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魏忠贤一人,他背着手,在原地焦躁地踱步,阴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出眼底的狠戾。“穆霄……”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你要是敢动魏明一根汗毛,咱家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你碎尸万段,不死不休!”
窗外,月色被乌云遮蔽,整个京城仿佛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阴霾中,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洛阳城内,残余的魏党势力被清扫殆尽,街道上虽仍有巡逻的士兵,却已不复先前的肃杀,多了几分安稳;穆霄站在城楼之上,望着城外连绵的旷野,对身旁的周泰道:“传令下去,即日起严密封锁洛阳消息,四门紧闭,凡出城人员,不论身份,一律严格审查,绝不能让任何消息泄露出去。”
周泰沉声应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穆霄点头,又道:“你再去一趟秦忠那里,让他即刻动身回南京,务必见到吴督军,说明情况——就说护送福王进京途中恐有变数,恳请吴督军速带精锐兵马前来协助,越快越好。”
“是!”周泰领命而去。
城楼的风带着寒意,吹起穆霄的衣袍,他知道,魏忠贤在京城势力盘根错节,得知洛阳变故后必然会布下天罗地网,此行进京,无异于闯龙潭虎穴,唯有封锁消息争取时间,再借吴督军的兵力壮大声势,方能增加几分胜算。
不多时,秦忠一身轻装来到楼下,翻身跃上快马朝穆霄抱拳道“首领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他勒转马头,扬鞭而去,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渐行渐远,朝着南京方向疾驰。
穆霄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转身走下城楼。
不多时穆霄就来到一座小院,李默正靠在榻上翻看一卷旧书,脸色虽仍苍白,却已添了几分生气,见他进来,李默放下书卷,挣扎着想坐直些,穆霄连忙上前按住他:“李大人不必多礼,好好歇着。”
“穆老弟,”李默望着他,眼中满是感激,“你是我李默的恩人啊!这已是你第二次救我于水火了。”
穆霄将药碗递过去,声音温和:“李大人为国为民,心系百姓疾苦,只要有我在,定会护您周全。”
李默接过药碗,轻轻吹了吹热气,问道:“听弟兄们说,你打算护送福王进京?”
“是,这是皇上的旨意。”穆霄在榻边坐下,“眼下魏党势大,皇上双腿有疾行动不便,太子软弱,其他几位王爷均不堪大任”
李默喝了口药,苦涩的味道漫开,他却像是毫无所觉,长叹一声:“经历了这桩桩件件,我也算看明白了……大明的气数,怕是已如风中残烛,穆老弟,你千万要小心福王,此人虽非大奸大恶,却耳根子软,胆小怕事,易被蛊惑,难保日后不会为了利益而动摇”
穆霄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明白,你日后有何打算”
李默放下药碗,眼中掠过一丝疲惫,“我是真不想再掺和朝堂纷争了,只想找个清静地方,安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