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的呼喊声划破夜色,英叔刚松的眉头又拧成了川字。他将桃木剑插回剑鞘,转身抓起桌上的罗盘,沉声道:“走,去乱葬岗看看。”
文才和秋生瘫在地上,闻言苦着脸爬起来,一人拎着糯米桶,一人抱着黄符袋,踉踉跄跄地跟在英叔身后。
清风镇的乱葬岗在镇子西边的山坳里,平日里荒草丛生,乌鸦聒噪,连樵夫都不愿靠近。三人赶到时,只见几个村民举着火把,缩在一棵老槐树下,脸色惨白如纸。
“英叔,您可算来了!”村长颤巍巍地指着不远处的坟地,“方才我们看见……看见有个白影在坟头飘来飘去,还听见女人的哭声!”
英叔举起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发出“嗡嗡”的轻响。他沉声道:“不是鬼魂,是尸变的白毛僵,夜里出来觅食,哭声是它引诱人的伎俩。”
话音未落,坟地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啼哭,忽远忽近,听得人头皮发麻。文才吓得一哆嗦,抱紧了怀里的黄符:“师、师傅,这东西比刚才的金甲尸还邪乎?”
“白毛僵吸足了阴气,行动如风,寻常符咒难伤它。”英叔话音刚落,一道白影猛地从坟堆里窜出,足不沾地,直扑向离群的一个村民。
那村民吓得魂飞魄散,呆立在原地,竟忘了躲闪。千钧一发之际,英叔甩出一张黄符,大喝一声:“定!”
黄符精准地贴在白毛僵的额头,它浑身一颤,动作顿时僵住。秋生趁机甩出墨斗线,将白毛僵的四肢缠了个结结实实:“看你还跑!”
白毛僵双目赤红,口中发出嗬嗬的低吼,浑身白毛根根倒竖,竟硬生生挣断了墨斗线。黄符也应声碎裂,化作飞灰。
“好家伙,这怨气够重的!”英叔眉头一挑,脚踏七星步,桃木剑挽出剑花,直刺白毛僵的心口。白毛僵身形一晃,竟躲过了致命一击,利爪反手抓向英叔的肩头。
文才见状,抓起一把糯米狠狠砸过去:“吃我一招!”糯米打在白毛僵身上,滋滋作响,冒起黑烟。白毛僵吃痛,嘶吼着转身扑向文才。
“蠢货,快跑!”英叔大喝一声,纵身跃起,桃木剑横劈而下,砍在白毛僵的脖颈上。只听“铛”的一声,桃木剑竟被弹开,白毛僵的脖颈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这东西的皮肉比铁甲还硬!”秋生惊道,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撒了过去。铜钱乃阳刚之物,打在白毛僵身上,顿时让它踉跄后退。
英叔趁此机会,目光扫过四周,看见不远处立着一块无字碑,碑上刻着太极图案。他心中一动,沉声道:“秋生,引它到无字碑前!文才,取黑狗血来!”
两人领命,秋生捡起一根桃木枝,不断挑衅白毛僵。白毛僵被激怒,嘶吼着追着秋生跑。文才则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葫芦,倒出黑狗血,小心翼翼地端着。
秋生绕着无字碑跑了三圈,白毛僵紧随其后。英叔看准时机,大喝一声:“就是现在!”他纵身跃起,将桃木剑刺入白毛僵的后颈,同时将文才手中的黑狗血泼了上去。
黑狗血遇尸身,顿时冒起滚滚黑烟。白毛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英叔趁机拔出桃木剑,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身上,再次刺向白毛僵的天灵盖。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破煞!”
这一剑下去,白毛僵的动作彻底停住,赤红的双目渐渐黯淡,身体缓缓瘫倒在地,化作一滩黑血。
英叔长长舒了一口气,收起桃木剑,看着那滩黑血,轻叹道:“尘归尘,土归土,莫再作恶。”
村民们连忙围上来,对着英叔连连道谢。村长递上一碗热茶:“英叔,多亏了你,不然我们清风镇又要遭殃了。”
英叔接过热茶,却没有喝,目光望向乱葬岗深处。那里阴风阵阵,罗盘的指针又开始微微转动。
他眉头紧锁,沉声道:“不对劲,这乱葬岗的阴气,比寻常时候重了三倍不止,怕是还有更厉害的东西。”
话音刚落,乱葬岗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比之前的玄魁、金甲尸、白毛僵都要恐怖。
文才和秋生脸色煞白,紧紧抓着英叔的衣袖。英叔握紧桃木剑,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望向那片黑暗的深处。
这乱葬岗,怕是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