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台普斯中心更衣室，科比坐着，双腿浸在冰桶里。训练师正在为他左膝注射消炎剂，针头刺入时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炎症指数比昨天更高。”队医低声对主教练霍林斯说，“关节积液，移动会非常痛苦。医学建议是……不出战。”
霍林斯看向科比。科比从冰桶中抬起双腿，开始缠绕绷带。“24秒，我只需要24秒。”他说。
“什么？”
“象征性首发。跳完球，第一次进攻后我就下。”科比站起身，左腿明显不敢完全承重，“但我要站在那个场上，以湖人首发的身份，最后一次开始总决赛。”
更衣室一片寂静。姚明走过来，大手按在科比肩上：“我们会赢下这场，等你回来。”
科比摇头：“别等我。从我开始，以你们结束。”
开场仪式。当科比最后一个出场时，斯台普斯爆发出震耳欲聋的“Kobe! Kobe!”。他慢慢跑向队友——所有人都看得出，那根本不是跑，是蹒跚。
跳球，姚明将球拨给约基奇。湖人第一攻，球自然交到科比手中。
对位他的是香波特。科比在三分线外持球，做了一个三威胁——动作迟缓得像慢放镜头。香波特甚至没有贴身，只是象征性地伸出手。
科比尝试突破第一步，左腿蹬地瞬间脸色微变。他急停，后仰跳投——起跳高度不足平时一半，投篮动作依旧标准，但球明显短了。
砸前框。
詹姆斯收下篮板，骑士发动快攻。科比在回防，他的奔跑姿势让所有人心头一紧——左腿几乎不敢弯曲，像拖着一条假肢。
湖人板凳席，霍林斯已经站了起来。
骑士快攻未果，湖人阵地战。球再次经过科比手中，他传给低位的约基奇，然后缓慢地走向弱侧底角。就在那里，他举起手，向裁判示意换人。
比赛仅仅进行了24秒。
霍林斯换下科比。斯台普斯全场起立鼓掌，掌声中带着心碎——他们看到了英雄迟暮最真实的模样。
科比走下场的每一步都艰难。与巴特勒击掌时，他低声说：“现在舞台是你们的了。”
他没有回更衣室，而是坐在替补席末端，挨着霍林斯。训练师立刻拿来冰袋敷在他膝盖上。
“战术板。”科比对霍林斯说，眼神已经转向赛场。
科比下场后，湖人反而打得更流畅。约基奇在高位策应，连续助攻巴特勒空切得手。首节结束，湖人28-26领先。
但第二节，凯里·欧文站了出来。
面对戈登的防守，欧文在右侧45度持球。连续三次胯下运球，节奏忽快忽慢，突然一个体前变向接背后运球，戈登重心被晃开半个身位。欧文立刻衔接一个极速的转身，从戈登与补防的米德尔顿之间穿过，杀入禁区。
姚明补防，欧文在空中拉杆换手，从右侧挑篮改为左侧擦板——球进。
下一回合，欧文弧顶面对巴特勒。他做了一个犹豫步突破，巴特勒后撤半步，欧文立刻后撤步到三分线外，巴特勒扑上来时，欧文侧身漂移着出手，三分命中。
“看他的脚步。”科比指着战术板，对霍林斯说，“他突破时永远先攻击前脚。让吉米（巴特勒）放他半步，诱使他跳投。他的中距离比三分稳定。”
霍林斯点头，叫暂停调整。
但调整需要时间。欧文在这段时间彻底爆发：
底线突破反向拉杆，避开戈贝尔封盖；
中距离急停跳投，节奏变化让防守者完全失位；
最精彩的一球：欧文快攻中面对巴特勒回防，在罚球线突然转身360度，巴特勒被晃开，欧文轻松上篮。
单节16分，全部来自华丽至极的个人技巧。骑士半场58-50反超。
第三节，约基奇开始接管。
低位单打乐福，约基奇背身靠住，突然前转身假动作，乐福起跳，约基奇轴心脚不动，收回转身改为上下步，轻松放篮。
下一回合，约基奇在罚球线接球。乐福不敢放空，贴上来。约基奇三威胁后顺步突破，乐福横移，约基奇突然胯下回拉——一个中锋做出后卫动作——中投命中。
“他在用脚步欺负乐福。”科比对霍林斯说，“乐福防背身还行，但防面框突破横移太慢。让尼古拉（约基奇）多打面框。”
约基奇单节砍下14分5助攻，几乎以一己之力撑起湖人进攻。但骑士的进攻更加立体——詹姆斯开始发力，连续冲击内线造成杀伤；JR史密斯命中两记关键三分；特里斯坦·汤普森抢下4个前场篮板。
三节战罢，骑士85-75将分差扩大到10分。
湖人替补席气氛凝重。科比膝盖上敷着冰袋，但手中的笔在战术板上飞快滑动。
“他们换防了，乐福现在防鲁迪（戈贝尔）。鲁迪，你要不停空切，消耗他体力。”科比对戈贝尔说，“尼古拉，特里斯坦防你时，多打高位策应，把汤普森拉出禁区。”
