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渐淡,晨曦的微光终于刺破浓重的阴气,漫过侯府的窗棂,洒在满地狼藉的庭院里。内室中,烛火摇曳,映着一张张疲惫却释然的脸庞。沈砚被众人轻轻扶到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眉心处残留着一道淡淡的黑痕,那是傀儡术邪丝留下的印记,周身的玄冰之力紊乱不堪,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小芽跪坐在榻边,小手紧紧握着沈砚的手,掌心的淡蓝白光始终未曾停歇,温柔地包裹着他的手背,一点点将治愈之力注入他体内。她的眼睛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却依旧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盯着沈砚的脸庞,生怕错过他醒来的瞬间。
“哥哥,你快醒醒呀……”小芽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她轻轻用脸颊贴着沈砚的手背,奶声奶气地呢喃,“小芽已经把坏丝赶跑了,你再也不会疼了……等你醒了,小芽给你做海棠花小点心,还要和你一起雕冰兔子,好不好?”
沈薇坐在一旁,正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纱布擦拭着沈砚嘴角的血迹,她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却丝毫不在意,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心疼。冰恒则站在桌边,翻阅着古籍,试图找到彻底清除邪丝残留的方法,他的脸色依旧苍白,胸口的伤势让他忍不住时不时咳嗽几声,却依旧不肯休息。
家丁们也在忙着清理庭院里的狼藉,收拾散落的兵器,救治受伤的同伴。经历了昨晚的危机,曾经濒临分崩离析的众人,此刻却因为沈砚的清醒,再次凝聚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知过了多久,榻上的沈砚手指轻轻动了一下,紧接着,睫毛缓缓颤动起来,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依旧有些涣散,喉咙干涩得发疼,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向床边的小芽,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小芽……”
“哥哥!你醒了!”小芽瞬间察觉到沈砚的动静,立刻停下手中的治愈之力,扑到榻边,紧紧抓住他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却笑得比晨曦还要灿烂,小小的脸上满是惊喜,奶声奶气地说,“哥哥,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好久好久了,小芽好担心你!”
沈薇也激动地落下眼泪,连忙起身,端来一杯温热的温水,小心翼翼地喂沈砚喝下。沈砚喝了水,喉咙里的干涩稍稍缓解,眼神也清醒了许多。他的目光落在小芽满是泪痕的小脸上,又看向沈薇手臂上的伤痕,看向冰恒苍白的脸色,还有窗外家丁们忙碌的身影,心里瞬间被愧疚填满,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对不起……”沈砚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在枕头上,“都是我的错……是我被幽冥王操控,伤害了大家,还差点……差点伤害了小芽……我对不起你们……”
说着,沈砚挣扎着想从榻上坐起来,想要给大家道歉,却被沈薇按住:“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别乱动!这不怪你,是幽冥王的傀儡术太恶毒了,你也是受害者。”
冰恒也走了过来,轻轻摇了摇头,柔声说:“沈砚公子,你不必自责。幽冥族傀儡术以邪力为丝,以执念为引,一旦被操控,根本不由自己掌控。你能凭借对小芽的守护执念挣脱操控,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沈砚依旧无法释怀,他看着小芽,眼神里满是自责和愧疚:“可是我差点伤害了小芽……我答应过要永远保护她,却差点亲手伤害她……我不是一个好哥哥……”
小芽看到沈砚难过的模样,立刻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用胖乎乎的指腹擦去他眼角的眼泪,奶声奶气地说:“哥哥,你别难过呀……这不怪你!你是被坏东西操控了,不是故意要伤害小芽的!小芽知道,哥哥心里一直都很疼小芽,一直都在保护小芽!”
说着,小芽举起自己的小手,指着手背上一道浅浅的划痕——那是昨晚她为了保护沈薇,被幽冥族手下的弯刀划伤的。她笑着说:“哥哥你看,小芽也受伤了,可是小芽一点都不疼!因为哥哥醒了,哥哥又能保护小芽了!小芽最喜欢哥哥了,才不会怪哥哥呢!”
