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个人恩怨,若对方真计较起来,这事就会上升到国家层面。
说不准乌元国那边借题发挥,觉得大晟是在故意侮辱他们,从而找借口向大晟开战。
“事情已经发生,朕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眼下有没有好的法子补救?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父皇,最好就是赔礼道歉,当做是一场私人误会处理,只要巴图接受儿臣的道歉,那这事就算揭过了。”
魏桑榆今日穿着一身浅蓝的衣衫,打扮也比较端庄,看着跟平时不太一样。
“儿臣现在就准备出宫,去趟驿馆看看巴图的伤势,顺便道个歉。”
“如此,也算是给足了乌元国颜面。”
魏昭帝没想到女儿这么懂事。
一向强硬的她竟愿意为了两国邦交,第一次选择低头。
说到底对方冒犯她在先,这事明明就不是她的错。
思及此,魏昭帝心里也憋了口气有些不好受。
可眼下,也没其他办法,只能先暂时委屈下桑榆。
“那这事你先去办,等回来的时候朕赐你些珍品宝物,算是给你的补偿。”
“谢父皇!”
魏桑榆行了个礼就退离了御书房。
道歉?
伤口上撒盐还差不多。
出了御书房后,魏桑榆带着春萝就径直往宫门的方向走。
那里有驾马车的小太监等候。
等人上去坐稳后,马车直奔驿馆。
驿馆里,躺在床上的巴图见到她来,气的浑身发抖。
可偏偏,一动气就浑身疼。
“原来你还真是九公主!”
他粗着嗓门大声嚷嚷道,“九公主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这里不欢迎你,有本事就让你们皇帝亲自来见我!”
魏桑榆正要往前几步,就被其余两人刻意挡在魏桑榆身前。
其中一个用着蹩脚的官话说道,“公主还请止步,我们巴图大人不想看到您,请离开。”
“不想看到?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还想让父皇来此处,真是笑话。”
“难怪别国都称呼你们蛮子,当真是一点没说错,毫无使臣礼节气度,尽做些痴心妄想的美梦。”
她话里话外尽显嘲讽之意,让人听了牙痒痒。
两人面面相觑。
“九公主这是来故意挑衅的吗?就不怕我们大人回去禀明国君,对大晟开战!”
魏桑榆面色夸张,突然换了一副惊吓不已的面孔,
“哎呦!开战吗?本公主好怕呀。”
“……”
装的过头了,明显没必要。
但几人要被这故意作做快气死了,
“一旦开战九公主就是千古罪人,我就不信你们皇帝会包庇你!”
“公主该为之前的所作所为,向我们大人赔礼道歉。”
“聪明人啊!这都能猜对本公主来此的用意?”
她给人竖了个大拇指,接着说道,
“本公主的确是来道歉的,不好意思啊,让你们大人体验了一回做太监的滋味。”
“不过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巴图大人要是不喜欢这具躯体了,大不了再投个胎回炉重造一下?”
“……”
巴图被呛得咳嗽几声。
这就是她道歉的态度?如此嚣张气焰,真是见了鬼了。
他们才不买账这些个虚的,要来就来点实际的东西,比如割地赔款,然后再让这嚣张跋扈的九公主和亲。
等她到了他们的地盘,看看她还能不能这么硬气起来。
“哼!别说九公主这副态度不对,就算给我们大人跪下,我们也不接受任何道歉,此事没完。”
“呵!”魏桑榆笑了,“好了,本公主知道了。”
“既然使臣不答应本公主的道歉,咱们走吧,反正已经来过,本公主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
巴图气的心肝疼。
他们那些话是之前商量好了在故意拿乔,就想让大晟多赔偿利益,结果还没谈,对方就要走?
眼看人走到了门口,巴图忍痛喊道,“这就是你们大晟道歉的方式?”
魏桑榆止住脚步,转过身来,像是看穿他那般,声音提高几分,
“不然呢?本公主这还是第一次给人道歉,劝你们不要不识抬举。”
“……”
其余两人也有点懵,他们想过九公主霸道不讲理,没想到她竟是这般高傲。
“此番你们大晟要是不拿出点诚意割地赔款,就等着我们回去宣战吧!”
这是终于说出自己的野心了?
很好。
魏桑榆转动了下手中的圆扇,“如何割地赔款?本公主没听明白。”
“就是最少送十座城池和数万两黄金给我国,否则此事决不罢休。”
“啧啧啧!”
魏桑榆笑了,“除此之外还有吗?”
“我们国君的意思,还要你们大晟一位公主和亲。”
他们现在还没正式觐见皇帝,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
“好好好!”
魏桑榆扫了一眼屋内的三人,“那个和亲的公主……不会就是本公主吧?”
几人不语,明显默认了。
魏桑榆冷笑一声离开了驿馆,回了永华宫。
她直接召来副院判胡太医。
询问魏均冶那边的情况。
“七皇兄如何了?”
“回公主的话,七皇子现在很不好,上次的事对七皇子打击很大,他现在晦疾避医根本不让微臣们靠近查看病情,且每日胡言乱语状若疯癫。”
胡太医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微臣和其他太医现在,也只能开一些温和调养的方子给他了。”
那种病在这个时代若是治不好,可是会要命的。
魏桑榆端着杯中茶水,暗自斟酌了下。
近日武安侯那边倒是安静得很,自从周小莲出事后一直闭门不出,想必周小莲身上的病,侯府都瞒着。
魏桑榆喝了一口茶后说道,“人活着不能没有希望,你们只管告诉丽嫔,七皇兄还是能治好的就行。”
抬眸看了一眼胡太医,她继续说道,“之前十三皇弟不是服用过一种安神丸吗?想必现在七皇兄也很需要,免得他彻夜难眠。”
胡太医恍然大悟,“公主说的是。”
魏桑榆吹了吹茶杯中的浮沫,“下去吧。”
胡太医俯首退下。
殿内彻底安静下来,魏桑榆嘴唇里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一石三鸟,棺材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起身,放下茶盏后去了主殿之中。
晾了金羽川两个晚上。
此刻进去就见金羽川站在床边,看似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情绪。
魏桑榆故作慢条斯理的开口,“川川怎么了这是?”
随着魏桑榆的脚步走近,感受到伸来的手,金羽川偏头避开她的触碰,
“公主有那么忙吗?”
他没日没夜的待在这个地方,只能见她一个人,真是快要疯了。
如此近的距离,她能感觉到他胸腔因控制呼吸,而缓慢地起伏。
强作镇定的模样,反而让魏桑榆眼中闪过浓厚的玩味。
她偏着脑袋看他,“呦,生气了?”
“把我困在这里,一天连人影都看不到,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他说完这句脸回正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