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于汴京红尘客栈享受着奶茶瓜子、岁月静好的时候,远在河南道的包大人那边,却是一片兵荒马乱、掘地三尺的紧张景象。
经过大半个月不眠不休的严密排查、审讯拷问,甚至动用了大量人力进行物理性的挖掘搜寻,包大人竟真的在那位已故县令(家中搜出银质七星面具者)的府邸后院,发现了一处极其隐蔽的入口!
入口隐藏在假山内部,机关巧妙,若非掘地三尺般细致搜寻,根本难以发现。打开机关,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幽深地道。
包大人亲自带领展昭、公孙策以及一队精锐衙役,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深入探查。地道初时狭窄潮湿,但下行数十步后,竟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天然洞穴!
火把的光芒有限,难以照全洞穴全貌,但依稀可见洞穴之宽敞,仿佛将整座山腹都掏空了一般。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洞穴内的景象!
地上散乱地堆放着许多大小不一的木箱,有些箱子甚至已经破损,露出里面黄白耀眼的光芒——竟是成锭的金银!还有许多箱子敞开着,里面装满了各种玉器、珠宝首饰,在火光映照下流光溢彩。
除此之外,洞穴空地上还杂乱无章地堆砌着一堆堆的瓷器和青铜器。瓷器多是瓶、罐、壶之类,有些釉色精美,有些则古朴厚重;青铜器则更为惊人,鼎、簋、尊、罍…种类繁多,许多上面还带着斑驳的铜绿和古老的纹饰,一看便知绝非近代之物。
衙役们上前将一些完好的木箱打开,里面除了金银,确实多为玉器,但种类却有些奇特:大量的是玉蝉、玉珏(环形有缺口的佩玉)和玉盘(一种扁平的礼器),反而寻常的金钗银簪等首饰并不多见。旁边还堆着一些散发着奇异香气的名贵木材,如紫檀、金丝楠木等,看规制和堆放方式,却并不像是十分珍视、精心保管的样子,反而像是…临时堆放、等待处理的“货物”?
包大人、公孙策、展昭三人对视一眼,眉头越皱越紧。这些器物,尤其是青铜器和大量特定形制的玉器,怎么看都更像是…古墓中的陪葬品!
几人压下心中的惊疑,继续举着火把向洞穴深处探索。越往里走,人工开凿的痕迹越明显,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泥土和金属混合的奇特味道。
忽然,走在前面的展昭猛地停下脚步,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呼道:“大人!您看那边!”
包大人和公孙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在洞穴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里,赫然摆放着两口东西!
那竟然是——玉棺?!
真的是用整块巨大玉石雕琢而成的棺椁!玉石材质极其通透,即使在昏暗的火光下,也能看出其温润细腻的质地,绝非寻常美玉!棺椁之上,精雕细琢着飞龙舞凤、仙鹤衔芝、瑞兽奔腾的图案,雕工精湛绝伦,气势磅礴,透着一股庄严肃穆而又尊贵无比的气息,细细看去,竟真有几分传说中皇家工艺的非凡气度!
“这…”公孙策惊得手中的火把都晃了一下,“这规制…这玉料…这雕工…这怕不是把哪朝的帝王陵寝给掏了吧?!”
看看身后那些被随意堆放、如同处理破烂般的金银玉器、青铜古董,再看看眼前这两口明显被特殊对待、精心安置在此的绝世玉棺,这对比实在太强烈,也太诡异了!
几人强压下心中的震撼,继续前行。没走多远,地上开始出现一些被随意丢弃、甚至有些已经损坏变形的东西——铜铸的人俑、马匹、车驾模型,还有体积庞大、显然搬运困难的青铜大鼎…
看到这一幕,包大人、展昭、公孙策三人心中几乎同时得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
这些人,费尽心机,挖掘古墓(甚至很可能是帝王级的大墓),搬空了里面无数的奇珍异宝,却似乎…并非为了求财!
他们像是在这些古老的墓穴里,疯狂地寻找着某样特定的东西!
否则,无法解释为何那些同样价值连城的金银玉器、青铜古董被如此随意堆放,而这两口玉棺却被相对妥善安置(虽仍在洞穴,但位置考究);更无法解释为何那些笨重的铜人铜马铜鼎会被费力搬出来,却又像垃圾一样丢弃在一旁!
“啧,”展昭摸着下巴,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场景,一个极其荒诞却又莫名契合的念头冒了出来,“他们…不会是在这古墓里…找长生不老药吧?”
“噗——”公孙策闻言,先是愕然,随即失笑出声,“展护卫,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在墓穴里找长生不老药?若真有不老药,墓主人又何必躺进这棺椁之中?向死人求长生…这怕是天下最荒诞无稽的笑话了!”
包大人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神情。
三人不由相视苦笑起来,都觉得展昭这个猜测实在太过离奇。然而,笑过之后,看着这满洞穴的陪葬品和那两口孤零零的玉棺,一种更深的不安和疑惑却悄然弥漫上心头。
如果不是为了长生药,那这帮神通广大、能渗透官场、能发掘皇陵的神秘组织,如此兴师动众,甚至不惜暴露巨大贪腐案来筹集资金,他们在这千百年的死人墓穴里,究竟想找什么?
那件东西,又该是何等重要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