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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头,声音却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股子陈腐的疲惫。

“郑闲,你说,这头老虎,它下山是为了觅食,还是为了……宣示自己的威风?”

郑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任何回答都是错的。说觅食,是暗指皇帝贪婪;说宣威,是暗指皇帝虚荣。这是一个必死的陷阱。

皇帝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在烛火下忽明忽暗,眼窝深陷,眼神浑浊,但那浑浊之下,是深不见底的猜疑与审视。

他指了指脚边的一个紫檀木盒。

“打开它。”

郑闲心中一定。来了,真正的戏肉。

他膝行上前,双手因为“激动”和“惶恐”而微微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里面,并非什么谋反信件,而是一本本写满了蝇头小楷的册子。

“你呈上来的东西,朕看了。”皇帝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李勋说,这是太子结党营私,意图谋逆的铁证。”

郑闲立刻接话,声音里充满了后知后觉的惊恐与愤怒:“太子殿下狼子野心,辜负圣恩,臣万死不辞,为陛下挖出此等心腹大患!”

他说得斩钉截铁,正气凛然。

“是吗?”皇帝忽然笑了,那笑声嘶哑难听,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那你告诉朕,这本《九转金丹外篇》,也是谋逆的证据?”

皇帝从盒子里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册子,扔在郑闲面前。

郑闲瞳孔骤然收缩,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完美地衔接上了。从慷慨激昂,瞬间变成了匪夷所思的茫然。

他捡起那本册子,仿佛不认识上面的字,呆呆地看着封面,嘴巴微微张开,喉结上下滚动。

“这……这……陛下,臣……臣不识字啊!”

一句“不识字”,石破天惊。

皇帝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郑闲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郑闲的表情从茫然,迅速转为惊骇。他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脸色瞬间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陛下!”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血丝,声音凄厉,“臣明白了!臣被那李勋给骗了!此人必定是太子同党!他知道臣不识字,故意指鹿为马,说这些是谋逆罪证,好让臣呈送给陛下,以此来混淆视听,拖延时间!”

他一边说,一边重重地用拳头捶打自己的脑袋。

“臣愚钝!臣有罪!臣轻信小人,险些酿成大错,请陛下降罪!”

一套组合拳,行云流水。

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不通文墨、忠心耿耿,但脑子一根筋,被“奸人”李勋蒙蔽的莽夫形象。

既解释了为什么会把道书当成罪证,又不动声色地将“欺君”的黑锅,甩到了那个自以为公正无私的将军李勋头上。

皇帝看着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郑闲,深陷的眼眶里,那抹深不见底的寒意,似乎……消散了一点点。

大殿死寂。

烛火跳动,拉长了郑闲跪地的影子,像一条伏地的狗。

皇帝没有叫他平身,也没有再说话。他就那么站着,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郑闲,浑浊的眼球里,那点刚刚消散的寒意,又重新凝聚,仿佛随时会化作噬人的冰锥。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逝。

每一息,都像是一把钝刀,在郑闲的神经上来回切割。

他知道,皇帝不信。或者说,没有完全信。

这位多疑的君主,一生都在与谎言和背叛为伴,他相信的只有他自己。刚才那套说辞,只是让郑闲从“必死”的名单,挪到了“待观察”的名单。

还不够!

郑闲心中警铃大作。他必须再加一把火,把“忠心耿mANG夫”这个人设彻底焊死!

他猛地一抬头,额头因为刚才的磕碰已经一片红肿,甚至渗出了血丝。他双目赤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和羞辱,声音嘶哑地咆哮:

“陛下!是臣的错!臣不识字,不通文墨,是个睁眼瞎的粗鄙武夫!臣只认得陛下的龙旗,只听得陛下的号令!李勋那狗贼,就是看准了臣这一点,才敢如此大胆,如此放肆!”

“臣这就去!臣这就去将那狗贼的首级取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剖开他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看看他究竟安的什么心!”

说完,他竟真的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就要站起来,一副要去拼命的架势。那股子混不吝的狠劲,根本不像是在演戏。

“站住。”

皇帝幽幽的声音响起,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郑闲的动作戛然而止,身体僵在半空,一半跪着,一半站着,姿势滑稽又可怜。

皇帝缓缓踱步,绕着郑闲走了一圈,靴底摩擦金砖的沙沙声,像是死神的脚步。他最终停在郑闲面前,弯下腰,捡起了那本《九转金丹外篇》。

他的手指枯瘦,轻轻摩挲着册子的封面,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这本书,”皇帝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郑闲心上,“你从何处得来?”

这个问题,比刚才那个关于老虎的问题,更加凶险百倍。

说李勋给的?那证明自己毫无主见,只是个传话筒。

说自己搜查太子府邸时发现的?那等于承认自己搜查不力,连一本道书和谋逆文书都分不清。

郑闲的大脑飞速运转。

他的表情,从急于复仇的愤怒,瞬间切换到一种努力回忆的迷茫。他喉结滚动,似乎在组织语言,但又因为“不识字”而不知该如何描述。

“回……回陛下……”他磕磕巴巴,“这……这东西,不是从太子府搜出来的。”

皇帝的眉毛微微一挑。

郑闲咽了口唾沫,脸上带着一丝蛮横的得意,又夹杂着心虚。

“是臣……从李勋的书房里‘拿’的。”

他把那个“拿”字,说得极重,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哦?”皇帝的兴趣似乎被勾了起来,“你去他书房作甚?为何要‘拿’他的东西?”

