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活了快三十年了,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栽在刷短视频这事儿上(手滑,被自己的手机砸的)——还是栽进了另一个年代。
上一秒他还躺在深圳那间鸽子笼似的出租屋里,嘴里嚼着半凉的汉堡手机屏上主播正扯着嗓子喊“家人们!今天这波福利等于白送!”,下一秒天旋地转,耳朵里突然炸响个大嗓门,尖得能扎人:“建国!发什么呆呢?这箱子不想要了?”
他一个激灵,怀里那口掉了漆的木箱差点砸到脚面。
睁眼是窄窄的胡同,两旁灰墙裂着细纹,墙根堆着没扫净的煤渣,风一吹还飘着点碎末子。脚下青石板坑坑洼洼,走两步能硌得脚心发疼。空气里的味儿更复杂——煤炉子烧糊的焦气、谁家里飘来的淡淡尿骚味,混在一块儿,透着股说不出的窘迫劲儿。
他低头瞅了瞅自己,差点没背过气去。
身上套着件洗得发白的“美团骑手冲刺王”t恤,牛仔裤兜还露着半截充电线,脚上那双运动鞋更惨,鞋底磨得快见着内衬了。
“这打扮搁1955年的北京胡同,跟从外星来的没两样。”赵建国心里直打鼓,手都有点发颤。
没等他缓过神来,屋里窜出个中年妇女,手里拎着个蓝布包袱,嗓门比胡同口的广播还亮:“建国!东厢房就三步路,你磨蹭啥?想累瘫你爹?”
是他妈李小花。赵建国赶紧低头,吭哧吭哧把箱子往屋里挪,心里头默念八百遍:“少说话,装老实点,可别露馅了。”
这地方他熟——南锣鼓巷95号院,不就是他以前刷《情满四合院》时吐槽的那老破小吗?那会儿他还跟朋友笑:“住这儿不得天天吵翻天?”没成想,现在自己成了院里的新住户。
把箱子撂在墙角,他扶着门槛喘口气,脑子里突然“叮”的一声,跟让人拿锤子敲了下天灵盖似的,震得他一懵。
【签到系统激活】
【宿主:赵建国,年龄17岁,体质普通,精神值合格】
【绑定中……请于30秒内确认】
赵建国腿一软,差点栽进屋角那筐煤球里。
“我靠,系统?”他第一反应是看手机,摸了半天兜才想起,穿越过来时手机早没影了。他狠狠掐了把大腿,疼得龇牙咧嘴——不是幻觉。
“要真有这玩意儿,给点动静啊!”他咬着牙在心里喊。
刚喊完,脑子里又“叮”了一声,清晰得像闹钟贴在耳朵上响。
“绑定!赶紧绑定!”赵建国心里急得直冒火,生怕这好事飞了。
【叮!绑定成功】
【新手补偿发放中……是否索要实用型奖励?】
“废话!不实用的要来干啥?”他差点喊出声,赶紧捂住嘴,只在心里咆哮。
【获得:无限空间储物戒指(意念开启,容量无限,仅限宿主使用)】
赵建国愣了两秒,一股热流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差点没笑出声。
“无限空间?还能意念操控?这比自带套房还香啊!”他不动声色把右手缩进袖口,心里默念“开启”——指尖刚碰到戒指,兜里揣着的半块凉窝头就没影了。
他压着嘴角的笑意,打量起这东厢房。也就四十平米大,一张木板床占了半壁江山,床边摆着张掉漆的方桌,桌角还缺了块,墙角堆着行李,煤炉子上还放着个豁口的铝壶。窗户纸破了个洞,风一吹“呼呼”响。
走到院门口,他盯着那扇朱漆大门——铜门钹缺了一角,门轴锈得都快转不动了。他试探着在心里问:“系统,这儿能签到不?”
【可签到,是否确认?】
“确认!就这儿了!”
