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丸子装半碗,剩下的给几颗肉丸子,再给几条鸡肉条就好了。
不是很大的碗。
总共也就才装了十来个丸子。
萝卜丸子占绝大多数。
杨淑荷把楚珍珠派去送东西。
一个篮子里头装四个碗。
走过都飘香。
等她走后,就要准备午饭了。
炸丸子虽然都吃了几颗。
但是总不能当饭吃。
明天年三十,大年初一还要吃呢。
总不能一下子吃完。
桌边,温南州空口吃了几根鸡肉条。
好吃是好吃,味道寡淡了一些。
就是可惜没有孜然这些。
不然味道就更香了。
不能再吃了,再吃要上火了。
遗憾的收回手。
看到这一幕,楚正军算是把心放到肚子里头去了。
他老早就想说了,吃太多怕是要上火。
但温南州爱吃,他想了想还是没有阻止。
想吃点啥就吃吧!
午饭就用剩下的鸡炒一个黄焖鸡。
菜就是白菜。
蒸点红薯稀饭就差不多了。
都吃了点东西,不是很饿的了。
反正这炸了一上午的东西,香味早就飘出去老远了。
杨淑荷也不在乎两边邻居背地里骂她害死人。
有钱有肉还不敢吃?
她又不是傻子。
“我去炒菜。”
……
“二婶,在家不?”
楚珍珠挎着小篮子,在楚老二家门口踮脚。
看到人出来,才进门。
“在呢,你咋又来了呢?胡萝卜不够啊?”
楚老二媳妇在屋里探出脑袋来。
疑惑的问道。
隔得有些距离,炸物也有些冷了。
香味还没有传到她那边去。
楚珍珠从篮子里把碗给拿出来。
径直走进屋里去:“够,我们刚炸好的丸子,里头有萝卜丸,肉丸,还有鸡肉条。不是很多我娘让我分一碗过来。”
楚老二的屋子是老屋,小时候楚珍珠也是在这边大的。
轻车熟路的找到放碗的橱柜。
将自家碗里的炸物倒下去。
“炸丸子了?哎哟你咋不早说。要是炸丸子,我们家也弄点萝卜丸子炸了吃啊!”
楚老二媳妇看着那一碗炸物,后悔的直拍大腿。
大过年的谁不想吃好一点,餐桌上菜品丰富一些?
如果一家炸了丸子,那她就可以厚着脸皮带东西过去一块炸。
好歹添个菜。
这会是后悔也没办法了。
早就炸完了。
楚珍珠把碗放回去,干笑两声。
“二婶我先走了哈,还要去给三婶家送呢。”
急急忙忙的跑走了,连头也没回。
他们家油都用完了。
还去?
“诶,咋跑这么快呢?”
楚老二媳妇嘟囔了两句,端起碗来看了一眼。
随手抓了一个鸡肉条往嘴里塞。
香!
“是好吃,就是忒少了点。”
……
次日一早,杨淑荷起床洗漱完之后。
轻柔的敲门。
“南州,起床了。等会我们洗漱完,就去晒谷场那边排队。”
因为是要等他们按工分分猪肉的人先分完,买肉的再排队,所以他们家也不是很急。
不用一大早就过去排队。
“诶好。”
知道今天要去买肉,温南州的回笼觉睡得短了些。
一叫她,就起来了。
十来分钟之后,穿戴好的一家人就整整齐齐的过去晒谷场了。
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撞见了牛棚里过来的人。
年前已经分了粮食,虽然不多。
现在这个年猪,按照工分也能分一点。
当然是极少,很是很差的部位。
像是现在人看不上的瘦肉,还有排骨这些,就是给他们的。
有时候杀猪的人心情好,也会把大棒骨给出去煲个汤。
温南州对上霍延昭跟霍老爷子的视线,笑着轻轻点头。
在整个大队都出动的时候,她没有选择跟霍家两位打招呼。
免得徒生事端。
毕竟现在对‘黑五类’还是很抵触的。
哪怕这个大队并没有随意欺负牛棚住的人。
但保持距离,对谁都好。
霍老爷子回以一个点头,抓紧了小孙子霍延昭的手。
沧桑的脸上少见的生出一丝红晕。
昨晚,他的大孙子就偷偷的过来了。
他们牛棚里的人,真是难得的吃上了一顿肉。
每一个人都吃的格外小心,虔诚。
没有人会向大队长告发,这是难得的、利己的好事。
从天堂跌入泥泞,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吃到肉了。
吃上一顿好的,脸色就比之前好了一些。
也不多。
牛棚里的人都过来了。
村民们对此是避之不及,也能理解。
“哟~向前家的,年二十九你们家的阵仗可真是大啊!油香都飘出去十里地了,馋的我家孩子哇哇哭,城里工人挣得就是多,油水就是足哈!”
这一嘴的酸味。
路过一个大婶,就听见她阴阳怪气的说话,还双手环胸。
上下扫了一眼杨淑荷一家人,撇撇嘴。
这是住在楚家右边的。
住在楚家左边的大娘也附和,“哎哟,人家是吃公家饭的,咱们就是个刨黄土的。命不好怪谁呢?人家炸个丸子啊,恨不得把锅都烧穿。哎,你们家也是人好,还让我们就这油香味吃红薯稀饭下饭。”
这是联合在一块来攻击他们家了?
楚珍珠瞪圆了眼睛,气的要炸了。
他们家炸丸子碍了谁的事了?
温南州挺着肚子,凑到两人面前。
学着那大婶的样子上下扫视他们一圈,冷笑。
“婶子你说的什么话?油是我供销社发的福利,白面是供应本上领的,哪样不是按照规矩来的?我们家是工人阶级,挣得就是那点死工资,全靠卖力气,不像婶子你,守着家里的地啊,工分挣了,粮食有了,年底分的粮就够一家人吃到饱,都不用花钱买哦~”
杨淑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拉过温南州的手。
“可不是嘛老姐妹,不说了,我们家要排队买肉了。哎,真是羡慕你们,按工分就能分肉,我们家还要花钱买呢。啧,对了老姐妹,前几天厂里发了点工业卷,我们家还没用呢。家里要是想换个新铁锅,我匀给你?”
才不给你。
她轻笑:“我家的锅一年用不上几回,烧不穿。我更怕你们的烧穿了,毕竟都是一个大队的,虽然老姐妹们嘴上不饶人,但说不定心里还惦记着我呢?”
“铛铛铛——”
大队长大力敲着鼓锣,发出铮铮的声音。
晒谷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准吵吵嚷嚷!”
“排队的都排好了!不准插队,插队就后边去!”
杨淑荷挑衅的笑了下,拉着温南州走人了。
气的那两人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温南州看到有人搬着板凳,坐在板凳上还打哈欠。
也不知道是多早就起来排队了。
为了能拿到最好的肉,可真是卖力。
“知道了知道了,快开始吧!”
“是呢是呢,就指着分这点肉回去做年夜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