郑闲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你看我多聪明”的表情,急切地解释道:“陛下,李勋那厮找到臣,说要联手弹劾太子。臣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他一个领兵的将军,向来跟东宫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这么积极?”

“臣嘴上应承着,心里却留了个神。臣不识字,怕被他骗了。所以趁着夜色,偷偷潜入他的书房,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臣本想找找他跟太子来往的信件,结果什么都没找到,就看到他把这堆册子锁在个铁盒子里,宝贝似的。”

“臣虽然不识字,但臣的鼻子灵啊!”郑闲说到这里,仿佛邀功一般,声音都高了八度,“臣闻到了!这本册子上,有股子丹药味儿!跟……跟陛下您寝宫里点的安神香,有那么一点点像!”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天雷,劈进了皇帝的心里。

皇帝那双浑浊的眼,骤然亮起一道骇人的精光。

他死死盯着郑闲,仿佛要将他看穿。

郑闲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却梗着脖子,强撑着一脸“我说的都是真的”的无辜表情。

这番话,九分假,一分真。

册子确实是他自己放进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此刻。他早就摸清了这位晚年皇帝最大的软肋——长生。

但他不能直接说,只能借一个“不识字”的莽夫之口,用“鼻子闻”这种最原始、最不可能作伪的方式,把线索递到皇帝面前。

这既符合他的人设,又精准地挠到了皇帝的痒处。

“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嘶哑,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畅快。

“好!好一个‘鼻子灵’的郑闲!好一个‘不识字’的忠臣!”

他拍了拍郑闲的肩膀,力道不轻。

“起来吧。”

“谢陛下!”

郑闲如蒙大赦,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因为跪得太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皇帝却不再看他,而是转身走回龙椅,将那本《九转金丹外篇》放在了案头,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通体温润的龙纹玉佩,扔给了郑闲。

“这个,你拿着。”

郑闲手忙脚乱地接住,玉佩入手温热,他却觉得烫手无比。这是皇帝的私人物品,见此玉佩如见君王。

“朕交给你一个差事。”皇帝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冷意,“去找,去找写这本书的人,或者,找来更多这样的书。”

“记住,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办好了,朕许你平步青云。办砸了……”

皇帝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杀意,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威胁。

郑闲立刻将玉佩揣进怀里,再次跪下,重重磕头。

“臣!遵旨!臣就算把这天翻过来,也一定为陛下办妥此事!”

他成功了。

他不仅从死局中脱身,还将“欺君之罪”的黑锅甩给了李勋,更重要的是,他绕开了朝堂上那些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直接搭上了皇帝的“私人线路”。

从一个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棋子,变成了一个执掌皇帝最大秘密的利刃。

这收获,远超预期!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毫无血色,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陛……陛下!不好了!!”

“东宫……东宫走水了!”

皇帝眉头一皱:“什么?”

小太监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在寝宫里,引火自焚了!”

皇帝没动。

他甚至没有从龙椅上站起来,只是身体微微前倾,那双刚刚还闪烁着对长生渴望的眼睛,此刻像两口幽深枯井,不起半点波澜。

大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本《九转金丹外篇》还静静躺在案头,书页上似乎还残留着郑闲莽撞的指印,与殿外传来的喧嚣、焦糊味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郑闲的心脏,刚才因为一步登天而狂跳,现在却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攥住,几乎停摆。

太子……自焚?

在这个节骨眼上?

他刚刚把一本“仙书”献给皇帝,太子就死了?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郑闲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去瞟皇帝的反应,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压着。他不敢赌,不敢赌这位帝王在“长生”和“储君”之间会如何取舍,更不敢赌皇帝会不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说清楚。”

皇帝开口了,声音嘶哑,却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

他没有问太子怎么样了,没有问救火,甚至没有流露出一丝为人父的悲痛。

他在问细节。

那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磕磕巴巴地回话:“回……回陛下,是……是东宫的巡夜内监发现寝殿火光冲天……撞开门时,火势已经……已经……”

“太子呢?”

“殿……殿下他……他把自己锁在寝殿正中,身下堆满了……堆满了奏疏和书籍,身边还……还有几坛子火油……等禁军扑灭了火,只……只找到一具焦尸……”

一具焦尸。

郑闲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他能感觉到,皇帝握着龙椅扶手的手,指节正在一寸寸收紧,青筋暴起,像盘踞的虬龙。

然而,皇帝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沉默了。

大殿陷入了死寂,只有小太监压抑不住的抽泣声,和殿外隐隐传来的人声鼎沸。

郑闲跪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膝盖骨都要碎了。他现在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皇帝任何一个念头,都可能让他粉身碎骨。他脑子里飞速盘算着,太子之死对他来说,是危还是机?

皇帝的目光,缓缓从殿门口收回,落在了案头那本册子上。

然后,他又看向了郑闲。

郑闲感觉自己像被一条毒蛇盯上了,浑身僵硬。

“郑闲。”

“臣在!”郑闲猛地一哆嗦,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你去。”皇帝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啊?”郑闲懵了,去哪?去东宫救火?还是去查案?

皇帝的手指在案头的册子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又一下,敲在郑闲的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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