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匆匆赶来汇报,“属下去看了少主房间里没人,估计又是去隔壁镇子还没回来!”
这个时候男人也等不了,于是一咬牙,“你留下继续接应少主,我们先行一步。”
就在男人准备转身上小船时,阴影覆盖的大树下,一道身影如鬼魅般袭来。
树叶落下的瞬间,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脖子上就已经出现一道血痕,紧接着鲜血涌出。
招式过快,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手,就已经接二连三的倒在了地上。
一击毙命,半点不给人还手的机会。
最后,一把明晃晃的剑,从身后出现在男人脖子边,“想逃,问过公主的意思了吗?”
金羽川上去抓着对方的肩膀,把人往岸边推了几步。
他已经在这处守了半夜,也算是蹲到人了。
没想到大鱼还真被公主逼出来了。
这里四面都是水路,镇长害怕受到牵连,第一时间就将地形图交了出来。
其他几处都派了专人看守,唯独这里留着口子让他守着,不就是等着人自投罗网吗?
金羽川放出信号弹。
没多久,魏桑榆就带着众多侍卫聚集于此。
火把的光照亮了周围的场景,男人浑浊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烁着绝望和恐惧。
魏桑榆出现在众人最前方。
少女面上的平静和冷漠,与她年岁明显不符,那股上位者临危不乱的气势,莫名让人感到心惊。
他低估了对手。
“你就是翊宸公主?”
魏桑榆在他面前的一米之外,停下脚步,“在问别人之前,不该自己先报上名字吗?”
男人咬着后牙槽,“你既然能找到这里,那些落到你手里的人,都招认了吧?”
“没有。”
魏桑榆冷冷说道,“本公主没工夫审问,直接把他们剁碎了扔河里喂鱼。”
“鱼水镇就这么大,只要随便找镇长打听下,今日卖鱼摆摊的人住哪里,找过来就是。”
“……”
他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你杀人并不是因为手握证人证词?就不怕……”
她语气淡漠,“之前没有,把你逼出来不就有了。”
魏桑榆手一挥。
她身边的人快速上前进入那艘小船上搜寻。就连倒在地上的尸体,都没能幸免被搜。
很快,就有人从船上搜到一个黑色包袱。
当包袱打开的瞬间,魏桑榆确实被惊了一下。
黑布包裹里,莹润的光泽在玉玺上流转,方圆四寸,上扭交五龙,龙首昂扬,象征着皇权‘九五至尊’的至高无上。
魏桑榆拿在手里,只觉得沉甸甸的。
“前朝玉玺,好东西啊!”
她看了一眼男人,“她们死也不肯供出你的藏身地,看来,你应该就是那位,销声匿迹的庸太子?”
这事之前听皇帝老儿提过一嘴,当年先帝夺位后,那位前朝庸太子趁乱携玉玺而逃,多年来销声匿迹下落不明。
不知道人是死是活?
因为过去多年也没听到风声,所以皇帝老儿并没有多在意。
男人不说话,因为现在说与不说都不重要了。
通过刚才的对话,他感觉这个九公主,精明得完全不像个深宫女子。
魏桑榆也懒得再问,扫了一眼众人,“割了他的脚筋,把人看押好,这可是一等功。”
闻言侍卫们都很兴奋。
刚开始还担心杀那么多人,事后被圣上知道了追究,这下心里只剩对功名利禄的渴望。
玉玺被魏桑榆收了起来。
船舱破了那些人还在连夜修缮。
在镇长诚惶诚恐的接待下,魏桑榆入住了当地最好的客栈。
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魏桑榆却怎么也睡不着。
当时那么多人下水捞人,都没捞到,她不相信受伤的沈怀清,还有生的希望。
被子的一角被她捏皱,魏桑榆看着上方冰冷的床帐,叹息一声,
“沈怀清,你可真傻!”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是抱着利用他的心态,看他单纯与人接触少,骗他感情为她所用。
可真当他为自己挡刀,不惜舍命去死时,她心里是震撼的,原来她对沈怀清早已超出利用范畴。
鬼医寿终正寝后沈怀清下山,独身一人融入世间,本该行善积德悬壶济世,遇到她之后,一切都变了。
沈怀清把她当做自己的全世界,为她制毒药害人,双手染血。
黎明前的夜色尚未褪尽,河面上漂浮着薄雾。
远处的山峦只露出蜿蜒模糊的轮廓。
就在这片朦胧里,一叶孤舟悄无声息的划了出来。
船头划船的老翁披着雨水未干的蓑衣,船桨在水面划出波纹弧度。
简易的船舱里,此刻躺着脸色煞白的沈怀清,他身上盖着一张破旧的棉被。
沈怀清紧闭双眼,皱紧的眉头就没舒展过,嘴里一直说着稀里糊涂的话,让人听不真切。
老翁无奈的摇摇头,“年纪轻轻,受伤成这样真是作孽。”
破雾而来的另一艘小船,与之擦船而过。
一蓝色衣衫的俊雅男子静静站在船头,正闲情逸致的欣赏着周围独有的风光。
他手里还拎着两壶上等的女儿红。
旁边的小厮划着船桨,“少主,这种酒在鱼水镇也能买到,何必大老远的带回来?”
“父亲就好这口,鱼水镇那酒的味道年份不够,哪有我手里的这个陈年老窖的香。”
“少主这是怕私自跑出鱼水镇被罚,才故意找的借口吧!”
蓝衣男子没好气的斥责道,“只要你这张乌鸦嘴不乱说话,我岂会被罚?”
小船快要到中午才行至鱼水镇边缘。
看着不远处河面上的巨大游船,小厮指着说道,
“少主您看,那么气派的船,小的还是第一次见,这会不会就是翊宸公主的船?”
蓝衣男子只往那处看了一眼,手中的酒壶便已经掉落在船沿边,其中有几片碎片滑进河水中。
他瞳孔缩了缩,正看到那熟悉的人,被人五花大绑的拖上船。
昨日还训斥他不好好学习功课的人,今日怎么就被绑了?
司凌兆差点没站稳, “父亲,那是父亲……”
小厮也看到了,低声劝解,“少主,这个时候您可千万别冲动,否则主上就真的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