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拖着伤体回到宗门时，已是三日后的清晨。山门处的弟子见他衣衫染血、左臂不自然下垂，都惊得屏住了呼吸——谁都知道秘境之行凶险，却没人料到这位刚崭露头角的弟子会伤成这样。
通报声传入内堂时，正赶上长老议事。为首的玄尘长老捻着胡须，听着弟子禀报林辰带回的收获：“……弟子林辰于秘境核心取得‘鸿蒙玉’残片，斩杀敌对宗门萧煞麾下七名黑衣人，自身灵力耗竭，左臂骨裂……”
“鸿蒙玉？”座下立刻有长老抚掌，“此玉乃上古灵物，我宗寻觅多年，竟被这小子寻得！是大功！”
话音未落，另一侧的灰袍长老便冷哼一声：“大功？我倒听说，他在秘境中引动玉中之力，几乎震碎秘境阵眼，还与萧煞结下死仇——这等不知轻重的愣头青，怕是要给宗门招来祸事！”
“张长老此言差矣，”玄尘长老缓缓开口，目光扫过众人，“萧煞本就对我宗虎视眈眈，即便没有林辰，冲突也迟早会来。倒是这小子能在萧煞手下活下来，还带回至宝，可见潜力不凡。”
正说着，林辰已被弟子搀扶着走进来。他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挺直脊背，将怀中的鸿蒙玉残片双手奉上：“弟子幸不辱命，带回此物。”
玉片刚离手，便在堂中亮起柔和的光，映得众人脸上明暗不定。那灰袍张长老盯着林辰的断臂，语气尖锐：“哼，带块碎玉回来就敢称‘不辱命’？我看你是仗着玉中之力胡来，否则怎会伤得如此狼狈？”
林辰抬头，迎上对方的目光，声音虽哑却稳：“弟子若不拼命，此刻怕是连尸骨都带不回宗门。至于玉中之力，弟子只是借其生机保命，并未滥用。”
“你还敢顶嘴？”张长老拍案而起，“宗门规矩，秘境所得需上交宗门，你却私藏玉中玄机，可知罪？”
“张长老！”玄尘长老沉声道，“林辰重伤未愈，此事容后再议。先让医修为他疗伤。”
就在这时，门外又来一弟子，捧着密信匆匆而入：“长老！敌对宗门联合三派，发来了战帖，说我宗弟子林辰‘夺宝行凶’，要求三日之内将其交出去谢罪！”
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张长老立刻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祸事不是来了？为一个毛头小子，让宗门陷入险境，不值！”
“荒唐！”支持林辰的李长老怒道，“我宗弟子在外受辱，岂能交出以求苟安？传出去我宗颜面何存！”
两派长老争执不休，玄尘长老沉默着把玩手中的玉片，目光落在林辰身上。林辰低着头，没人看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悄悄握紧了拳头。
最终，玄尘长老敲了敲桌面：“战帖之事，容后再议。林辰……”他顿了顿，“你先去疗伤，鸿蒙玉暂由宗门保管。三日后，来演武场接受试炼——成，则留；败，便按宗门规矩处置。”
林辰抬头，对上玄尘长老深不可测的目光，缓缓颔首：“弟子遵命。”
被搀扶着走出内堂时，阳光正好落在他脸上。林辰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突然觉得这宗门的天，比秘境的锁灵阵还要沉。支持与打压像两股风，在他身后撕扯，而他手里的筹码，唯有那尚未完全悟透的玉中玄机，和一身未凉的热血。
医修的药箱在身后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林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断臂，嘴角竟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要战，便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