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稳固,身法初成,但顾临心中却有一丝隐忧。他修为提升的速度,尤其是“尘隐”反哺效率翻倍后,实在有些惊世骇俗。若按部就班修炼,难免引人怀疑。思忖再三,他决定前往柳烟儿的炼丹房。
与其被动引人猜疑,不如主动制造一个合理的“借口”。
“柳师姐。”顾临踏入那间充斥着淡淡药香、摆放着各式精巧器皿的丹房,拱手行礼。
柳烟儿今日心情似乎极佳,见到顾临,眉眼弯弯:“顾师弟来了?正好,师姐我刚想找你。”
顾临顺势道明来意:“师姐,我近日感觉修为进展有些迟缓,想向师姐求购一些辅助修炼的丹药。不知……可有药性较为显着,能助人快速冲破关隘的?”他刻意将“显着”二字咬得稍重。
“药性显着的?”柳烟儿眼睛骤然一亮,仿佛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把抓住顾临的手腕,指尖灵力微吐,迅速探查他体内情况,语速快得惊人:“你终于想通了?觉得之前‘火蕴丹’的滋味不够劲道?我这里还有几种新调配的方子,理论上药力比火蕴丹强上三成!正愁找不到合适的药引……呃,合适的试药之人!”
她的眼神灼热得几乎要将顾临点燃,但仅仅片刻,那光芒又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败兴的烦躁。她甩开顾临的手,没好气地摆摆手:
“不行不行!现在给不了你!”
她烦躁地踱了两步,指着角落里几个散发着不祥气息、被封得严严实实的药罐:“看见没?那几味主药还没处理好,药性不稳,现在开炉,十有八九会炸!到时候别说提升修为,能保住小命都算你走运!”
她转向顾临,脸上满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懊恼,完全没有考虑丹药本身可能对顾临造成的伤害,只是纯粹在为无法进行这场“有趣”的实验而气恼:“所以,现在没法给你弄那些‘够劲’的丹药,等师姐我找到稳定处理那几味药材的方法再说吧!”
顾临看着她毫不掩饰的、纯粹基于“实验能否进行”的失望,心中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松了口气。这种反应,才符合他认知中那个为了丹道可以不顾一切的柳烟儿。
他面上适时地露出遗憾之色:“原来如此,是师弟来得不巧了。”
“不过嘛……”柳烟儿情绪转换极快,想到另一件事,脸上又阴转晴,笑吟吟地取出几个精致的玉瓶,塞到顾临手里,“这些成品丹药,你先拿去吃着玩,算是师姐给你的‘补偿’。
“这是?”顾临一愣。
“算是师姐的答谢。”柳烟儿心情颇佳地解释道,“你上次共享的‘沉星崖’信息,家族极为重视,认为价值巨大。家族长辈已决定,下次青玄洞天开启,会组织人手重点探索此地。我因此得了不少夸奖。这些丹药,你且收下。”
顾临神识微微一扫,心中便是一震。玉瓶中所盛,皆是能精纯灵力、温养经脉,甚至辅助突破小瓶颈的上佳丹药,药性温和而效力绵长,正合他此刻“稳固修为、寻求突破”的伪装,且价值不菲。
“这太珍贵了……”顾临下意识想推辞。
“给你便拿着。”柳烟儿不容置疑地摆手,“你我省得客套。不过……”她像是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你若真想寻些特别的修炼资源,近期宗门外围的黑水城黑市倒是有几批来路不明、但品质极高的矿石流出。只是那里鱼龙混杂,真假难辨,你若要去,务必多加小心,莫要被人当了肥羊。”
顾临心中一动,将“黑市”与“矿石”记下,郑重接过丹药:“多谢师姐馈赠,提醒之情,顾临铭记。”
离开炼丹房,顾临又去寻了韩厉。
两人并未拔剑相向,而是在韩厉简洁的住处相对而坐,煮清茶一壶,论剑道真意。
韩厉毫无保留,将自身领悟“剑心通明”时的心境变化、对剑意凝聚的感悟、乃至诸多运力发劲的细微诀窍,一一阐述。他的剑道,追求的是极致的精准与洞彻,剑出则必中要害。
顾临凝神静听,在“尘隐”那玄妙的共鸣辅助下,他仿佛能更清晰地感知到韩厉话语中描述的剑意流转。他偶尔提出的疑问或补充,虽角度奇特,却往往能切中韩厉剑道中某些因过于追求“正”而略显极端的细微之处,带来一种“原来还可如此思考”的启发。
一番论道,韩厉眼中异彩连连,看顾临的目光愈发欣赏。“顾师弟,你于剑道之直觉与悟性,实乃我生平仅见。与你论剑,于我亦有益处。”
顾临想起一事,问道:“韩师兄,外门大比时你获得灵器奖励,为何在洞天内未见使用?”
韩厉闻言,神色平淡地摇了摇头:“那是一件‘玄龟灵盾’,防御尚可,却过于笨重,与我双剑疾攻、以攻代守的路数不合。依靠外物固守,非我剑道。我已将其兑换给宗门,换取了贡献点,用于温养我的子母剑更为实在。”
顾临恍然,心中对韩厉专注于自身剑道的纯粹更添几分敬佩。
韩厉随后告知顾临,因在青玄洞天中表现出色,尤其是“剑心通明”的突破,已引起一位内门剑道长老的关注,很可能不日便会将他收入门下,届时可提前享受部分内门弟子待遇。
最后,韩厉似是无意间提及:“谢沧师兄自洞天回归后,便一直闭关不出。据传……他是在为冲击筑基期做准备。”
顾临心中一动。
看来谢沧师兄在洞天里的收获也不小。 他心中思忖,自己修为尚低,在洞天内提升一层倒还算合理,但谢沧师兄大比时刚是炼气九层的修为,仅一个月便更上一层楼,触及筑基门槛,不知他在那青玄洞天核心之地,又遇到了何等惊人的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