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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502寝室,劫后余生。**

林丹瘫在椅子上,像被抽了骨头的皮皮虾,脸色灰败,眼神涣散,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念叨:“电…没有电了吧?泽哥…你摸摸我…还带电不?” 他哆嗦着去抓邱泽的手。

邱泽耿直地一巴掌拍在林丹背上:“摸啥摸!早没事了!丹子,不是我说你,刚才那两下‘机械霹雳舞’,跳得比我们体育系健美操还带劲!就是落地姿势…咳,有点费地板。” 他心疼地看了看地上被林丹额头磕出的小坑。

沈晨拿着那顶扭曲变形的“沉浸式体验头盔”(现在只能叫“沉浸式受难头盔”),用考古学家研究文物的悲悯眼神审视着:“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这精密的…呃…束缚装置,竟被用来制造如此粗鄙的肢体灾难!周老那声‘妖孽’,振聋发聩!是对艺术被玷污的泣血控诉!” 他小心地把头盔放在桌上,仿佛那是个出土的商周青铜器。

姜皓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非遗中心附近几个隐蔽摄像头的回放——画面定格在苏晚那副精心打理的妆容碎裂、袖口沾染新茶渍、踩着高跟鞋踉跄逃离的瞬间。他指尖轻点,将这张“苏晚の狼狈.jpg”加密保存,文件名:【魔都女王の滑铁卢 - 茶渍限定版】。

“老姜!”林丹终于缓过点神,哭丧着脸,“咱能不能跟那个‘青年风采办公室’打报告?就说魔都那边意图用电椅谋杀我方皮影艺术种子选手!这合作没法搞了!再搞下去,种子选手就要变焦炭了!”

“打报告?”姜皓眼皮都没抬,声音凉飕飕的,“理由?‘我方种子选手因四肢不协调、平衡感约等于无,在体验对方提供的‘安全防护装备’时,不幸触发自毁模式,并附带砸场子效果’?还是‘对方因我方选手过于‘颠覆性’的表演,导致珍藏茶具碎裂,恼羞成怒’?”

林丹:“……” 好像…都不太占理?

沈晨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智慧的光芒:“丹子此言差矣!此乃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区区电击…呃,物理束缚,何足挂齿?周老虽怒,却也道出了一个真理——吾辈对皮影艺术的领悟,尚在‘类人猿早期’!当务之急,是寻访民间高人,习得真传!方能在那魔都妖女面前,一雪前耻,扬我502…皮影之威!”

“真传?”邱泽眼睛一亮,“我知道!我老家村口王大爷,过年就耍皮影!耍得可好了!驴子拉磨耍得跟真的一样!我这就打电话让我爹把王大爷接来!”

姜皓:“……” 他默默关掉了电脑屏幕。感觉让这仨去学皮影,可能比让哈士奇看守羊群还危险。他拿起手机,点开一个名为【传统文化受害者互助群(伪)】的加密聊天框(里面只有他自己),输入:

**【plan b启动。目标:寻找‘抗揍型’皮影师傅。要求:心理承受能力强,有应对肢体不协调灾难的经验,最好自带医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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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318寝室,低气压中心。**

苏晚坐在桌前,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袖口那圈淡淡的茶渍,像一枚耻辱勋章,时刻提醒着她在非遗中心遭遇的史诗级溃败。精心策划的“皮影地狱”,成了林丹个人灾难秀的舞台,自己反而成了狼狈退场的背景板!更可恨的是姜皓那张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连拔插头都拔得那么云淡风轻的冰山脸!

“晚晚…”夏晴小心翼翼地把一杯新泡的热可可放在苏晚手边,小脸上满是担忧,“你别生气了…林同学他…看起来也挺惨的…” 想到林丹那副通电青蛙般的舞姿,夏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惨?”苏晚冷笑一声,指尖划过冰凉的咖啡杯壁,“他那是自作孽!四肢不协调到能触发设备保护机制,也是种‘天赋’!” 她想到楚然回来后的报告——设备核心部件物理性损毁(疑似被林丹那怪力一胳膊砸的),软件记录显示最后时刻有异常高频信号干扰源(疑似来自林丹头盔内部某个点?),但具体是什么,查无实据!这口憋屈气,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

楚然坐在工作台前,面前摊着那套彻底报废的“沉浸式体验装备”残骸。她酷脸绷紧,用镊子夹起一块扭曲的电路板,眼神锐利得像在勘察凶案现场。“物理破坏为主,”她声音冰冷,“核心传感器被外力撞击损毁。干扰源…指向林丹头部区域,但无残留物。推测…”她顿了顿,吐出两个字,“…玄学。”

“玄学?!”苏晚差点把咖啡杯捏碎,“姜皓那个躲在数据后面的阴险家伙,你跟我说是玄学?!”

