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情绪值校验通过，可兑换现金流：137.8亿。”
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在密闭的工作室里回荡，裴星冉指尖悬在特制键盘的红色按键上，指腹因用力而泛白。工作室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来自三面拼接的巨幕，左侧屏幕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情绪波动曲线，从深紫到猩红，像极了暴风雨前的海面。
“冉姐，真要全兑？这是咱们攒了三年的情绪储备，万一……”助手小雅抱着平板电脑，指尖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反复核对数据，声音里藏不住紧张。平板电脑上是实时股市行情，神盾科技的股价刚稳住33块，可卖单队列里还趴着共济会没抛完的两亿股，像头潜伏的野兽。
裴星冉没回头，目光死死锁着中间屏幕的现金流兑换界面。她左手腕上的银色手环轻轻震动，一圈淡蓝色的光晕闪过——这是情绪收集器的余量提示，一旦耗尽，至少要半年才能重新积累到这个规模。
“没有万一。”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共济会砸盘用了12亿股筹码，现在手里至少还剩5亿股备用。林默那边靠国家基金撑着，可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跟外资硬刚，最多再拖两个小时就得撤。”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那里还残留着情绪过载的钝痛。这种能将人类负面情绪转化为现金流的能力，是她十八岁那年一场意外后觉醒的。三年来她靠着这个能力匿名投资，悄悄成了神盾科技的第三大股东，没人知道这个总穿着白色连衣裙、说话温温柔柔的女人，手里握着足以搅动资本市场的底牌。
“可共济会的背景太硬了，咱们这么直接跟他们对着干……”小雅的话没说完，就被裴星冉突然按下的红色按键打断。
“嗡——”
巨幕瞬间亮起刺眼的白光，左侧情绪曲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猩红褪成苍白，中间屏幕的现金流数字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137.8亿”，后缀跟着“已转入匿名账户”的绿色提示。右侧股市行情图上，神盾科技的交易栏突然多出一笔醒目的买单——5亿股，报价35块！
“接！先把他们挂在33块的两亿股吃干净！”裴星冉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的买单像饿虎扑食般扑向卖单队列，“通知技术组，把交易痕迹抹掉，用上次准备的那批东南亚空壳公司账户分流资金！”
小雅不敢再犹豫，飞快地拨通技术组的电话。工作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屏幕刷新的轻响，不到三分钟，右侧屏幕上的卖单队列就少了三分之一，神盾科技的股价像被按了火箭开关，一路冲到34.5块。
“冉姐，共济会有反应了！”小雅突然指着屏幕，“他们在34块挂了三亿股卖单，比咱们刚才的买单还多一亿！”
裴星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点开左侧屏幕的后台数据，上面显示着实时收集的市场情绪——恐慌值下降了17%，贪婪值上升了23%，显然是她刚才的大手笔点燃了散户的跟风热情。
“慌什么？他们在虚张声势。”她抓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口温水，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你看这三亿股的挂单时间，间隔不到0.1秒，明显是用程序批量挂的，实际能成交的最多一亿股。他们是想吓退跟风盘，逼咱们暴露资金上限。”
话音刚落，屏幕上的股价突然闪了一下，34块的卖单被吃掉了五千万股，股价顺势涨到34.8块。小雅眼睛一亮：“是林默那边动了！他们跟咱们配合上了！”
裴星冉却皱起了眉。她认识林默，那个在交易室里敢跟共济会硬刚的年轻人，可她从没跟神盾科技的人联系过。这种默契的配合，要么是巧合，要么是……有人在背后操盘。
“小心点，把资金分成十批，每批间隔一分钟挂单，别让他们看出咱们的实力。”裴星冉刚说完，工作室的红色警报灯就开始闪烁，屏幕右上角弹出“系统遭攻击”的提示。
“是共济会的技术团队！他们在追踪咱们的资金流向！”技术组的声音透过电话听筒传来，带着明显的慌乱，“对方用了量子攻击程序，咱们的防火墙撑不了十分钟！”
裴星冉的脸色沉了下来。量子攻击程序是军方级别的技术，共济会能调动这种资源，说明他们对自己的重视程度远超预期。她抬手看了眼手环，剩余的情绪值只够兑换10亿现金流，根本不够跟对方打消耗战。
“告诉技术组，启动‘金蝉脱壳’方案，把虚假资金流向导到华尔街的几家空壳基金，让他们去追。”裴星冉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另外，把这个文件发给证监会，就说是匿名举报——这里面是共济会利用内幕消息做空的证据，足够他们喝一壶的。”
