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衡拳头握紧,才刚扬起,林峰就吓得连连后退。
脚下绊到一块石头,“咚”一下摔了个屁股墩儿。
梁衡上前几步,浑身戾气暴涨,愤怒得像是一头被人侵犯了领地的狮子。
林峰被他阴暗可怖的眼神吓得都结巴了,这人看起来是真的想打死自己。
“这、这里是知青院,你不、不能随便打人……”
桑酒也赶忙拦下他,“阿衡哥,别冲动。”
梁衡居高临下,睥睨着吓得发抖的林峰,阴冷的眸子露出几分嘲讽。
“像你这样的怂货,难道就配吗?”
林峰脸涨得通红,扶着眼镜,梗着脖子小声道:“我、我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桑酒转过头,语气冷淡:“林知青,我和阿衡哥不管是处对象还是结婚,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不少待在宿舍里的知青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围观。
当着众人的面,梁衡幽幽道:“这就是所谓的知识分子?明知道人家有对象,还上赶着表白,也不嫌臊啊?”
阴阳怪气的一番话,简直让林峰无地自容。
“我……我……”
憋了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
看热闹的知青也捂嘴笑了起来。
“林知青也太不要脸了,想抢人家对象,还碰了一鼻子灰……”
“啧啧,听说他还写了一堆情诗,酸掉牙了,当自己是秀才啊?”
林峰脸色青白交加,连头都不敢抬,只能灰溜溜离开了。
桑酒一把拉过梁衡的手腕,来到知青院后的树林里。
梁衡凶狠的气场顿时收敛,被她小手拉着,只觉浑身的血液都暗暗沸腾起来了。
桑酒软声说道:“阿衡哥,别人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嗯。”梁衡低着头,直勾勾盯着她。
她现在是他对象了,他可以随便看。
直白又毫不掩饰的炙热眼神,让桑酒小脸又红了。
“阿衡哥,我正想告诉你呢,我今早上给家里打电话了。”
梁衡心忽地一紧,英朗的面庞浮现出几分忐忑,“你爸妈同意我们结婚吗?”
其实林峰说的没错,她长得漂亮又优秀,还是城里人,确实是他高攀了。
如果她家里人不同意……自己会舍得放手吗?
梁衡抿着唇,眼底阴翳蔓延……
桑酒也不逗他,直接道:“我跟爸妈说,你踏实肯干,是个很好的人,他们当然同意了。”
“爸妈还说,让我们好好过日子,根扎在哪里不重要,幸福生活是靠双手创造的……”
梁衡紧张的眉头一松,如拨云见日般,整张俊脸都灿烂起来。
她的家人没有嫌弃他?
他咧嘴一笑,把手里的花布和奶糖递了过去。
“这些布,你拿去做几身新衣裳,糖给你吃。”
桑酒接了过来,奇怪道:“你的钱和票,不是都给我了吗?你咋买的?”
梁衡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找李婶子借的。”
桑酒看了一下他买的布料,都是仿真丝的,用来做裙子肯定好看,但这种布料可不便宜。
还有这种铁罐装的大白兔奶糖,也比普通包装的贵好多。
“你要钱要票,找我拿就行了,干嘛去借呀?”
桑酒嗔了他一眼。
梁衡挠挠头,“我每天傍晚都会上山打猎,运气好能猎到野猪,拿到黑市卖,攒攒就能还了。”
那些钱和票,都是给她花的,哪能再问她要回来?
桑酒神情严肃起来,“打猎太危险了,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去了。”
“等会儿我拿点钱票给你,你把借人家的还了,以后要买什么,都从我这儿拿,知道了吗?”
梁衡怔怔看着她,心里滚烫烫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他当然知道打猎危险,他爹就是打猎时被野猪拱死的。
自从奶奶去世,已经很久没有人像这样关心他了……
“嗯,知道了。”
梁衡点着头,又忍不住小声问她:“能抱抱你吗?”
村头的二狗处对象时,还给他炫耀过,说可以偷偷牵小手,还可以抱抱,亲嘴儿什么的。
桑酒脸一热,瞥了眼不远处的知青院,低应了声:“嗯,但是不能抱太久……”
被人看见了不好。
梁衡出门时特地换了干净衣服,确定身上没有汗味儿后,才上前轻轻把她拢在怀里。
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生怕惹她生气。
手也只敢搭在她肩膀,不敢乱放。
仅仅是这样抱在一起,都让他心潮澎湃,呼吸发烫了。
把她从河里捞起来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柔软的触感,只是当时一心救人,没想那么多。
桑酒小脸靠着他结实紧致的胸膛,察觉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克制着什么。
梁衡想抱久一些的,奈何身体的躁动,越来越难压制住。
怕被她发现端倪,他只好松开她,“你……先回去吧。”
说完微微侧过身去,扯了扯衣服下摆,不知在遮掩什么。
桑酒也红了脸,不好意思乱看,只柔声道:“你等等,我拿钱票给你。”
说罢一路小跑回宿舍了。
梁衡一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才把那股冲动压了下去。
这几年,隔壁村陆续有姑娘向他示好,他都统统无视了。
可在看见桑酒的第一眼,他的眼睛就被她勾住,心神也被她缠住。
光是抱一抱,都快要失控了。
不知二狗说的亲嘴儿,又会是怎样的滋味儿?
梁衡正胡思乱想着,桑酒拿了钱和票出来了。
“你先回去吧,等过两天你不忙了,咱们再去镇上买些结婚要用的东西。”
桑酒软声说道。
“嗯。”
梁衡似又想起什么,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布包。
“我奶奶去世前,偷偷给了我一个手镯,让我以后娶了媳妇儿,就交给她……”
他打开一层又一层的布包,露出一个白玉飘花的玉镯。
许是奶奶早就知道叔婶不会管他,怕自己死后,他一无所有,这才把她自己年轻时陪嫁的玉镯偷偷给了他。
桑酒接了过来,从玉质上看,倒不是什么名贵物件,不过上面雕刻的梅花,倒是很别致。
“我们都还没结婚,现在就给我了吗?”
她笑着逗他。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媳妇儿了。”
梁衡点着头,眸色又深了几分。
媳妇儿笑起来真好看……
“那我就收着了。”
桑酒发现这白玉镯和自己今天穿的白裙子挺配的,顺手就套在手腕上了。
大小居然刚刚好,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梁衡走后,她也回了宿舍。
他送的那几匹布,花色都不错,明天借一下王大娘家里的缝纫机,做几条新裙子。
桑酒拿出笔记本,即兴画了几条裙子的花样,边含着大白兔奶糖,边修修改改。
忽然间,她左手腕好像亮了一下。
“咦……”
桑酒放下铅笔,抚摸了一下刚戴上不久的手镯。
她是眼花了吗?刚才居然看见手镯发光了?
下一秒,飘花白玉镯光芒大盛,桑酒下意识闭上眼。
再睁开时,自己已然置身在一方仙气袅袅的灵泉前。
原来那白玉镯里,竟藏着一个随身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