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呢？”赵澍问。
“三辆车，十二个人，随时待命。”
赵澍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狠戾的、孤注一掷的杀机。
“目标一：祁同伟。地点：省高院，明天庭审现场。时间：庭审期间。方式：你们看着办，制造混乱，趁乱下手。要求：必死。如果可能……连那个坐轮椅的陈海，一起。”
简洁明了，几乎是用一连串的关键词组成的命令，语气平淡得像在点菜：
“干净点。要像意外，或者……像情绪激动的旁听者所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连亡命之徒都在掂量这个任务的疯狂程度。
在法庭，众目睽睽之下，刺杀朝廷钦犯？还要捎带上一个重要证人？
但很快，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不带犹豫，他们专业就是干这个的：
“明白。难度大，但可以做。报酬？”
“事成之后，账户里现有的，翻三倍。”赵澍毫不犹豫。
“成交。”对方应下，随即又问，“目标二？”
赵澍的嘴角，勾起残酷的狞笑。
“目标二：王天龙。”
电话那头，连电流声似乎都停顿了一瞬。
“他是监督组组长，明天要回京。”
赵澍继续说，语速平缓，却字字带血，“明天清晨，京州国际机场，一架特定的专机。我会把航班信息和目标人物照片发给你。”
她走到桌边，打开平板电脑，快速调出地图。
“他住京州宾馆，走机场高速。清晨四点，他会出发，赶六点的专机。”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手下的人已经将必需的信息调查和分析清楚了。
“机场高速二十三公里处，有一段维修路段，只有单车道通行，车速会慢下来。在这里设卡，伪装成交警查车。”
“他坐的车是……车牌号……一行人都是绣花枕头，除了王天龙是个硬骨头，但也没什么威胁，你们十二个人，足够了。”
电话那头问：“控制之后？”
赵澍眼神冰冷。
“带到城西老水泥厂，我准备好的地方。看住了，等我消息。”
“记住，我要活的。但如果……他反抗太激烈，或者有意外……”
她顿了顿，吐出两个字。
“灭口。”
电话那头呼吸似乎重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明白。定金再加三成，事成之后，立刻付尾款，我们离开汉东，永远不再回来。”
“可以。”
赵澍干脆利落。
但她没有立刻挂断电话，而是继续说道：
“另外，准备第二套方案。”
“第二套？”对方语气微凝。
“对，空中浩劫。”
赵澍的声音压低了些，但夹杂着明显的亢奋。
“如果机场路不方便下手，或者出了纰漏……专机起飞后，也不是没有可能出事。高空，引擎故障，突然失压，办法多的是。只要安排得当，就是一场让所有人都闭嘴的‘空难’。”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空中作业，风险更大，操作更难。需要更专业的设备和人员。”
“装备我会让人送到老地方，最先进的玩意儿都有，双管齐下。机场路为主，空中为备用方案。如果机场路失败，或者情况有变，就在空中动手。只要情报准，保证让他‘合理’消失。”
“明白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终于也颤抖起来，但为了高额薪酬，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两手准备，万无一失。”
赵澍点点头：“现在行动。保持联系。”
电话挂断。
她换了个手机，快速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这次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一个慵懒的男声传来，背景音有些嘈杂，像是某个娱乐场所。
“喂？赵大小姐？这么晚，有事？”
男人还在醉生梦死，却不知赵澍已经把他卖了个底掉。
赵澍直接开口，没有任何寒暄：
“王总，你介绍的人，我用了。明天办事，王天龙也是目标，但你放心，我不会要他的命。”
“我草……”
电话那头的王总哑火了，然后背景杂音小了许多，像是走到了安静的地方。
再开口时，声音里的慵懒消失了，变成了各种污言秽语。
等王总骂了五分钟，在哐哐灌水的时候，赵澍才接话：
“赵某现在是孤家寡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次告诉你，只是回报你的信任，给你时间做好跑路的准备而已。”
王总气不打一处来：
“卧槽尼玛的赵澍！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信任的？老子这么大的家业啊……”
又是一通骂街，最后王总匆匆离开会所，他要赶紧安排资产专业，启用之前做好的跑路计划。
上了车，他沉声问：“赵大小姐，想清楚了？那可是王天龙。”
“我想得很清楚。”
赵澍已经做好了部署，不介意和王总闲聊片刻。
“是他逼我的。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王总，这件事，你也有份。你的人，你的线。如果出了纰漏，我们谁都跑不了。”
电话那头，王总冷哼一声：
“赵大小姐，你这话说的。我王某人只是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他们做什么，跟我可没关系。至于纰漏……赵大小姐办事，我向来放心，再加上专业人士具体执行，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这无疑是自欺欺人，不然王总现在干嘛一副丧家之犬气急败坏的模样？
赵澍心里冷笑，但嘴上却说：
“钱不是问题。但我要确保万无一失。机场路和空中，两个方案，都要准备。你再给他们紧紧弦，让他们必须完成任务。”
事已至此，王总只能祈祷赵澍能成功了，起码要帮他拖延些时间。
“放心，都是‘专业人士’。玩枪的，玩炸弹的，玩车的，都有。只要情报准确，让目标在哪儿消失，就在哪儿消失。保证看起来是场完美的‘意外’。”
“双管齐下。”
赵澍最终说道，“机场路为主，空中为备用方案。如果机场路失败，或者情况有变，就在空中动手。”
“明智。”
王总这次是由衷赞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