小雅刚把文件发出去，裴星冉的私人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串乱码，显然是经过加密处理的。她犹豫了两秒，按下了接听键。
“裴小姐，别来无恙？”电话那头的声音跟上次给林默打电话的人一样，经过了变声处理，“没想到神盾科技背后还藏着你这么一位金主，用情绪换钱的能力，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裴星冉的心脏猛地一缩。她的能力是最大的秘密，除了死去的父母和助手小雅，没人知道。共济会能查到这个，说明他们已经调查自己很久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刻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如果是为了股市的事，免谈。”
“别急着挂电话。”对方的语气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我知道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现金流，也知道你的情绪收集器快空了。再跟我们对着干，对你没好处。”
裴星冉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她能感受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恶意情绪，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脑海，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想要什么？”她咬着牙问。
“很简单。”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停止所有对神盾科技的护盘操作，并且把你手里的神盾科技股份以发行价转让给我们。作为交换，我们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还能帮你升级情绪收集器，让你的能力提升一倍。”
“做梦！”裴星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神盾科技的‘天穹’系统关系到多少人的安全，你们想把它据为己有，无非是想利用它监控全球金融数据。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看来裴小姐是铁了心要跟我们作对了。”对方的语气里多了一丝狠戾，“那我只好给你看点东西了。”
电话被挂断，紧接着小雅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彩信。打开一看，小雅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平板电脑“啪”地掉在地上。
“是……是我弟弟！”小雅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着屏幕上的照片，“他们把我弟弟绑走了！”
裴星冉凑过去一看，照片里小雅的弟弟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被胶带封住，眼里满是恐惧。照片下方还有一行字：一个小时内，要么按我们说的做，要么等着收尸。
工作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小雅扑到裴星冉面前，抓住她的胳膊哭道：“冉姐，求你了，救救我弟弟！我知道你最好心了，咱们别跟他们斗了，好不好？”
裴星冉看着小雅哭得通红的眼睛，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小雅跟着她三年，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变成能独当一面的助手，她早就把小雅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可如果她妥协了，神盾科技就会落入共济会手里，“天穹”系统的核心技术会被滥用，后果不堪设想。
“你先冷静点。”裴星冉扶着小雅坐下，拿起她的手机仔细看了看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个废弃的工厂，角落里有个生锈的“红星机械”的招牌——那是城郊的一家老工厂，三个月前就停产了。
“他们要的是神盾科技的股份，不是你弟弟的命。”裴星冉的大脑飞速运转，“他们不敢真的杀人，否则事情闹大了，对他们也没好处。你现在立刻联系咱们的私人安保队，让他们去红星机械厂外围埋伏，别打草惊蛇。”
“可是……可是他们只给一个小时啊！”小雅还是很害怕。
“足够了。”裴星冉拍了拍她的肩膀，重新坐回电脑前，“你跟技术组说，把剩下的资金全部挂单36块，然后启动‘自爆程序’，销毁所有交易记录。我要让共济会以为咱们真的撑不住了，要跟他们鱼死网破。”
小雅虽然不明白裴星冉的用意，但还是立刻照做了。很快，神盾科技的股价就因为这波大额买单冲到了35.8块，距离涨停只有一步之遥。共济会的卖单越来越少，显然是被这波操作吓住了。
