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七金榜题名的消息,像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家属院。
最初是王嫂子见顾程旭回来,想过来送点自己刚蒸的包子,顺便看看小别重逢的小两口。一进院门,就看到唐七七眼睛红红却又满脸是笑,顾程旭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骄傲表情。再一看桌上那敞开的信封和成绩单,王嫂子立刻明白过来。
“哎哟我的老天爷!四百二十六分?!重点线?!七七,你真是太能耐了!”王嫂子的大嗓门瞬间拔高,惊喜的呼喊几乎掀翻了屋顶,“咱们家属院出状元了!出大学生了!”
她这一嚷嚷,左邻右舍立刻被吸引了过来。周嫂子、钱嫂子,还有其他闻讯而来的军属们,瞬间将顾家小院挤得满满当当。大家传阅着那张成绩单(虽然很多人看不懂具体科目,但那“426”和“重点本科”的字样是明白的),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祝贺和羡慕。
“七七,好样的!给咱们军属长脸了!”
“我就说七七准行!这脑子,就是聪明!”
“顾副师长,你可真是娶了个宝啊!”
“以后就是大学生了,了不得!了不得!”
赞美和惊叹声不绝于耳。这一刻,唐七七的成功,仿佛成了整个家属院的集体荣誉。就连孙嫂子,也挤在人群后面,看着被众人簇拥着、脸上洋溢着自信光彩的唐七七,眼神复杂,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悄悄退了出去。她知道,从今往后,她和唐七七,已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顾程旭站在唐七七身边,看着妻子在人群中落落大方地接受着祝福,脸上带着喜悦而谦逊的笑容,耐心地回答着嫂子们各种好奇的问题(比如考试难不难,复习苦不苦),他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他的妻子,理应如此光芒万丈。
热闹了好一阵,嫂子们才陆续散去,将空间还给这对刚刚团聚的小夫妻。临走时,王嫂子还再三叮嘱:“晚上别做饭了,上我家吃去!咱得好好庆祝庆祝!”
送走热情的邻居,唐七七和顾程旭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喜悦和一丝疲惫(顾程旭是旅途劳顿,唐七七是情绪大起大落)。
“先给爸妈打电话报喜!”唐七七迫不及待地说。这个年代,打长途电话是件奢侈且不便的事,通常只能通过单位或者去邮局。但顾程旭有师部的便利,他立刻点头:“我去安排。”
半个小时后,电话接通了沪市唐七七的父母家。当唐七七颤抖着声音在电话里报出“爸,妈,我考了426分,上重点线了”这个消息时,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传来了母亲林芳带着哭音的、激动得语无伦次的声音:“好!好!好孩子!妈就知道你行!……”以及父亲唐建国在旁边虽然努力克制但依旧难掩激动的大嗓门:“好!争气!太争气了!”
隔着漫长的电话线,唐七七都能感受到父母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狂喜和骄傲。母亲絮絮叨叨地问着细节,父亲则在一旁反复确认分数和志愿填报的事情。这个电话打了很久,直到顾程旭提醒时间,才在父母一遍遍的“照顾好自己”、“等通知书”的叮嘱中结束。
挂了电话,唐七七感觉完成了一件大事,心情却依旧澎湃。她看着身边的顾程旭,忽然想起一件事,狡黠地眨了眨眼:“还有一个‘人’得通知一下。”
顾程旭挑眉,露出疑惑的神情。
唐七七意识沉入系统,直接用意念在空白的系统日志里,工工整整地“写下”:
【公元1977年夏,高考放榜。宿主唐七七,总分四百二十六,达重点本科线。特此记录,感谢系统一路相伴。】
她还特意从系统仓库里,取出了一个最新签到获得的、红彤彤的苹果,放在了系统空间的“桌面”上,算是小小的“供奉”和庆祝。
系统依旧沉默,没有任何回应。但唐七七觉得,这个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刻,必须与这个改变了她命运轨迹的神秘伙伴分享。
做完这一切,她才真正放松下来。夕阳的余晖将小院染成温暖的橘红色,厨房里飘出她之前储存的红烧肉的香气。顾程旭已经挽起袖子,开始张罗晚饭,坚决不让她再动手。
唐七七坐在院子的藤椅上,看着丈夫在厨房忙碌的挺拔背影,听着邻居家隐约传来的、关于她考上大学的议论和赞叹声,感受着胸腔里依旧滚烫的喜悦和满满的幸福。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虽已过),人生两大喜事,她都已体验。而她知道,这并非终点,而是一个崭新的、更加广阔的起点。大学生活会是怎样的?她和顾程旭的未来又会如何?这一切,都让她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夜色温柔,笼罩着这个充满了欢声笑语和荣耀光芒的小小院落。明天,又将是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