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城牢房的石壁透着刺骨的寒意,火把的光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映得玄夜苍白的脸忽明忽暗。他被铁链锁在石椅上,手腕和脚踝处的皮肤已被磨得通红,却依旧高昂着头,眼神里满是桀骜与不屑,仿佛自己不是阶下囚,而是掌控全局的胜利者。
“玄夜,你勾结北蛮苏木余党,投毒水源,残害北境百姓,还私藏神机弩图纸,意图谋反,这些罪行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萧天奕坐在玄夜对面的木桌后,手里握着那份黑色联络账本,声音冰冷得像牢房的石壁。
玄夜冷笑一声,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在地上:“萧天奕,你少在这装模作样!成王败寇,我既然被你抓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让我招供,没门!” 他的目光扫过账本,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被顽固取代,“这账本是你们伪造的,算不得数!”
萧天奕早就料到玄夜会抵赖,他让人将从军械库搜出的神机弩成品和图纸放在玄夜面前:“这些也是我们伪造的?你与‘玉真人’的联络,还有中原反对势力的计划,难道也是我们伪造的?”
提到 “玉真人” 和中原反对势力,玄夜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里的慌乱再也藏不住,却依旧嘴硬:“我不知道什么‘玉真人’,更没听过中原反对势力,你们别想套我的话!”
萧天奕皱了皱眉,之前审讯粮商和刘三时,他们都提到玄夜与 “玉真人” 和中原势力有勾结,可玄夜却死死咬住不松口,常规审讯显然无法让他招供。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林玥,用眼神示意她试试 —— 林玥不仅精通医术,还懂心理学技巧,或许能从玄夜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
林玥点了点头,走到玄夜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瓷瓶,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玄夜,你不用紧张,这不是毒药,是‘安神露’,能让你放松神经,说出心里的真话。” 她语气平和,没有萧天奕的冰冷,反而带着一丝安抚,“你心里藏了太多秘密,这些秘密像石头一样压着你,难道你不想说出来,轻松一点吗?”
玄夜警惕地看着瓷瓶,身体往后缩了缩:“别想用药物控制我!我是不会说的!”
“我没有要控制你,只是想帮你。” 林玥将瓷瓶放在桌上,打开瓶盖,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弥漫开来,“这安神露是用西漠的‘忘忧草’和北境的‘静心花’熬制的,没有任何副作用,只会让你情绪稳定,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你要是不信,可以先闻闻,感受一下。”
玄夜犹豫了片刻,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 草药清香钻进鼻腔,原本紧绷的神经竟真的放松了一些,心里的烦躁也减轻了不少。他盯着林玥,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算计,却只看到平静与真诚,这让他心里的警惕渐渐松动。
“你勾结北蛮苏木余党,只是为了夺取北境吗?” 林玥没有再提药物,而是换了个话题,语气像是在闲聊,“以你的能力,就算夺取了北境,也守不住,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势力支持你,对不对?”
玄夜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林玥没有逼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的不甘,你觉得自己的才华没有得到施展,所以才会被‘玉真人’说动,加入他的计划。可你有没有想过,‘玉真人’只是把你当棋子,等他的计划成功,你不过是他弃之不用的废子,到时候你不仅会失去一切,还会背上千古骂名,你的家人也会因为你而蒙羞。”
提到家人,玄夜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里的顽固终于出现了裂痕。他的妻子和孩子在三年前的战乱中失踪,这是他心里最深的痛,也是 “玉真人” 说服他加入计划的关键 ——“玉真人” 承诺,只要他帮着夺取北境,就帮他找到家人。
“你…… 你怎么知道我家人的事?” 玄夜的声音带着颤抖,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
林玥心里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找对了突破口:“我们审讯刘三时,他提到过你一直在寻找家人。其实,‘玉真人’根本没能力帮你找到家人,他只是在利用你。你仔细想想,他除了给你承诺,还为你做过什么?他给你的神机弩图纸,让你与北蛮勾结,不过是想让你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为他的中原计划争取时间。”
玄夜低着头,沉默了许久,肩膀渐渐垮了下来 —— 林玥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这些日子他也在怀疑,“玉真人” 的承诺或许只是谎言,可他不愿意承认,只能靠着那点虚假的希望支撑着。
林玥趁机拿起瓷瓶,倒出一点安神露在小碗里,递到玄夜面前:“喝点吧,这能让你更清醒地思考。你要是说出真相,我们可以帮你寻找家人,就算找不到,也能让你死得明白,不用做别人的棋子。”
玄夜看着小碗里的安神露,又看了看林玥真诚的眼神,终于接过小碗,一饮而尽。安神露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凉,原本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晰,心里的防备也彻底瓦解。
“我说…… 我什么都说……” 玄夜的声音带着疲惫,还有一丝解脱,“‘玉真人’是中原‘天权教’的教主,他一直反对朝廷的统治,想推翻现有的政权,建立自己的王朝。他找到我,说只要我帮他在北境制造混乱,吸引朝廷的注意力,他就派教众帮我寻找家人,还承诺等他成功后,封我为北境王。”
“天权教?” 萧天奕皱起眉,这个教派他曾在京城听说过,是中原的一个秘密组织,行事隐秘,手段残忍,没想到竟然与玄夜勾结,还图谋推翻朝廷。
“‘玉真人’的计划是什么?他打算什么时候在中原动手?” 林玥追问,眼神里满是凝重 —— 如果天权教真的要在中原发动叛乱,北境很可能会被波及,甚至成为天权教的攻击目标。
玄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玉真人’计划在三个月后的‘祭天节’动手,那天朝廷的官员都会去天坛祭祀,天权教的教众会趁机发动袭击,控制京城。他让我在北境制造混乱,一方面是为了吸引朝廷的兵力,另一方面是想让北蛮趁机进攻北境,牵制朝廷的援军,让他的计划更容易成功。”
“那‘玉真人’的教众有多少?他们的据点在哪里?” 萧天奕问,心里的担忧越来越深 —— 天权教能策划这么大的阴谋,教众数量肯定不少,要是不能提前阻止,后果不堪设想。
玄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具体的教众数量,也不知道他们的主要据点在哪里。‘玉真人’很谨慎,从不透露这些信息,每次与我联络都是通过中间人,而且中间人的身份每次都不一样,我根本无法追踪。不过,我知道他在靖安城有一个联络点,就在城南的‘福来客栈’,那里的掌柜是天权教的人,负责传递消息。”
萧天奕立刻下令:“追云,你带一队暗卫,立刻去城南福来客栈,抓捕掌柜,搜查联络点,绝不能让天权教的人跑了!”