第四节初，湖人替补阵容打出8-0冲击波——尼克杨连得5分，奥拉迪波内线强打。分差回到2分。
泰伦·卢立刻叫停，换回全部主力。
决战时刻。
巴特勒开始锁死欧文，预判他的每一次变向。约基奇在内线翻江倒海，乐福体力透支，防守脚步越来越慢。布克连续命中关键中投。
比赛最后三分钟，湖人追至91-92。
然后，勒布朗·詹姆斯站了出来。
先是面对巴特勒的贴身防守，强行突破挤开空间，空中对抗姚明后打板命中并造成犯规。加罚命中。
下一回合，湖人进攻未果，詹姆斯推反击，不看人传球给到底角JR史密斯，三分命中。
分差回到7分。
湖人没有放弃。约基奇内线强打2+1，巴特勒抢断詹姆斯快攻扣篮。最后28秒，湖人96-98只落后2分，握有球权。
霍林斯叫暂停。所有人围在一起。
科比拄着拐杖站起来：“最后一攻给尼古拉，他在低位有优势。但如果乐福包夹，底角的德文（布克）会空。”
战术布置完毕。科比拉住约基奇：“他们知道你会传底角。看弱侧，吉米会从底线溜过来。”
比赛继续。
约基奇低位接球，乐福立刻包夹。约基奇果然看向底角布克——詹姆斯敏锐地移动准备断球——但约基奇手腕一抖，球从两人缝隙中传出，直塞给从底线空切的巴特勒！
巴特勒接球上篮——特里斯坦·汤普森补防到位，一记干净利落的封盖！
球出界，时间只剩0.9秒。
湖人前场边线球。约基奇发球，姚明勉强接球转身投篮——被詹姆斯干扰。
红灯亮起。
克利夫兰骑士 98 - 96 洛杉矶湖人。
大比分0-1。
更衣室里死一般寂静。巴特勒坐在椅子上，用毛巾盖着头。约基奇盯着技术统计表——22分13篮板11助攻，三双，但输了。
科比拄着拐杖走进来。
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的错。”巴特勒低声说，“那个上篮我应该扣的。”
“我的错。”约基奇说，“我应该自己转身投篮。”
“我的错。”霍林斯说，“最后一攻战术太复杂。”
科比缓缓走到更衣室中央，冰袋还绑在他膝盖上。
“听着。”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敲在心上，“我们输掉了一场主场比赛。我们让勒布朗在最后时刻统治了比赛。我们错失了至少三次可以反超的机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但这是七场四胜的系列赛。”科比说，“现在，他们要带着主场优势回克利夫兰了。很好。”
众人抬头，不解。
“如果太容易，这个冠军还有什么意思？”科比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现在，他们以为已经找到了击败我们的方法。现在，全世界都认为湖人完了。”
他扔掉拐杖——虽然身体晃了一下，但站住了。
“G2，我会回来。”
更衣室瞬间安静，然后爆发出惊呼。
“科比，你的膝盖——”队医急忙上前。
“三天。”科比打断他，“给我三天时间。G2，我不会再只打24秒。”
他看着姚明：“你还能打得更凶吗？”
姚明点头。
他看着约基奇：“你还能传得更刁钻吗？”
约基奇握拳。
他看着巴特勒：“你还能防得更狠吗？”
巴特勒眼睛红了：“我能。”
“那么。”科比说，“先守住主场，再去克利夫兰，赢回一场胜利。然后等我回来，我们在这里结束这个系列赛。”
更衣室的门被推开，记者们涌进来。科比已经转身走向治疗室，留给媒体一个背影。
走廊里，詹姆斯正接受采访的声音隐约传来：“……一场艰难的胜利，但系列赛才刚开始……”
科比停下脚步，听着。
然后，他继续向前走去。每一步，左膝依然疼痛，但他的眼神已经变了。
那是上一世2010年抢七时的眼神。
那是这一世1999年绝杀时的眼神。
那是所有人都以为已经熄灭，但只是深埋于灰烬之下的火焰。
科比·布莱恩特：出战24秒，0分0板0助，象征性出场
凯里·欧文：26分（16分来自第二节），进攻技巧秀
尼古拉·约基奇：22分13篮板11助攻，总决赛首秀即三双
勒布朗·詹姆斯：28分11篮板10助攻，关键球统治比赛
特里斯坦·汤普森：8分14篮板（6前场篮板）3盖帽，关键封盖拯救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