沈砚看着小芽天真无邪的脸庞,看着她手背上的划痕,又想起昨晚自己被操控时,一次次下意识避开小芽要害的模样,心里的愧疚渐渐被温暖取代。他轻轻握住小芽的小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声音哽咽地说:“谢谢你,小芽……谢谢你不怪哥哥……以后,哥哥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了。”
“嗯!”小芽用力点头,开心地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奶声奶气地说,“小芽相信哥哥!等哥哥好起来了,我们一起去庭院里雕冰兔子,还要吃姐姐做的海棠花小点心,好不好?”
“好!”沈砚笑着点头,眼神里满是温柔,“都听我们小芽的!”
沈薇看着兄妹俩温馨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眶却依旧红红的。冰恒站在一旁,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轻声说:“好了,沈砚公子刚醒,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让他和小芽好好说说话,顺便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沈薇点了点头,跟着冰恒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内室里,只剩下小芽和沈砚两个人,小芽依旧守在沈砚身边,小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时不时用治愈之力帮他梳理紊乱的玄冰之力,还会絮絮叨叨地给她讲昨晚的事情——她怎么用冰兔子唤醒哥哥,怎么和姐姐、冰恒爷爷一起凝聚净化圣力,怎么把坏丝赶跑……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天真的语气,听得沈砚心里暖暖的,愧疚也渐渐消散殆尽。
庭院里,沈薇和冰恒召集了剩下的家丁们。经历了昨晚的危机,家丁们虽然都带着伤,却没有了之前的分歧和恐慌,每个人的眼神里都透着坚定。
“各位,昨晚辛苦大家了。”沈薇看着众人,声音温和却坚定,“虽然幽冥王暂时逃离了,但月圆之夜还没结束,幽冥族禁地的危机依旧存在。幽冥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在禁地开启之时,再次来找我们麻烦,甚至会用更多的人来做傀儡,危害天下。”
冰恒也点了点头,沉声道:“根据古籍记载,幽冥族禁地开启需要三样东西——血蝙蝠图腾、噬魂幡,还有小芽陛下的玄冰之力。幽冥王已经拥有了血蝙蝠图腾和噬魂幡残片,他下次再来,一定会想方设法抢夺小芽陛下,用来开启禁地。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阻止他的阴谋。”
一名家丁立刻站了出来,眼神坚定地说:“沈薇姑娘,冰恒爷爷,我们愿意跟着你们一起守护侯府,守护小芽陛下!就算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幽冥王的阴谋得逞!”
“我们愿意!”其他家丁也纷纷附和,声音洪亮,充满了决心。
沈薇看着众人坚定的模样,心里满是欣慰:“谢谢大家!有你们在,我们一定能打败幽冥王,守护好侯府,守护好天下苍生!从今天起,我们所有人都要团结一心,各司其职——一部分人负责加固侯府的防御,防止幽冥族手下偷袭;一部分人负责看守幽冥王(昨晚抓捕的残余手下),防止他们闹事;还有一部分人跟着我和冰恒爷爷,一起翻阅古籍,寻找破解禁地邪力的方法,以及应对傀儡军队的对策。”
“是!”众人齐声应道,立刻行动起来,庭院里再次充满了忙碌的身影,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混乱和分歧,取而代之的是团结一心的坚定和默契。
内室里,小芽已经累得趴在榻边睡着了,小小的身子蜷缩着,小手还紧紧握着沈砚的手。沈砚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心里满是温柔和愧疚,他轻轻帮她掖了掖被角,眼神里满是坚定——他一定要尽快好起来,和大家一起,守护好小芽,守护好侯府,绝不能让幽冥王再次伤害他的家人。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夜幕再次降临。沈砚的身体好了许多,已经能够勉强坐起来了。小芽也醒了过来,看到沈砚精神好了许多,开心得不得了,立刻跑到桌边,端来沈薇刚做好的海棠花小点心,小心翼翼地喂给沈砚吃,奶声奶气地说:“哥哥,你快吃点小点心,补充一下力气,这样就能快点好起来,和小芽一起去雕冰兔子了!”
沈砚笑着点头,张口吃下小点心,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心里也暖暖的。
只是,他们都知道,幽冥王的威胁还没有解除,幽冥族禁地的危机依旧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