“冉姐，安保队传来消息，他们在工厂外围看到了共济会的人，大概有十个，都带着武器。”小雅的手机收到了安保队的实时消息，“他们说里面有监控，不能贸然进去。”
裴星冉点了点头，拿起私人手机，再次拨通了那个乱码号码。电话刚接通，她就开门见山：“我可以转让股份，但我要亲自跟我助手的弟弟见面，确认他安全。地点就在红星机械厂，我一个人过去，不许带武器。”
“裴小姐倒是爽快。”对方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快妥协，愣了一下才回答，“可以。一个小时后，工厂正门见。记住，别耍花样，我们的人盯着你呢。”
挂了电话，小雅急道：“冉姐，你不能去啊！他们肯定是陷阱！”
“放心，我有分寸。”裴星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黑色盒子，里面是一枚看似普通的胸针，“这是微型定位器和信号发射器，安保队会跟着信号过来。而且，我还有最后一张底牌没亮。”
她抬手看了眼手环，剩余的情绪值虽然不多，但足够支撑一次小规模的情绪冲击。这种能力她很少用，因为会对自身造成很大的伤害，但为了救小雅的弟弟，她别无选择。
一个小时后，裴星冉准时出现在红星机械厂的正门。工厂的大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只能看到隐约的灯光。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裴小姐果然守信用。”黑暗中走出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脸上戴着面具，手里拿着一把手枪，“股份转让协议我已经准备好了，签了字，你就可以带你助手的弟弟走。”
裴星冉的目光扫过男人身后，小雅的弟弟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嘴巴被胶带封住，看到她进来，眼里满是惊恐。她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协议和笔，假装翻看，手指却悄悄按了一下胸针上的按钮。
“协议没问题。”裴星冉抬起头，突然笑了笑，“但你们好像忘了一件事——我能收集情绪，自然也能操控情绪。”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手环瞬间发出刺眼的蓝光。黑色西装男人突然脸色一变，手里的手枪“啪”地掉在地上，抱着头痛苦地嘶吼起来。他的脑海里充满了各种负面情绪——恐惧、愤怒、绝望，这些都是裴星冉强行注入他脑海的。
工厂里的其他守卫听到动静，纷纷跑了出来，却都在靠近裴星冉的瞬间陷入了情绪混乱，有的互相打了起来，有的蹲在地上哭嚎。裴星冉趁机冲过去，解开了小雅弟弟身上的绳子，扯掉了他嘴上的胶带。
“快走！”她拉着小雅的弟弟就往门外跑，刚跑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是安保队冲进来了。
坐上安保队的车，裴星冉才松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靠在椅背上闭起了眼睛。小雅的弟弟惊魂未定，拉着她的手说：“姐姐，谢谢你救了我。”
裴星冉笑了笑，刚想说话，手机就响了。是林默打来的，他的声音里满是兴奋：“裴小姐，谢谢你的帮忙！共济会的主力资金被咱们套住了，证监会刚才发了公告，要调查他们的恶意做空行为！”
裴星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林默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刚想解释，就听林默继续说：“对了，苏总让我跟你说一声，她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三年前你匿名投资神盾科技的时候，她就查过你，知道你是个好人。这次的事，谢谢你。”
挂了电话，裴星冉的心里暖暖的。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这时，她的手环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一条新的消息，是那个匿名号码发来的：“裴小姐，这次算你赢了。但共济会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裴星冉收起手机，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知道，这场战争还没结束，共济会肯定还会有更疯狂的反扑。但她不再是一个人战斗，有神盾科技的人，有小雅，还有那些默默支持她的人。
回到工作室，小雅早就等在门口，看到她回来，扑过来抱住她哭道：“冉姐，你没事太好了！”
裴星冉拍了拍她的背，看向屏幕上的股市行情。神盾科技的股价已经涨到了38块，涨停板上挂着巨大的买单。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她坐到电脑前，点开情绪收集界面，屏幕上的情绪曲线又开始慢慢回升。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再次放在了键盘上。这场资本绞杀战，她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