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妇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嚅嚅道:“这,这可行吗?殿下身份尊贵,如此……”
朱芷蘅忙道:“所以我们快些赶路吧,王府也定然发现我跑了,刚才城门的那陈总兵也是认出我来了,我们得加紧赶路,不然被抓回去,可就再没机会了。”
小媳妇忙不迭地点头,说道:“是,是,我们赶路,真没想到你竟然是殿下……”
周王府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周王得知朱芷蘅出逃后,怒发冲冠,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椅子。“砰” 的一声,椅子倒地,吓得周围的人瑟瑟发抖。
桃红被两个侍卫押着,跪在地上,早已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周王手持鞭子,狠狠地抽在桃红身上,每一下都带着无尽的怒火,鞭子与皮肉接触的声音清脆而刺耳。桃红被抽得痛哭不已,她的哭声在寂静的王府中回荡,让人听了心生怜悯。
李妃虽见不得人受苦,可想到朱芷蘅跑了,她也是恼怒万分。她眉头紧皱,在一旁踱步,时不时看向桃红,眼中满是责备。
而桃红也是咬紧牙关,咬死说是被殿下骗着所缚,无法警示,今早也是磨脱绳子才惊动了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却又无比坚定。
周王恼怒道:“继续给我抽,打死这贱婢。若不是她,殿下怎会逃走?”
李妃见状,忙上前阻拦,说道:“殿下,你也别恼了,你就算打死她又有何用,现在当务之急是快些找。若是芷蘅出了什么事,我们可如何是好?”
周王气冲冲地抚袖,怒道:“找,她如今跑了,还会让我找到?我真应该早些将她送进京去,也省得这般麻烦。”
李妃担心道:“听这丫头说,芷蘅此番走连件衣服都没带,这大冷天的,会不会饿着,冻着了啊。”
周王气恼地转身,手指着李妃道:“你就惯嘛,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她会不冻,会不会饿,气煞我也。”
李妃上前,温柔地将他推回椅子坐下,轻声安慰道:“你也别恼了,现在侍卫们也都去找了,再等等看吧。”
她又对堂中的桃红冷冷道:“你还不下去,去医馆找大夫看看。若不是看你伺候殿下多年,今日定不轻饶。”
桃红忙挣扎着起身,眼中满是感激,说道:“谢谢王爷,谢谢王妃。”
周王冷哼道:“她昨夜出不了城,现在定还在城中,让侍卫们加紧找,这个混账东西,比她两个哥还要烦心。”
李妃轻轻叹了口气,神色间满是无奈与担忧,幽幽说道:“这芷蘅看来是铁了心要非那刘庆不嫁了。她自小被咱们娇惯,性子执拗,如今这般,可如何是好?”
周王面色凝重,喃喃低语道:“这可真的是要引祸上身了。咱家本就处境微妙,她这一闹,若是惹恼了陛下,或是触怒了周家,咱们可担待不起啊。”
李妃秀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进言道:“王爷,以妾身之意,要不还是给陛下请旨,将这婚退了吧。若芷蘅这番逃出开封之事传出,不光是徒增他人笑柄,更是违了祖例啊。陛下一旦降旨怪罪,这可是大罪啊,咱们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周王烦躁地抬手抹了一把脑袋,额头上满是汗珠,叹道:“我何尝不知其中利害,但周家乃当今首辅,那周大人本就心胸狭隘,前番咱们拖延婚期,他便已心生不满,只是未计较。若我此时提出退婚,他还不得给咱家穿小鞋?再者,我们家与当今陛下本就隔着数代的血脉,关系疏远,我又哪敢轻易和陛下说这事,这明摆着是抗旨不遵了。”
李妃一听,急得眼眶泛红,追问道:“难道非得找到芷蘅不可?可偌大的开封城,甚至说不定她已出了城,咱们去哪找?”
周王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你刚才不是说她非那刘庆不嫁吗?哼,她定然是跑去仪封找那刘庆了。现在也不知道她出城了没有,不过……” 他略一深思,提高音量叫道:“来人!”
不一会儿,一名侍卫匆匆走进来,单膝跪地,恭敬道:“王爷有何吩咐?”
周王冷冷道:“立刻派人前往仪封方向,仔细搜寻朱芷蘅的下落,一旦发现,务必将她安全带回来,切不可伤她分毫。”
“是!” 侍卫领命,迅速退下。
仪封,刘庆收到陈永福的书信。他坐在营帐内,手中捏着那封薄薄的信纸,神色凝重。营帐内烛火摇曳,昏黄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他微微摇摇头,轻叹一声,自语道:“我就算这般拼死效力,却仍入不了你们各位大人的眼?”
他展开信纸,又细细读了一遍。陈永福在信中将朝堂之上对他们战功的评定以及其中的曲折缘由说得一清二楚,字里行间还表达了自己的无力与痛心,生怕刘庆因此心生二志。信中还分析了流贼的形势,断言流贼必活不久矣,试图以此安抚刘庆。
可刘庆并非寻常之人,陈永福这些说辞,难以打动他。刘庆如今身处这乱世,自觉仅能勉强苟活,却寻不到为国报效的动力与方向。他心中烦闷,将信纸凑近烛台,那跳动的火苗瞬间将信纸吞噬,化作灰烬。
这民团之中,团勇们有功过赏罚之条令,可府兵中过来的各级将士们,也不能一仗仗胜利后,却无半点赏赐。长此以往,军心必然不稳。他犹豫再三,对亲兵丁四道:“你将杨仪叫来吧。”
丁四应了一声,快步走出营帐。不多时,杨仪匆匆步入帐中,拱手道:“大人,你唤我?”
刘庆微微蹙眉,看向杨仪,问道:“如今营中可有多余财物?”
杨仪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反问道:“大人,你这是?” 他心中暗自揣测,不知刘庆突然问起财物所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