【叮!首次签到成功】
【地点:南锣鼓巷95号院大门】
【奖励:初级维修技术(掌握基础木工、钳工、电路排查技能)】
瞬间,一堆信息涌进脑子里,像是有人直接把一本《家庭维修实操手册》塞进了他的脑子里。刨子该怎么握才稳、不同型号的螺丝该用哪种起子、电线短路该怎么查……全是实打实的经验,清清楚楚,跟自己练过好几年似的。
赵建国站在原地懵了三秒。他以前就是个送外卖的,大学没考上,在技校混了个电工证,也就修过几次自家跳闸的电箱,那点本事跟现在脑子里的东西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以后修个桌椅、接个电线,都不用求人了。”他心里盘算着,眼神都亮了几分。
天擦黑的时候,一家三口围着小方桌吃饭。桌上一锅棒子面粥,黄澄澄的,表面浮着层淡淡的油花。三个黑乎乎的窝头摆在瓷碗里,硬邦邦的。
他爸赵二牛端起碗,脸上挤出笑:“今天厂里通知了,我调去轧钢厂了,咱也算沾点大厂的光了。”
李小花也跟着乐:“就是活儿重了点了,等过阵子发了工资,给你称二两猪肉,补补身子。”
赵建国低头看着碗里那糊糊的粥,心里直犯怵。他拿起一块窝头,咬了一口——粗得刺嗓子,还带着点酸味,咽下去喉咙里火辣辣的。
他强忍着没吐出来,还主动盛了碗最稠的粥,挤出“好吃”的表情:“就挺、挺香的。”话刚说完,就差点给呛着。
这哪是吃饭,简直是遭罪,想他堂堂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社畜,就没吃过这种苦。他悄悄的把手缩进袖口,把剩下的半块窝头扔进戒指空间——那点东西不值钱,可对他来说,至少不用当着爸妈的面吐出来,也算留点体面。
正低头喝粥呢,房门口突然“哐哐哐”响起来,拍门的劲儿还挺大的。
“新邻居在家不?开个门开个门!”
赵二牛赶紧起身开门,门外探进个高个子青年,脸上笑开了花,围裙上沾着不少油渍,手里还拎着个铝饭盒。
“明天开全院大会啊,可别迟到!三大爷说了,谁家不去扣谁家的工分(这里的工分仿的农村的,谁家工分低了,周末就负责扫全院卫生,算是一种院里自己搞的一种小评比,这里是私设哈!没啥用!)!”
赵建国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傻柱吗?《情满四合院》里那个嘴碎心热,整天喊着“我傻柱最讲理”的食堂大师傅!
眼前的傻柱比剧里看着还精神,眉毛浓得像两把小刷子,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一笑起来牙白得晃眼。
“谢谢兄弟提醒,我们记着了。”赵二牛客气得不行,连忙点头。
傻柱的目光却落在了赵建国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哟,这小伙子看着机灵!以后家里有啥修水管、换灯泡的活儿,尽管找我!我傻柱在轧钢厂食堂掌勺,手上的活儿没的说!”
赵建国赶紧低头,假装整理桌角,心里却警铃大作——这人也太热情了吧?刚搬来就上门拉关系,这院里的人都这样?
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兜里,确认那半块窝头不在兜里。
他心里门儿清,这四合院里人多眼杂,爱嚼舌根的、占便宜没够的、一肚子小心思的,啥人都有。现在他身份不明,除了个系统啥都没有,刚到手的维修技术也没试过,戒指更是不敢露半点风声,一步走差了,指不定就得被扒得底裤都不剩。
可他也没慌——他有系统,有无限空间,还有刚到手的维修技术。活下来,应该不难;想活得体面点,就得动点脑子。
傻柱走后,院子里静了下来。隔壁传来收音机咿咿呀呀的唱戏声,还有谁家孩子哭闹的动静,混着煤炉子“噼啪”的燃烧声,屋里渐渐暖和了些。
临睡前赵建国坐在床沿,盯着自己那双磨破底的运动鞋,心里琢磨着:“明天得想办法弄双布鞋,不然这鞋撑不了几天。”
他心念一动,从戒指里取出那半块窝头,放在桌上。黑色的窝头静静躺着,表面粗糙,边缘还留着他咬过的牙印。他盯着看了十秒,伸手把它推到桌角——留着吧,万一哪天饿了呢。
他忽然想起白天搬箱子时,看见院墙根下堆着几块旧木板,还有把生锈的扳手。“初级维修技术……”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比划着,像是在拧螺丝。
赵建国站起身,走到门边,伸手摸了摸那扇斑驳的门——门轴轻轻“吱呀”了一声,像是在回应他。
他嘴角微微一扬——这院子看着破了点,住着苦了点,可也不是不行。
刚转身要关门,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在青石板上“哒哒”响,清脆得像敲鼓。门被推开一条缝,一道人影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煤油灯。
“赵家的!灯芯长了,剪剪再用!省着点,煤油金贵着呢!”
赵建国抬起来准备关门的手,一下停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