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张师兄解惑后,晓海便调整了晨练的法子——不再死磕《引气诀》的“直来直去”,而是先凝神感受胸口碎玉的暖意,再顺着暖意的节奏,引导灵气在经脉里走云纹轨迹,最后才试着将灵气引入阵纹,练的正是“气随纹动”的底子。
这天清晨,天刚露鱼肚白,晓海就拎着新换的基础阵盘和阵笔,去了外门的练阵场。练阵场在竹林东侧,铺着平整的青石板,边角摆着几个供弟子休息的石凳,此刻已有四五个外门弟子在练阵,有的在画基础聚灵纹,有的在试着催动低阶阵盘,灵气波动细碎,偶尔还能听到有人因为灵气断纹,发出懊恼的叹息。
晓海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将阵盘放在石凳上,又拧开装着阵墨的小瓷瓶——阵墨是用灵草汁和松烟调的,带着淡淡的灵气味,倒在砚台里,墨色浓亮。他握着阵笔,先深呼吸,让丹田内的灵气慢慢苏醒,胸口的碎玉也随之泛起浅浅的暖意,像一层软膜,轻轻裹住灵气,等着他引导。
按照张师兄说的,他先在阵盘上画最简单的“一点聚灵纹”——阵笔落下时,灵气顺着笔尖缓缓渗出,在阵盘中央点下一点,墨色瞬间凝住,没有散开,还隐隐泛着一丝青光,显然比在青石板上画,顺畅了不少。晓海心里一喜,又试着画“三线防御纹”,三条直线交错成三角,灵气随笔画走,每一笔都连贯,三角成型的瞬间,阵盘上泛起一层薄薄的光膜,轻轻弹开了落在上面的一片竹叶,算是初步成阵。
“不错啊,晓海,才换阵盘就练得这么顺!”旁边一个练阵的弟子看了过来,笑着打招呼——是之前一起测灵根的王师弟,木灵根,练阵进度比晓海慢些,此刻阵盘上的聚灵纹还带着断痕。
晓海刚要回应,突然想起《基础阵法解析》里的“云纹聚灵阵”——书里说,这是基础阵法中最难的一个,需画三圈云纹,每一圈纹路都要连贯,还要让灵气在三圈纹路上循环流转,才能聚气。他心里一动,想着试试,便深吸一口气,重新凝神,阵笔落在阵盘边缘,开始画第一圈云纹。
起初还算顺利,灵气随笔画走,云纹的弧度流畅,墨色凝而不散,可画到第二圈收尾、要与第一圈纹路衔接时,丹田内的灵气突然莫名躁动起来——不是之前乱脉的狂躁,是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突然加快了流速,顺着笔尖往外涌,比他掌控的量多了一倍!
“糟了!”晓海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想收住灵气,可灵气流速太快,已经顺着笔尖渗进阵盘,第二圈云纹的收尾处,墨色突然变浓,纹路也歪了,还往第一圈纹路里渗,眼看就要把之前画的纹路冲乱,甚至可能让阵盘受损——阵盘是他用5点贡献点换的,要是坏了,又得重新攒贡献点,还会耽误练阵进度。
旁边的王师弟也看出来不对劲,惊呼一声:“小心!灵气溢了!”说着就想过来帮忙,却被阵盘上泛起的青光弹开了一点——灵气溢得太急,已经开始往外扩散,稍有不慎,还会反噬自身经脉。
晓海咬着牙,指尖用力,想强行按住灵气的流速,可越用力,灵气越躁动,丹田周围的经脉甚至隐隐泛起胀痛感,像有细小的针在扎。他想起上次灵气乱脉的疼,心里难免发慌,就在这时,胸口的碎玉突然猛地一热,暖意瞬间扩散开来,顺着经脉往丹田涌去,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按住了躁动的灵气,慢慢放缓它的流速。
更奇妙的是,那股暖意没有只停在丹田,还顺着经脉往阵笔尖流去,在阵盘上的云纹断口处,轻轻裹住溢出来的灵气,再慢慢引导着,将歪掉的纹路补全,让第二圈云纹与第一圈纹路完美衔接,没有丝毫破绽。
晓海趁机调整呼吸,跟着暖意的节奏,慢慢引导灵气画第三圈云纹——这次灵气格外温顺,像小溪跟着河道走,每一笔的弧度、每一处的衔接,都恰到好处,第三圈云纹收尾时,三圈纹路在阵盘上形成一个完整的圆,灵气在纹路上循环流转,没有断痕,没有溢散,阵盘中央还渐渐汇聚起一团小小的灵气团,泛着淡淡的青光,正是“云纹聚灵阵”成阵的迹象!
“成了!你居然把云纹聚灵阵练出来了!”王师弟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语气里满是羡慕,“我练了三天都没成,要么断纹,要么灵气溢,你才练多久啊,也太厉害了!”
晓海这才松了口气,放下阵笔,指尖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胸口的碎玉也恢复了浅浅的暖意,不再滚烫。他摸了摸阵盘上的云纹,又摸了摸胸口的碎玉,心里满是感激——要是没有这碎玉的暖意及时相助,不仅阵盘会坏,他的经脉说不定又要遭罪,甚至可能影响后续的修炼。
“也不是我厉害,是靠这块碎玉帮了忙。”晓海如实说道,没有隐瞒——他知道,碎玉的存在不是秘密,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坦然面对,而且有张师兄之前的解释,就算别人知道碎玉的作用,也只会觉得是他的机缘,不会有太多质疑。
王师弟好奇地看了看他的衣领,没再多问,只笑着说:“那你这机缘也太好啦!以后练阵肯定比我们快,要是我有不懂的,可得多向你请教!”
晓海点点头,重新拿起阵笔,看着阵盘上循环流转的灵气,心里格外通透。他知道,这次晨练遇阻,又靠碎玉化解,不是让他更依赖碎玉,而是让他更清楚地看到——云纹灵根的修炼,本就与“云纹”“阵气”密不可分,而这块碎玉,就是帮他打通这条路的关键。
阳光渐渐升了起来,照在阵盘上,青光与阳光交织,格外明亮。晓海握着阵笔,又开始画第二遍云纹聚灵阵——这次他试着在暖意相助时,悄悄记住暖意引导灵气的节奏,试着自己多掌控一点,哪怕只是多掌控一分,也是进步。
他知道,修炼的路没有捷径,每一次遇阻,每一次化解,都是在为变强铺路,而每多强一分,他离云纹石的秘密、离风谷岭的真相,就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