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对儿臣这么好,儿臣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了!”
魏桑榆继续说道,“儿臣自请出嫁一事,想必明日宫宴仪式上,父皇会下旨正式昭告天下。”
皇后还没说话,魏恒轩已经忍不住开口夸赞,
“皇姐大义!实在令人佩服!”
魏桑榆只笑着看魏恒轩,什么也没说。
皇后让素心去准备笔墨,等笔墨纸砚都摆上后她说道,
“其实公主出嫁,内务府都会按照规矩置办,既然桑榆还想要别的,直接说吧,本宫都会派人去给你准备。”
“母后,听说乌元国那边一年四季都很冷,不如多给儿臣准备些,厚衣狐裘毛毯这类物品吧!
儿臣长期在那边估计一百匹差不多。”魏桑榆不客气的说完。
皇后:“……”
这种东西单看不贵,但数量上去了可就有笔账算了。
皇后在心里盘算了一番,面色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下之后,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
“其实也没必要备这么多,不如多带点其他的?”
皇后只稍微犹豫了,下就听见魏恒轩插话,
“厚衣服换洗不容易干,多带点料子过去无可厚非,反正也花费不了多少银子。
另外,还要置办厚鞋子和帽子这类,儿臣也听说那边很冷,别把皇姐冻坏了。”
萧沁蓉这下是真的骑虎难下了,眼看着两人都望着她,她只能苦笑着应了下来维持温柔善良的形象。
“还是皇儿会体贴人,知道你皇姐的难处。”
她又补充道,“只是眼下大晟这边天气回暖,这种厚物早就没得卖了,内务府一般都是按照人头采买,没有存量,要不还是……”
魏桑榆接过话来,“母后,没有了就叫人去采买,宫外总会买到的。”
“若是母后舍不得……”
皇后本想拒绝,但扫了一眼在场的魏恒轩,暗自叹息。
手中的毛笔尖斟了墨汁落在纸面上,字迹开始流动起来,
“怎么会,你是本宫的嫡亲公主,本宫也只是怕这个季节买不到这么多。”
“母后,另外再准备一批,成色一般的玉镯首饰什么的?不要太贵的,儿臣去那边后,拿来打点赏赐人用。”
“咱们京城最好的胭脂水粉也比那边好用,可以买几箱带过去,妃嫔之间相处送个伴手礼,普通首饰或许没这些拿得出手。”
“皇姐想的真周到,你去了那边,肯定有不少人跟你结交。”
“……”
皇后垂下的眼睫颤了颤,轻抿的唇角扯了下,“嗯,桑榆想的确实很周到!”
魏桑榆最后又提了几样物品,几乎都是些京城独有的特产,要的数量特别多。
皇后闻言只能咬咬牙,一并全写在单子上采买了。
零零总总估算算下来,已经超了两万两银子。
而这些东西费用,都是由皇后的私库里出。
皇后当着两人的面唤来江公公,按揉着太阳穴,
“去按照公主的要求采购吧。”
江公公双手接过,立即退了下去。
魏桑榆又和魏恒轩说了会话,熬到了晚膳时辰还没离去。
最终留皇后宫里用膳。
期间她半字不提萧国舅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毫无芥蒂的模样倒让皇后琢磨不透了。
看样子,桑榆真的放下了,也认命了!
魏桑榆离开昭阳殿后,心情极好的乘坐在辇舆上。
那些厚料子,量这么大又正好是秋冬季节的存货,一般商人早就在冬季抛售了,就算剩也剩不了多少。
剩下的库存收购价格极低。
谢蕴之谈的好的话,一成的价格就能买入。
她之前在客栈时,就让谢蕴之去大量收购,买断全城秋冬皮毛之物。
现在以正常价格卖给皇后,从中大赚一笔。
至于胭脂水粉,反正谢蕴之的藏言辞什么都有,江公公去了一站式购齐。
等事情结束,她就出宫去找谢蕴之分银子。
当夜,芙蓉宫那边发生了一件大事。
魏均冶在吃下周小莲喂下的药物后,身上的病突然就好了,整个人看着精神得不行。
“姨母,我就说表哥吃下就好,这下您信了吧?”
丽嫔有些担心,又找人请了太医把脉。
就连太医都连连称奇,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身体恢复也太快了,这……七殿下服了什么药吗?”
周小莲为了邀功,口口声声宣称道,“这可是千金都买不到的灵丹妙药!”
“还是早年间父亲在外遇到一位高人,意外结缘才得到这么一颗,世上绝无仅有。”
周小莲说了谎,其实那个大夫手里也就两颗药,当时她吃下后身体快速好转,所以另一颗也花高价买断了。
幸好她全都买了,不然错过了救七皇子的机会,她以后还怎么做七皇子妃?
“真是妙啊!”
虽然太医也搞不懂怎么一回事,但人确实看着没问题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既然周小莲说是灵丹妙药,那就是吧。
等太医走后,丽嫔的脸色这才好看些。
“哼!这次算你走运,要下次再敢胡来,别怪本宫不讲情面!”
天知道那次她醒来后受到的打击有多大!
就连那些宫女太监都在背后嘲笑她,说周小莲在和七皇子偷腥的时候,把肚兜盖在她脸上的丑事。
想想都膈应死了!
七皇子这病突然好了,自然也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他从陈昭仪那边赶到芙蓉宫,看到精神奕奕的魏均冶,心下松了口气。
当真是天佑他大晟朝,皇子得了那种病居然还能好起来。
这不是运气是什么?
得知是周小莲献的灵药后,魏昭帝也懒得计较以前的事。
只说过些日子把两个孩子的婚事提上日程,早点办了也好。
“既然病好了,明日也去参加宫宴吧!”
魏昭帝对七皇子说完,又看向已经养的差不多的丽嫔,
“禁足了这么久,知道错了吗?”
丽嫔望着他,咬了下唇,“臣妾知错,还请皇上宽恕!”
“嗯,知道就好!禁足就先解了吧,明日也出来见见使臣。”
“要是下次再犯,朕决不轻饶!”
丽嫔再次行礼,态度恭顺,“臣妾知道了。”
就在魏昭帝要走时,丽嫔出声喊道,“皇上,您已经许久没陪臣妾说过知心话了。”
毕竟是陪了自己多年的女人。
最终,魏昭帝还是心软留了下来。
可留下还没一个时辰,陈昭仪那边又说肚子有些疼。
魏昭帝担心陈昭仪腹中的胎儿,硬是穿上衣服从芙蓉宫走了。
妃嫔从丽嫔宫里抢人的事,还是头一遭,魏昭帝没走多久,那些闲得无聊的妃子们,就已经把此事传开。
就算魏桑榆不刻意打听,这事都已经传到她这边。
魏桑榆正在泡澡,听着下面人汇报没什么表情。
她不关心皇帝老儿那些个破事。
她只关心自己设下的陷阱有没有漏洞,会不会按照她的计划走?
“春萝,江公公那边已经采买好了吗?”
“是的公主,因为谢公子那里所有东西都是现货,江公公懒得东奔西跑又急着要,所以两人一见面就促成了买卖。”
“那就好,另外叫个人去给徐纯传个话,明日宴会场上都是各位大臣和使臣,以防万一,让他多带点侍卫亲自镇守宴会外围。”
春萝退下,汤泉池内静悄悄的只有魏桑榆一人。
她微微活动了下脖子,后脑靠在水池的边缘,身体被温水漫过碎骨的位置,花瓣在水波中微微荡漾。
闭上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魏桑榆最终舒适的叹息一声,“既然这天下迟早要乱,那本公主便让它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