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翠莲依旧很担心：“我就是担心。”
今天一直摆到四点，瓜子都还剩三四袋。
那对小夫妻的出现还是抢走了不少生意。
张兰芬也不恋战，明早还要交付八斤瓜子，家里是还有炒好的，但是张兰芬真的很想拿下这个订单。
所以她也想挑选一些比较好的瓜子炒制，让品质更上一层楼。
对方没有压价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能拿下单子已经是很意外了。
另一边的小夫妻俩换了几个地方，终究是把瓜子连蒙带骗又降价的全部卖了。
男人揣着兜里的五块钱毛票，大牙都要咧出来了。
做生意好啊！这钱来的那么快，只是那赔出去的三块钱让他这一天都白忙活了。
男人咬着牙使唤女人：“赶紧收拾，收好回去给老子炒瓜子，这次捡干净点，明天我们还去彩旗巷卖，我就不信了还整不过那两个女人。”
女人不敢怠慢，蹲在地上飞快地把散落的瓜子壳扫进麻袋，手指被磨得发红也不敢吭声。
男人看见他把垃圾捡起来又是一顿骂：“你是猪吗？垃圾丢着就行了，谁让你捡起来的，收拾我们的箱子就行了。”
……
第二天一早，张兰芬天没亮就起了床。
昨晚一家子弄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
她没用之前炒好的瓜子交货，而是现炒了八斤，把之前捡好的生瓜子重新过筛，又挑出最饱满的籽儿，用新配的料慢火炒。
罗翠莲帮着装车，每袋都额外多抓一把，被张兰芬制止：“妈，斤头够就行了，不用多给，咱们把其他几个味道的用小口袋单独装上送他们尝味道就可以了。”
一切打包完成，张兰芬骑着车往澄海饭店奔去，往常都是偶尔来这里吃一顿饭。
想不到现在自己的瓜子也能送上饭店的餐桌。
张兰芬七点半就来了，约莫等了十分钟就有一个中年男人出来了。
七点五十澄海饭店的负责人准时取货，看着包装整齐、香气扑鼻的瓜子，笑着竖起大拇指：“大姐，就你这品质，肯定能把长期订单拿下来的。”
张兰芬也是喜欢听好话的人，她拿出另外一袋装着其他口味的瓜子说道：“这几袋是其他口味的，你们尝尝，以后需要增加口味或者替换可以提前跟我说。”
负责人眼睛一亮，连忙接过去：“太好了，口味多就好办了。你这瓜子包装干净，口味又正，比之前的的供货商靠谱多了，这每颗都是个头饱满的。”
他打开一袋奶油味的尝了尝，嚼着点头道，“味儿真不错，甜而不腻，仁儿也饱满。这样，我拿去给老板尝尝，要是老板点头，以后再考虑把这些口味加上。”
张兰芬连忙应下，从帆布包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口味清单：“这上面写着每种口味的价格和特点，您参考参考。”
负责人点头应下，付完货款张兰芬就急吼吼的往回赶。
而此时的彩旗巷，那对小夫妻也摆好了摊。男人吸取了教训，把挑干净的瓜子铺在表面，扯开嗓子喊：“现炒瓜子，香得很，三毛两袋，比昨天还好。”
几个早起买菜的老人被吸引过来。
张兰芬和罗翠莲几人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离他们摊位不远处，那对夫妻已经开始在卖了。
张兰芬过去看了一眼，今天的瓜子大了不少，也捡得干净了不少，至少挑不出错处。
男人看着张兰芬过来打探，笑着说：“大姐，今天咱们自己做自己的，你们可没权利赶我走。”
张兰芬看了他一眼，直接走开了。
她今天是准备出去看店铺的，马上就十二月底了，争取这个月把这事定了。
男人看着走开的张兰芬往地上吐了一口：“得意什么？还看不起人，等我赚钱了有你们哭的。”
一旁的女人小声说着：“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换什么换，就在这，今天没有那混小子帮忙，我怕什么，而且今天咱们的瓜子都是捡过的。”
张兰芬吃完早餐，和张秋菊两口子交代了下就带着张贵荣出门了。
摊位交给罗翠莲看着，今天有这对夫妻在旁边，生意肯定会差一截。
张贵荣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说着话：“兰芬，你咋不让我去把人赶走？”
“爸，你今天赶走了，等你走了他又来了，赶不完的。而且那地方本来就是路边，也不属于谁。我们真管不着，等找个铺子做下来就没这种事情了。”
张贵荣还想到了，“要不然咱们也降价。”
张兰芬脚下蹬着自行车，声音沉稳：“爸，降价容易涨价难。咱们的瓜子成本摆在这儿，大铁锅慢火炒、精挑细选去空壳，每一步都费功夫，要是跟着他们降价，那不就承认咱们价格高了，那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
她也降价不就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而且这不是说明他们自己的价格的确是高了。
张贵荣坐在后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车座边缘：“可看着他们抢生意，我这心里就堵得慌。昨天秋菊还说，有两个老主顾都被他们拉走了。而且那男的没脸没皮的，真是做得出来。”
“拉走了说明人家图便宜，可真吃着不好，迟早还得回来的。”
这样子说着，张兰芬之前的想法又浮现在脑海里，是有人贪便宜，她不愿意降价，但是可以把瓜子分个档次，也好每个价位都有，这样舍不得花钱的顾客也能掌握在她手里。
她接着说：“爸，我有好点子了。到时候开了店，咱们把瓜子分三个档次买，一种便宜一毛，这样有对比顾客才好下手。大小不同放在一起很明显，但是都有不同的受众。”
张贵荣这么听着也觉得可行，“我觉得可以，我去买菜我也就扣着那几分钱舍不得，一毛的差距更是会让人觉得降了不少。”
张兰芬拐过一个路口，指着前面的巷子，“行了，你就不要着急了，你跟我妈一样，急得不行，做生意被人抢生意很正常的。赚得多就多赚点，赚的少咱们就少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