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雪白的肌肤,在灯光照射下,莹润光泽得像是一块上等的美玉。
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肌肉线条清晰,宽肩窄腰,身材比例堪称完美。
换做别人,就这样从浴室里走出来,肯定要被当成暴露狂了。
但男人眼神澄澈,纯然得没有一丝杂念,好像他天生就是这样的,倒让桑酒不好意思责怪他了。
“不是给你衣服了吗?你不会穿?”
桑酒视线快速在他身上扫过,又马上移开,脸红的同时,她居然在想,这人很适合当她的人体模特。
男人歪了歪头,神情无辜地望着她,似乎在思考她说的“穿衣服”是什么意思。
算了……
桑酒放弃跟他解释了,直接拉着他进了浴室,教他穿衣服。
穿戴整齐后,男人扯了扯衣领,又伸了伸脖子,浑身刺挠的模样,似乎对这衣服的存在,很不习惯。
桑酒耐心道:“除了洗澡,其他时候都是要穿衣服的,不穿衣服出门,会被当成变态抓走,明白吗?”
男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放弃了把身上这层布料撕下来的念头。
再看那浴室门,把手的位置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洞。
他刚刚是徒手就把门把手拧下来了吗?这是什么大力神怪?
桑酒暗暗咋舌,拉着他在茶几前坐下,“先吃点东西吧。”
她点的是豪华双人套餐,四菜一汤,还有饭后的水果和小甜点。
“筷子和勺子会使用吗?”
她柔声问道。
果然,男人摇头。
“你像我这样,拿起筷子……”她把筷子给他,现场教学。
好在,男人虽然什么都不会,但学习能力很强。
教过一遍后,他自己就学得有模有样了。
桑酒在这艘邮轮上已经待了两个多月,把船上的饭菜都尝了个遍,甚至有些吃腻了。
然而男人每尝一口,眼睛就亮一下,仿佛这是什么美味无比的食物。
尤其是吃到小蛋糕时,那陶醉而满足的神情,让桑酒忍俊不禁。
“喜欢吃甜的?再给你点一些吧。”
她拿起手机,又下单了一堆甜点。
身材高大的男人,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小蛋糕,小口小口挖着吃,眼神还亮晶晶的。
这种反差萌,简直绝了。
吃饱喝足后,桑酒指着沙发。
“你今晚睡这里,这床被子是你的,我就在房间,有什么事拍门叫我,嗯?”
男人嘴角还残留着奶油,睁着漂亮澄澈的眸子,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桑酒把客厅留给他,自己进了房间。
正准备洗个澡睡觉,好友乔思打来电话。
“厉害了我的酒,我看见获奖名单了,你那幅‘天使之翼’拿了金奖,金奖啊!”
乔思兴奋得像是恨不得从手机里蹦出来,好友比赛得奖,比她自己中了五百万还激动。
桑酒也笑了,“回去请你吃饭。”
“要得要得!才二十四岁,就拿下纳兰特绘画大赛金奖,这次光比赛奖金都有三百万吧?以后我可就跟着你混了!”
乔思吹起了彩虹屁。
桑酒被她逗笑,“你乔大小姐管理着这么多家公司,还看得上这三瓜俩枣?”
“那可不一样,在天才艺术家的熏陶下,我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乔思插科打诨了几句,又问道:“你的船什么时候靠岸啊?”
桑酒看了眼行程表,“大概还有一周吧。”
“行,到时候我去接你。”
海上信号不稳定,两人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桑酒是一个画家,前段时间参加完国际比赛后,就订了环球航行的豪华邮轮,出来散散心,顺便找找灵感。
不得不说,这趟远行收获不错。
她在衣柜里拿了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外面客厅卫生间的门把手,被那男人弄坏了,刚才吃饭的时候,她联系了工作人员,要明天才会有人过来维修。
好在,房间里还有一个带浴缸的浴室。
洗完澡出来,桑酒出去看了一眼,那男人正蹲在阳台的画架前,认真看她的画作。
为了方便画画,她特地订了能看到超绝海景的套房。
在邮轮上这两个多月,她闲暇了就在阳台上画几笔,捕捉一些灵感。
男人看得很专注,她开门出来,他都没反应。
算了,只要他不搞事,随便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桑酒关上房门,熄灯睡觉。
…
第二天,她迷迷糊糊醒来时,手上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
猛地睁开眼,男人在她旁边睡得正香。
抬头看了一眼房门,她不是锁门了吗?
他是什么时候跑到她的房间里来的,还上了她的床?
男人睡得正香,没盖被子,高大的身躯蜷缩在一起,似是不敢吵醒她,还小心翼翼跟她保持了一点点距离。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桑酒莫名觉得好笑。
然而看着男人安静的睡颜,那妖娆魅惑的俊脸,海藻般浓密的长发铺在一旁,她又不禁一怔。
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些画面,骤然迸发出源源不尽的灵感。
这时,男人微微一动,也缓缓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桑酒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是湛蓝色的,深邃得像是广阔无垠的大海。
纯澈又漂亮……
男人望着她,忽而抿唇笑了,眼角眉梢都带着那种得逞的小窃喜。
桑酒忽然看懂了他的眼神。
他是在得意,昨晚成功爬上了她的床,还没有被她发现吗?
这人真是……好可爱。
不过,桑酒还是假装板起脸,“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随便进我房间,也不能上我的床,知道了吗?”
男人眨了眨眼,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起来洗漱吧。”转身下床时,她弯了弯唇角。
进了浴室,男人学着她的样子,刷牙洗脸,连她漱口时,咕噜水的次数,都保持一致。
她订早餐的时候,没忘了给他订两块小蛋糕。
“你有名字吗?没有的话,我给你取一个吧?”
桑酒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他总得有个名字,她才好称呼他。
男人把挖蛋糕的小勺子咬在嘴里,怔怔望着她。
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呢?
桑酒绞尽脑汁,目光落在阳台的一幅油画上。
那是两天前,邮轮停靠在一座热带小岛附近时,恰好是傍晚。
金色的夕阳铺陈在海面,映射出粼粼波光,小岛上的热带植物别有风情。
她当时觉得这一幕很美,便画下来了。
看着海岛上空那一轮红彤彤的落日,桑酒笑了,“那你就叫落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