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
光被切断。
四个人的脚步声在通道里回响。沈案走在最后，手里的钥匙串突然不烫了，反而变得冰凉。他停下脚步，其余三人也立刻站定。
头顶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
沈案抬头。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从上方垂下，末端挂着一块木牌。他伸手擦去灰尘，三个字清晰浮现——是他的名字。
“别出声。”他低声说，“有东西在动。”
厉战天迅速转身，把苏红绫往身后拉了一步。陆千机低头看平板，屏幕显示前方三米处有物体正在接近。
地面开始震动。
几道黑影从侧壁的暗门冲出。最前面的一头像牛犊大小，通体青铜铸造，关节处渗出青绿色液体，双眼泛着红光。它四肢着地奔跑，速度极快，直扑中间的苏红绫。
“散开！”沈案喊。
厉战天冲上去，用战术棍挡住一击。撞击的力量让他后退两步，虎口裂开流血。那机关兽被震得偏转方向，撞在岩壁上发出巨响。
苏红绫抽出软剑，斩向另一台的背部。剑刃划过表面，只留下一道浅痕。她立即收力后撤，没有硬拼。
陆千机往后退到墙边，手指快速在平板上操作。他调整信号频率，试图干扰这些机械的运行逻辑。
“它们不是活物。”他说，“是受控的机关兽。”
沈案靠在岩壁上，盯着那几台机器的动作。它们移动迅猛，但每次攻击后颈部连接处都会停顿一下，时间很短，不到半秒。
他抬起右手，将钥匙串贴在掌心。七把铜钥开始轻微震动。他闭眼，引导体内灵力顺着钥匙流动。
淡金色的能量束从钥匙串前端射出，在空中分裂成三道弧线，分别击中三台机关兽的颈枢位置。
轰！
其中一台当场炸裂，碎片飞溅。另外两台动作明显迟缓，红眼闪烁不定。
厉战天抓住机会，跃起砸向一台的头部。战术棍重重击中，那机关兽终于倒地不动。
苏红绫趁势缠住第三台的前肢，借力翻身上肩，一剑刺入其背部缝隙。机关兽挣扎几下，最终瘫软。
第四台从背后突袭，直冲沈案。他来不及闪避，只能抬手格挡。钥匙串横在胸前，与机关兽的利爪相撞，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陆千机大喊：“找到信号源了！中央阵盘在前方十米，有独立供能！”
沈案推开机关兽，站稳脚跟。他喘了口气，看向剩下的敌人。又一台从暗门滑出，体型更大，双臂带有旋转锯刃。
“不能再硬碰。”他说，“找掩体。”
厉战天点头，拉着苏红绫躲到一根石柱后面。陆千机贴着墙边移动，继续扫描控制频率。
沈案站在原地没动。他再次调动灵力，这次让能量在钥匙串内部循环升温。七把铜钥依次发亮，最后集中在第五把上。
一道更强的金光射出，击中刚冲出来的大型机关兽腿部。它的膝盖瞬间扭曲变形，摔倒在地。
厉战天冲上去补击，一棍砸碎核心部位。爆炸的气浪把他掀翻，但他很快爬起来，甩掉脸上的灰。
“还剩两个。”陆千机说，“但新的信号正在激活。”
沈案皱眉。他感觉体内的灵力消耗不小，再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他看向通道深处。那里有一扇半开的石门，门缝透出微弱蓝光。
“那边是控制点。”他说，“必须抢在它们全部启动前关闭阵盘。”
苏红绫从柱子后探身，扔出一枚烟雾弹。灰色浓雾迅速扩散，遮蔽视线。
厉战天借机向前推进，一腿扫倒一台刚起身的机关兽，紧接着翻身压下，用战术棍贯穿其头部。
最后一台出现在右侧高台，弓身准备俯冲。
沈案举起钥匙串，正要出手，却发现第五把铜钥突然发烫。
这不是他主动激发的反应。
钥匙像是自己有了意识，在他手中剧烈震动。
“不对。”他低声道，“它在指引什么。”
陆千机抬头看高台方向，突然喊：“别打！那是触发器！它不是来攻击的，是来报信的！”
话音未落，那台机关兽跃下高台，却没有扑向任何人。它落地后直接转向石门方向，发出一段短促的鸣叫声。
紧接着，石门内的蓝光变成了红色。
地面再次震动，比之前更强烈。
沈案看向厉战天：“守住入口。”
又看向陆千机：“锁定阵盘频率，准备切断。”
他自己则握紧钥匙串，朝石门走去。
越靠近，钥匙震动越强。第五把铜钥几乎烫得拿不住。
他在门前停下。门框两侧刻着熟悉的符文，和老宅地基上的图案一致。中间有一个凹槽，形状正好匹配钥匙串的排列方式。
“要插进去？”苏红绫问。
“可能是。”沈案说。
他伸手，将整串钥匙缓缓推入凹槽。
咔哒一声。
所有符文同时亮起。
石门完全打开，露出后面的房间。中央是一个圆形阵盘，上面悬浮着一颗跳动的晶体。四周墙壁布满裂纹，似乎随时会塌陷。
“就是它。”陆千机说，“关掉就能停止机关运行。”
沈案正要迈步，脚下忽然一沉。
砖石松动。
他低头，发现站的地方原本是完整的地板，现在却出现裂缝。
“小心结构！”陆千机提醒。
沈案后退半步，但已经晚了。
整块地面塌陷，他整个人往下坠。
厉战天伸手去抓，只捞到一片衣角。
沈案摔进下层空间，背部撞在地上，疼得闷哼一声。他抬起头，看到头顶破洞边缘，第五把铜钥还卡在凹槽里，微微发光。
上方三人趴在边缘往下看。
“你没事吧？”厉战天问。
沈案坐起来，摇头。他发现自己在一个狭长的地下通道里，墙壁上有微弱荧光苔藓照明。
前方五米处，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本册子，封面写着四个字：《七曜遗录》。
他走过去，翻开第一页。
第一行字清晰可见：
“持钥者若见此书，则命途已启。”
他合上书，抬头看向通道尽头。
那里有一扇铁门，门缝中渗出淡淡的白雾。
门上刻着一行小字。
他走近读完，转身对上方喊：“这里有条路，通向更深的地方。”
然后他把手伸向铁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