你这会儿立了威,她短时间不敢再上门的。不过……”他顿了顿,“院里有些人,看着笑呵呵,背地里算得比她还精。”
赵建国送他到门口,目送他走远,才慢慢收回目光。
他知道傻柱话里的意思。这院子里,表面是四合院,实则是小江湖。谁家多了一口饭,谁家说了一句好话,都能变成刀子捅向别人。
但他也不怕。
他有空间,有粮,有技术。昨天他还觉得自己得夹着尾巴做人,今天他已经明白——在这地方,光忍着没用,得让人知道你不好惹,又不至于惹祸上身。
他回屋,锅里的粥已经咕嘟咕嘟冒泡了。李小花掀开锅盖,惊喜地叫起来:“哎?今儿这粥怎么这么白?”
赵建国走过去,舀了一勺,米粒饱满,汤色清亮。
“妈,”他说,“以后咱家的粥,都能这么熬。”
李小花愣了愣,看着儿子,忽然眼圈有点发红。她没再多问,只把火调小了些,轻轻搅着锅。
赵建国站在灶台边,手插进裤兜,指尖碰了碰戒指。
他知道,这一碗白粥,不只是粮食的胜利,是他在四合院活下来的第一个支点。
院外,傻柱拎着饭盒往食堂走,路过水龙头时,顺手又拧了拧松动的接口。水不滴了,他满意地点点头,嘴里哼起了小曲。
走到厨房门口,他刚要推门,忽然想起什么,回头望了一眼东厢房。
那扇门关着,但窗纸上映出一个影子——赵建国正蹲在地上,低头摆弄什么。
傻柱笑了笑,推门进去了。
赵建国其实没在摆弄东西。
他蹲着,是在等鞋底那个洞,被他自己用指甲一点点抠开的线头,再裂大一点。
他得记住这个尺寸。
下次签到,他打算去厨房后门——那儿没人常去,电线老化,屋顶漏雨,是个好地方。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眼院中那根晾衣绳。
绳上挂着几件湿衣服,风一吹,晃晃悠悠。
其中一件,是贾张氏的蓝布衫,袖口还沾着早上端粥时洒的米汤。
赵建国盯着那件衣服,看了两秒。
然后他转身,从米缸里舀了半碗大米,倒进锅里。
锅里的粥,颜色又浅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