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也坐起了身，却是好整以暇盯着她穿衣裳，嘴角还挂着得意的淡笑。
等桑酒穿戴整齐转过身时，他又马上收敛了笑容，恢复了被人蹂躏后的凄惨可怜。
桑酒抿了抿唇，“臣冒犯了三皇子殿下，实在是罪该万死，三皇子放心，臣自会向陛下请罪……”
她说罢转身便走，脚步都还有些虚浮。
秦昭眸色暗了暗，也慢悠悠从床上下来。
桑酒来到御书房，一进门，便看见女帝阴沉着脸坐在案后。
“臣见过皇上……”
桑酒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女帝盯着她，目光如炬，“扶将军在三皇子的寝宫做了什么？还不如实招来？”
事实上她早已猜到了，只是这一个是当朝重臣，一个又是她最疼爱的皇子。
发生如此荒唐之事，她方才若是直接声张，两人的清白名声都不用要了。
因此她才没有当场发作，把人叫来御书房。
桑酒垂下头，如实道：“臣玷污了三皇子的清白，罪该万死……”
“你好大的胆子！”女帝重重一拍桌面，语气也严厉起来。
这时，御书房门忽地被人推开，秦昭从外面进来。
“母皇，您别怪她……”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桑酒，也在她身旁跪了下来。
女帝见他来了，脸上的怒气才收敛了些。
“昭儿，你有何话要说？”
秦昭直挺挺跪着，抬起头道：“母皇，事情是这样的，扶将军喝醉了酒，误闯了儿臣的寝宫……”
“儿臣想着让她在坤羽殿休息一会儿，还命人给她准备醒酒汤，却不想，扶将军却突然抱住儿臣，说对儿臣倾慕已久……”
“儿臣对扶将军亦有好感，这才半推半就，发生了荒唐的事。”
桑酒缓缓转过头，听着身旁这人的胡说八道。
她何曾说过那样的话？
不过，自己玷污了皇子，以下犯上，原是重罪。
眼下百口莫辩，就算她说自己是被算计的，女帝也未必会信她。
秦昭能主动站出来揽去一半罪责，倒是让女帝怒气消了不少。
“既然你们是两情相悦，也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朕便给你们赐婚吧。”
女帝目光又转向桑酒，“扶将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桑酒神色淡淡，倒是没什么意见，垂头应道：“臣愿意负责。”
秦昭脊背一松，嘴角缓缓上扬。
女帝摆摆手，又道：“今夜晚了，扶将军先回去吧，朕明日再让人拟圣旨。”
桑酒这才站起身，“臣告退。”
秦昭也要跟着走，却听女帝开口了。
“昭儿留下。”
看着桑酒离去的背影，他不得不留下来。
女帝叹了口气，“你既喜欢她，跟母皇说一声，让母皇给你们赐婚不就行了，何必兵行险招？”
知子莫若母，今晚这事，她又岂能看不出来是自己儿子耍的手段？
从他一反常态，去太和殿敬酒开始，她就隐隐察觉不对劲了。
谁想他竟这么大胆，直接把生米煮成了熟饭。
秦昭被拆穿了，也没有半分心虚，只幽幽道：“母皇，儿臣要的是万无一失……”
他才不管什么清白声誉，只要能得到她，他可以不择手段。
现在他成功了不是吗？
女帝不再多言，摆摆手，也让他走了：“罢了罢了，回去吧。”
今晚之事，她会下令封锁消息，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
…
月黑风高，宫人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
出宫的路上，桑酒走得格外缓慢，像是在等着谁似的。
果然，没走出多远，身后便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扶将军且慢。”
她顿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秦昭身后跟着两名侍从，沉郁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的刹那，也变得温柔如水。
“三皇子还有何事？”桑酒浅笑着问道。
秦昭上前几步，两人身量差不多高，只是桑酒身穿铠甲，看起来更“魁梧”一些。
望着她明艳的小脸，秦昭倾身上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开口：“扶将军，今晚是本殿下的初次……”
桑酒眼神闪了闪，扫了他身后的随从一眼，轻咳一声：“嗯。”
他不说，她也知道。
秦昭又继续道：“本殿下不喜欢与别的男子共侍一妻，母皇既然给我们赐了婚，你就别再有旁的心思了。”
语气明明是十分轻柔的，说的话却是十分霸道。
锦国以女为尊，自古以来，女子三夫四侍都是正常的。
就算是娶了皇子，也可以再纳侍夫。
而秦昭却这般堂而皇之要求她，不许再有别的男人，丝毫不顾忌自己有可能会被打上“妒夫”的标签。
桑酒莞尔一笑，点头答应了：“嗯，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
琉璃宫灯映照着她明艳的容颜，这浅淡的笑容，让秦昭有一瞬间的恍惚。
怪不得能让京城这么多高门贵子心心念念惦记着……
幸好他先下手为强了。
秦昭站直了身子，抬手替她拢了拢衣襟，又命身后的随从，把琉璃宫灯换给跟着她的宫人。
“夜晚了路黑，琉璃灯更亮些，扶将军，慢走……”
他此刻温良淑德的模样，倒不像外人口中说的那般跋扈。
桑酒低头看了一眼，握住他的手，笑吟吟点头：“好。”
拇指在他掌心处轻轻摩挲了一下，就如同今晚在他的床上，他也是百般撩拨挑逗她的。
秦昭明白了她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俊脸顿时一热。
还以为她是个只会打仗，不懂情趣的糙女子呢，没想到她也会调情。
桑酒也没多过分，只摸了几下，便放开了他，告辞离开了。
秦昭站在宫道上，直到那人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过身，心情颇好地回坤羽殿。
侍从知书大着胆子道：“殿下，您今晚太冒险了，万一扶将军不愿意负责，有损的可是您的声誉……”
秦昭闻言轻呵一声，“本殿下从不在乎什么声誉。”
方法是简单粗暴了些，但有用就行。
至于她愿不愿意……他可从来不会给人选择的机会，她不愿意也得愿意。
强扭的瓜，即使味道差了些，他也要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