追云领命,立刻带着暗卫出发。林玥则继续追问玄夜:“你知道‘玉真人’的真实身份吗?他有什么特征?还有,天权教有没有其他的阴谋,比如针对北境的?”
玄夜努力回忆着:“‘玉真人’每次见我都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也经过伪装,我看不出他的真实身份。不过,他的左手有一个‘天权’形状的纹身,说话时喜欢摸自己的下巴。至于针对北境的阴谋,除了让我勾结北蛮,他还让我在北境的粮仓里投毒,想让百姓因缺粮而暴动,不过后来被你们发现,没能成功。”
林玥和萧天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 天权教的阴谋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不仅要推翻朝廷,还要在北境制造混乱,手段残忍,野心勃勃。如果不能尽快阻止,不仅中原会陷入战乱,北境也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玄夜,你还知道什么?关于天权教,关于‘玉真人’,只要是你知道的,都要说出来。” 林玥的语气带着一丝急切,“你说出来,不仅是在帮我们,也是在帮你自己,至少能让你减轻罪孽,不用背负那么多的血债。”
玄夜想了想,又补充道:“‘玉真人’还提到过,他在朝廷里有内应,能帮他获取朝廷的情报,甚至影响朝廷的决策。不过他没说内应是谁,只说是个‘大人物’。还有,天权教一直在秘密制造武器,他们的工坊在中原的‘黑石山脉’,那里地势隐蔽,很少有人去。”
“朝廷内应?黑石山脉工坊?” 萧天奕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 天权教在朝廷有内应,意味着他们的计划可能已经渗透到了权力核心,而黑石山脉的武器工坊,很可能在制造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一旦投入使用,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追云匆匆赶回,脸上满是焦急:“将军,福来客栈的掌柜已经跑了!我们在客栈里搜到了一些天权教的暗号和密信,还有一张通往中原的地图,上面标注了几个地点,应该是天权教的联络点。”
萧天奕接过密信和地图,仔细查看 —— 密信上的字迹潦草,都是些暗号,暂时无法破解;地图上标注的地点分布在中原各地,从京城到边境,几乎都有天权教的踪迹。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清楚,这场危机已经超出了北境的范围,必须尽快将消息上报朝廷,联合朝廷的力量,才能彻底铲除天权教。
“林玥,你立刻整理玄夜的供词,还有天权教的情报,我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务必让皇帝知道天权教的阴谋。” 萧天奕下令,“追云,你加强靖安城的防御,尤其是城门和粮仓,防止天权教的人偷袭;阿木,你派人密切监视靖安城的外来人员,一旦发现形迹可疑的人,立刻抓捕。”
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牢房里只剩下玄夜和两个看守的士兵。玄夜看着萧天奕和林玥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悔恨 —— 他以为自己是在为家人寻找希望,却没想到成了天权教的棋子,不仅害了北境的百姓,还差点引发更大的战乱。他低下头,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冰冷的石地上,无声地诉说着他的忏悔。
林玥整理好供词,走到玄夜面前,轻声说:“你提供的情报很重要,我们会帮你寻找家人,也会向朝廷申请,对你从轻发落。希望你以后能明白,只有守护百姓,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靠阴谋诡计,只会走向毁灭。”
玄夜抬起头,眼里满是感激:“谢谢…… 谢谢你们…… 要是有来生,我一定做个好人,守护这片土地,弥补我今生的罪孽。”
夕阳透过牢房的小窗,洒在玄夜的脸上,给他苍白的面容带来一丝温暖。林玥转身走出牢房,心里满是沉重 —— 天权教的阴谋已经浮出水面,中原的危机即将到来,他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不仅要守护北境,还要协助朝廷,彻底铲除天权教,还天下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