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辞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那丝微凉的触感与阴邪妖气，他转身坐回桌旁，神色沉静，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缓缓开口：“破解之法不难。”
李慕狸闻言，眼底瞬间亮起一丝希冀，身体微微前倾：“真的？多久能恢复原貌？”
“半个月。”顾砚辞抬眼看向她，眼神锐利，“我需要准备几样法器，再寻一个月圆之夜，借助月华之力，便能破除这换脸术，让你我二人恢复原样。”
他顿了顿，眉头微蹙，语气里多了几分疑虑：“只是我总觉得不对劲。这换脸术虽阴邪，却不算高深，以被整座城池推崇的狐仙之力，不该只施展这样简单的术法。”
他指尖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要么，这狐仙的修为远不如传闻中高深；要么，她另有图谋。换脸或许只是第一步，她真正想要的，恐怕不是帮林微婉变美那么简单。”
李慕狸闻言，脸上的希冀瞬间淡了几分，愣在原地。她下意识地看向窗外，想起后天就要离开的计划，眉头紧紧皱起：“半个月……可我们后天早上就要离开这座城池，你还要赶去京城参加科举，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张普通的脸，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我顶着林微婉的脸半个月倒无妨，只是……林微婉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半个月后会跟着我一起恢复吗？”
顾砚辞摇了摇头，语气肯定：“不会。这换脸术看着简单，却异常持久，若不用专门的解术之法，单靠术法本身的时效，持续个十几二十年完全不成问题。”
他抬眼，目光深邃：“更何况林微婉一直待在这座城池，与狐仙离得极近，狐仙自然有办法替她永久维持这张脸。到时候，她便会顶着你的模样，永远留在这儿，过着她想要的生活。”
李慕狸的心微微一沉。她倒不介意自己顶着林微婉的脸多待些时日，可一想到林微婉会永久拥有自己的容貌，甚至可能用着她的身份，过着本该属于她的人生，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你介意吗？”顾砚辞忽然问道，眼神专注地看着她，“若是你介意，这两天我便可找机会破了她脸上的术法，让她恢复原貌。”
李慕狸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你不是说需要半个月吗？”
“半个月是最稳妥、最不伤人的办法。”顾砚辞解释道，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沿，“这两天施法，需要强行撕裂术法与皮肉的绑定，过程会麻烦些，也可能对她造成些许反噬，但不会伤及性命。”
他看着李慕狸，语气诚恳，带着对她的尊重：“这换脸术本就是林微婉与狐仙联手强加于你，伤害的是你的权益。只要你介意，我便不怕麻烦，这两日就想办法帮你了结此事。”
李慕狸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泛起一阵暖流。顾砚辞始终将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哪怕会多费周折，哪怕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也愿意为她破例。
她低头沉思片刻，眉头微蹙，细细权衡着利弊。强行破解，林微婉会恢复原貌，自然无法再顶着她的脸招摇过市，可这样一来，林微婉定然会察觉，狐仙也可能提前发难。她们现在还不清楚狐仙的真正图谋，贸然行动，或许会陷入更大的危险。
而且，顾砚辞的科举至关重要，不能因为此事过多耽误行程。后天离开的计划不能变，半个月的时间，虽有些漫长，却相对稳妥，也能让顾砚辞先赶赴京城，不至于误了考期。
“我不介意。”李慕狸缓缓抬头，眼神坚定，“半个月就半个月。强行破解太过冒险，万一惊动狐仙，我们未必能全身而退，反而可能陷入被动。”
她顿了顿，补充道：“更何况，你不能耽误科举。这是你多年的心血，也是你改变家族处境的机会，不能因为我而功亏一篑。”
顾砚辞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动容。李慕狸永远这般通透，永远能顾全大局，哪怕自己身陷困境，也不忘为他人着想。
“可你要顶着林微婉的脸半个月，还要留在这危机四伏的城主府，我不放心。”顾砚辞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林微婉若察觉异常，或是狐仙有所动作，你一个人恐怕难以应对。”
“我不是一个人。”李慕狸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自信，“我顶着林微婉的身份，正好可以暗中探查狐仙的图谋，收集线索。你赶赴京城后，我们可以用灵力传讯，保持联系。等你考完科举，再回来帮我破解术法，正好两全其美。”
她顿了顿，语气轻松了些：“而且，这张脸虽普通，却也让我体验到了不一样的生活，未必是坏事。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偶尔会因为容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顾砚辞看着她眼底的从容与坚定，知道她已经做好了决定。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这两日我会尽量多做些准备，给你留下几道护身符咒，若有危险，可直接催动。”
他起身走到床榻边，从行囊里取出一个小巧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三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繁复的符文，泛着淡淡的金光。
“这是驱邪符和护身符，你贴身收好。”顾砚辞将木盒递给她，语气郑重，“若遇到狐仙或其他妖邪，催动驱邪符便可暂时逼退；若遇到危险，护身符会自动生效，护住你的性命。”
李慕狸接过木盒，指尖触到微凉的木盒表面，心里满是暖意。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收好的，你放心。”
顾砚辞看着她，又叮嘱道：“林微婉顶着你的脸，定然会想办法接近我，或是利用你的身份做些什么。我会尽量稳住她，不让她察觉我们已经识破骗局，同时也会暗中留意她的动向，看看她与狐仙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
“嗯。”李慕狸应道，“你也要多加小心。她现在顶着我的脸，说话做事或许会模仿我，但终究不是我，你多留意细节，应该能看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