林薇平静的推了推黑框眼镜:【根据行为模式分析,姜皓干预概率:98.7%。手段:未知。效果:颠覆性。建议:放弃科技压制,转为…传统艺能压制。比如,让林丹真正学会皮影。】

苏晚:“……” 让林丹学会皮影?这难度堪比教会企鹅开飞机!但林薇的话点醒了她。硬碰硬,在姜皓那妖孽的护短下,似乎占不到便宜。合作项目必须推进,周老那条路暂时堵死…那就换条路!

“传统艺能…”苏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啊。既然京都502那么想‘深刻领悟’传统文化,我们就帮他们…刻骨铭心一点!” 她拿起手机,迅速翻找通讯录,“我记得,魔都戏曲学院退休的孙老,脾气比周老还火爆,最擅长…棍棒底下出孝徒,哦不,出高徒!尤其擅长‘纠正’各种奇葩肢体!”

夏晴打了个寒颤:“孙…孙铁拐爷爷?” 那位可是以一根枣木拐棍“点化”过无数顽徒的传奇人物!据说他的学生,走路都带点戏台方步的韵味(其实是怕挨棍子形成的肌肉记忆)。

楚然眼中也难得地闪过一丝认同:“物理教导。可行。”

林薇:【数据补充:孙老,魔都非遗“杖头木偶”传承人。其‘辅助教学法’(物理)成功率:72.5%。致伤率:15.3%。心理阴影面积:未知。】配了个虚拟的“合十”表情。

“就他了!”苏晚拍板,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通知那个‘青年风采办公室’,就说为了项目顺利进行,我们魔都318特邀德高望重的孙老,对京都502的林丹同学,进行‘一对一’、‘手把手’、‘深入骨髓’的传统文化特训!” 她刻意加重了那几个词,仿佛已经看到林丹在孙老的枣木棍下鬼哭狼嚎,而姜皓只能在旁边干瞪眼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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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魔都戏曲学院,某间散发着樟脑丸和陈年木头味道的老排练厅。**

空气凝重得能滴出水。京都502四人组(主要是林丹)如同即将奔赴刑场的囚徒。

排练厅中央,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孙老。他一身洗得发白的练功服,手里拄着一根油光锃亮、一看就饱经沧桑的枣木拐棍(教学工具)。眼神锐利如鹰,扫过站在面前的林丹时,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就他?”孙老的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和毫不掩饰的嫌弃,“站没站相,眼神涣散,手脚虚浮!演个木头桩子都嫌他晃悠!还学皮影?学挨揍还差不多!”

林丹被这气势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想往姜皓身后缩,被姜皓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苏晚一身得体的改良旗袍(为了迎合传统文化氛围),站在孙老身侧,笑容温婉得体,眼底却藏着冰渣:“孙老,这位林丹同学虽然…基础薄弱了些,但胜在求知若渴,意志…呃,还算顽强。在周老那边…也展现出了极其‘独特’的领悟力。还请您多费心,‘因材施教’。” 她把“因材施教”四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孙老哼了一声,枣木棍在地上“笃”地一顿:“费心?老头子我最不怕费心!就怕费了心,教出个棒槌!” 他站起身,枣木棍指向排练厅角落一个蒙着布的架子,“去!把那‘走线’(操纵杆)拿起来!让老头子看看你的‘独特’!”

林丹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掀开布,露出两根长长的竹制操纵杆,顶端用细线连接着一个简单的皮影人形(一个持刀武生)。他学着之前沈晨教的样子,哆哆嗦嗦地抓起操纵杆。

“手!鸡爪子吗?!握紧!手腕放松!放松懂不懂?不是让你泄气!是含着劲儿!” 孙老的声音如同炸雷,吓得林丹手一抖,操纵杆差点脱手。连接的皮影武生像个喝醉酒的疯子,在幕布上疯狂地点头哈腰。

“噗…”站在幕布后面观摩的夏晴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沈晨在后面痛心疾首:“朽木!朽木啊!孙老骂得对!”

邱泽则紧张地盯着孙老手里的棍子,小声问姜皓:“老姜,那棍子…打人疼不?我能替丹子挨不?我肉厚!”

