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安东晟及时勒住了缰绳,停了下来。
“周扶楹?”
男人坐在马背上,不悦地皱起眉。
他急着去找桑酒呢,她的妹妹却跳了出来。
周扶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活命的机会,忙跪地道:“安将军可还记得,先前我们姐妹救过你的?还请安将军念在救命之恩的份上,饶小女子一命……”
自古宫变都伴随着血流成河,这些叛军连皇上都杀了,后宫这些嫔妃和宫女太监,更是命如草芥。
若是她不求情,自己要么死在叛军刀下,要么沦为玩物。
安东晟没时间跟她废话,既然是桑酒的妹妹,就留一命吧。
“别杀她。”
他匆忙丢下一句话,便一扬马鞭,头也不回离开了。
芳华宫里,宫人都跑得差不多了,只有孙姑姑和两名小宫女还陪在桑酒左右。
听到殿外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几人都不免心一紧。
孙姑姑犹在安抚桑酒:“娘娘莫怕,奴婢去看看。”
她刚走到门口,便见蒙蒙细雨中,安东晟带着一队亲信快步走了进来。
孙姑姑心中大喜,忙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安将军……”
“她呢?”安东晟心情也莫名激动起来,解决了那狗皇帝后,他第一时间就来找她了。
“娘娘在内殿呢。”孙姑姑笑道。
殿内点着灯火,还熏着香,安东晟一踏进来,便觉一股甜香扑鼻而来。
他随手脱去了身上被雨打湿的披风,才大步往内殿走去。
桑酒听到脚步声,也迎了出来。
随着珠帘的碰撞声响起,男人俊朗的面容赫然出现在眼前。
“酒儿……”
安东晟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在看见她的瞬间,凶狠凌厉的戾气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满目柔情。
“安东晟……”
桑酒刚要说话,便被男人一把搂住,紧接着阴影投下,男人二话不说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对她的思念与重逢的喜悦,让他胸腔里的情意激涌而出,吻得也比平日凶狠。
桑酒软软靠着他,小手抚着他胸前坚硬的护心镜,鼻息间似乎还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息。
穿上铠甲的他,似乎比平日更多了几分威严气势。
安东晟霸道地掠夺着,直至怀里的人儿气喘吁吁,似要承受不住,才停了下来。
他抵着她额头,低哑的嗓音带着胜利的喜悦:“我把狗皇帝杀了,从今以后,没人再能阻碍我们。”
桑酒被他紧扣着腰,才没有软倒下去,喘息着开口:“你……唉……”
她本想说他未免太冲动了,但事已至此,他做都做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安东晟猜到她要说什么,哼了声:“酒儿,你可知今日见你被那狗皇帝染指,我恨不得当场砍下他的脑袋!”
可惜他当时没有佩剑。
“再不反他,我怕夜长梦多,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岂不是叫我悔恨终生?”
所以在出宫后,他立马发号施令,率兵杀了个回马枪,直接逼宫了。
桑酒闻言没再说什么了,只问道:“你杀了皇帝,那些朝臣可服你?”
安东晟笑了:“不服就杀了,我有的是手段让他们心服口服。”
在他逼宫的同时,他的部下也率兵赶去了那些朝廷重臣家里,把人都控制住了。
顺他者昌,逆他者亡,反正他手上沾染的鲜血也够多了,不怕多杀几个。
烛光摇曳,映照着她娇美的小脸。
安东晟轻点了下她鼻子,柔声道:“酒儿,你不必担忧,只需安心等着当你的皇后就行,一切有我……”
他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但洞察力惊人,每每她心里想什么,他总能猜到似的。
“嗯。”桑酒点着头,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你还有许多事要忙吧?”
安东晟点头:“这宫里住不得,我先送你回将军府。”
说完腰身一弯,轻而易举就把她横抱起来。
他逼宫虽成功了,但那些大臣还没处理呢,把她留在宫里,他不放心。
孙姑姑等人在殿外等候着,安东晟走到门口,对她们几人吩咐道:“你们继续伺候周大小姐。”
“是。”孙姑姑和那两个小宫女垂头应了。
她们本就是安东晟的人,被送进宫里做了眼线,现在跟着将军回去,也算是功成身退。
安东晟扶着桑酒上了马,自己也飞身上去,坐在她身后。
“驾——”
骏马飞驰出去,他拥着怀里的女子,江山与美人皆得,怎能不意气风发?
桑酒想起什么,回头对他说道:“安东晟,你别为难周府的人……”
她的父亲周淮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应该不会与安东晟对着干。
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得提醒他一句。
毕竟祖母年纪大了,她不想惊吓到她老人家。
安东晟柔声道:“放心,我已事先吩咐过,让他们别动你的家人。”
说罢又邀功道:“还有你那妹妹,叫什么莹的,我也让人把她放出宫了。”
桑酒一下就明白了,他大概是不知道她跟周扶楹的过节,以为她与妹妹关系不错,才放了周扶楹的。
算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放了就放了吧。
安东晟送她回到将军府,吩咐了管家宋平好生伺候着,又率兵匆匆离开了。
宋平上前道:“周大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便可……”
传闻中艳冠京城的周家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这般千娇百媚的美人儿,难怪将军跟被下了降头似的,从宫里回来就不顾阻拦,执意提前发动了宫变。
桑酒并不知其中内情,只点头道:“嗯,你先退下吧。”
这是安东晟住的院子,卧房里的摆设多以实用的器具为主,几乎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倒是符合他的性子。
孙姑姑把她的衣物细软收拾好,又道:“小姐,奴婢让人备水给您沐浴吧?”
京城翻了天,桑酒的生活却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不过是换了个地儿而已。
“嗯。”
桑酒在屋里闲逛着,安东晟现在正忙着,今晚怕是不会回来了。
孙姑姑跟管家要了热水,伺候桑酒沐浴。
外边雨已经停了,桑酒洗漱完,便熄灯就寝了。
床上的被褥和枕头都是安东晟用过的,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气息。
桑酒躺在被窝里,莫名有种安心感。
到了后半夜,她正睡得香甜,忽然察觉被子动了一下。
迷迷糊糊睁开眼,床边坐着男人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