苏晚没说话,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林丹和孙老,耳朵里塞着一个微型耳机,里面传来林薇冷静的分析:【孙老声波分贝峰值:85。枣木棍挥舞轨迹预测:78%概率为威慑,22%概率为教学性接触(非致命)。林丹心率:120。肾上腺素水平:超标。预测失误率:极高。】

果然,林丹越紧张,动作越变形。他想让武生往前走,结果武生一个趔趄直接劈叉;他想让武生举刀,结果刀没举起来,武生的胳膊差点被他自己掰断(线绷紧了)。

“蠢材!蠢材!”孙老气得胡子直翘,手中的枣木棍蠢蠢欲动,“手腕!说了手腕!你动胳膊肘干嘛?吃饭的家伙都拎不清!看打!” 话音未落,枣木棍带着风声,精准地、不轻不重地敲在了林丹的手腕关节上!

“嗷!”林丹吃痛,手一松,操纵杆和皮影武生一起“哗啦”掉在地上!

“捡起来!”孙老怒喝,“这点疼都受不了?皮影艺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手上磨出血泡都是常事!你这细皮嫩肉的,趁早滚蛋!”

林丹委屈巴巴地捡起操纵杆,手腕火辣辣地疼。他幽怨地看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姜皓,又看了一眼幕布方向(仿佛能穿透幕布看到苏晚得意的脸),悲从心中来。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忽然变得“坚毅”起来(其实是破罐破摔),再次抓起操纵杆。

这一次,他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带着一股子“视死如归”的莽劲儿!手腕?放松?不管了!他凭着感觉,猛地一抖操纵杆!

奇迹发生了!

幕布上的皮影武生,竟然以一个极其别扭但迅猛的姿势,一个“懒驴打滚”(其实是林丹手抖带动的),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想象中的)攻击!

孙老:“咦?”

苏晚:“?”

姜皓眼中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诧异?

林丹自己都懵了!但看到孙老没骂人,胆子瞬间肥了!他仿佛找到了“窍门”——大力出奇迹!手腕僵硬?那就用蛮力!他抡起操纵杆,开始了他独创的“林氏疯魔杖法”!

幕布上的皮影武生,彻底疯了!

时而如同触电般疯狂抽搐(林丹手抖),时而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般凌空翻滚(林丹用力过猛),时而如同喝醉的莽汉般横冲直撞(林丹完全失控)…上演了一出充满后现代解构主义、暴力美学和荒诞喜剧色彩的…《武松打虎之虎打武松》!

排练厅里一片寂静。

夏晴在幕布后面看得小嘴张成了o型。

沈晨激动得浑身发抖:“颠覆!这才是真正的颠覆!解构传统!打破桎梏!丹子!你是个天才!痛苦的天才!”

邱泽挠头:“这武松…咋看着比老虎还虎?”

苏晚脸上的温婉笑容僵住了。这…这跟她预想的鬼哭狼嚎不一样啊!这林丹怎么还打出了风格,打出了水平(虽然很邪门)?

孙老拄着棍子,看着幕布上那如同被十八级台风蹂躏过的皮影武生,脸上的怒气渐渐被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取代——混杂着震惊、茫然、以及…一丝丝被这“魔性”表演冲击到的呆滞。

“停…停下!”孙老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点颤抖。

林丹正抡得起劲(主要是发泄),闻言猛地停下。幕布上的武生以一个金鸡独立(其实是线缠住了)加歪脖子(林丹手僵住了)的诡异姿势定住。

“老…老师?”林丹忐忑地看着孙老。

孙老没看他,而是走到幕布前,死死盯着那个造型扭曲的武生皮影,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他缓缓转过头,用一种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看着林丹,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长长地、深深地、叹了一口仿佛承载了千年沧桑的气。

“哎……”

“罢了…罢了…”

“这皮影戏…”

“怕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你的路…”

“不在这儿…”

“在…”

孙老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林丹这惊世骇俗的表演风格。

“…在…精神病院文工团…或许…能有一席之地?”

林丹:“……”

苏晚:“……”

姜皓推了推眼镜,看着一脸呆滞的林丹,又看了看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孙老,再瞥了一眼幕布方向(仿佛能看到苏晚石化的表情),冰山脸上,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嗯,看来,魔都女王精心准备的“传统艺能压制”,在502寝室的“泥石流天赋”面前,又一次…翻车了。而且翻得,很有“林丹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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