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华风方便面能席卷全城,成为现象级产品。
看看人家二面厂这工作劲头!自家工人要是见了,怕是要羞愧得抬不起头。
年关将至,生产任务愈发繁重。
华风方便面的火爆程度远超预期,各地供销社、百货商店的代表蜂拥而至,在专用通道排起长龙。
队伍从早到晚不见缩短,少说也有七八百人翘首以盼。
可产能实在有限。
即便两个车间昼夜不停运转,日产两千袋的产量面对如此庞大的需求,简直是杯水车薪。
代表们纷纷向陈虎施压,要求扩建生产线。
陈虎有苦难言——方便面生产线的扩建牵一发而动全身。
请示林丰后,得到的答复很明确:在专利法出台前维持现状。
现有两个车间已是极限,隔壁面粉加工车间的供应能力刚好匹配,再扩建只会导致原料短缺。
以首都第一食品厂为首的十余家企业轮番游说,承诺提供场地人力,只求二面厂输出技术。
这些看似慷慨的提议,在林丰眼里不过是 的技术掠夺。
更可笑的是,某些厂子暗中挖走几名技术员后,才发现获得的只是皮毛。
那些的技术员在外碰壁,折腾半月毫无建树,最终灰溜溜地回来。
林丰却一笑置之,照单全收。
这份胸襟让全厂上下心服口服,又为他赢得数十万粉丝值——虽然林丰真正在意的,从来都只是这个数字。
岁末时分,轧钢厂及其下属单位,连同二面厂的工人们,都领到了年货猪肉,欢欢喜喜地开始休假。
休假期间,林丰特意去探望了老康和老周,给他们送去御寒的棉衣棉鞋,还有肉食、鸡蛋、茶叶和蜂蜜,另外给两位老同志各带了五包方便面。
随后,他又去了轧钢厂看望杨厂长。
如今的杨厂长头发已花白,但精神矍铄。
小风,我就知道你会来。
这次又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
我一直觉得,你带着二面厂研发的方便面真是个好发明。”
既耐储存,味道又好,吃起来方便快捷。
这次有没有给我带几包?
杨厂长满脸期待地望着林丰。
当然带了,厂长。”
不光有方便面,还有您最爱的猪头肉,外加两瓶西凤酒和四条香烟。”
林丰像变魔术似的从包里掏出这些美食、酒和烟。
杨厂长乐得合不拢嘴。
我就说嘛,那个傻柱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他顶多就是个厨子,办事说话比你差远了。”
要不是你提拔他当食堂主任,就他那德行,一辈子都别想当上。”
杨厂长啃着猪头肉,忍不住数落起傻柱。
他就是看林丰顺眼,怎么看傻柱都不顺眼。
同样是送猪头肉,傻柱几句话就能让他倒胃口。
而林丰就算送块咸菜疙瘩,他都能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
所以说,人和人之间,真是讲究缘分的。
除了这些,我还专门带了两张照片。”
厂长,您猜猜是谁的?
林丰笑着问道。
杨厂长一听,顿时激动得瞪圆了眼睛。
是不是小林炎的照片?
林丰笑着点头。
恭喜您,猜对了。”
说着,林丰拿出林动前两天刚给林炎拍的两张照片。
杨厂长赶紧在衣服上擦了擦油乎乎的手,小心翼翼接过照片。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中聪明可爱的小林炎,忍不住傻笑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竟流了下来。
孩子啊,咱们爷俩什么时候能有缘见一面?
我这个干爷爷可是连做梦都想着你啊。”
这个孩子,是杨厂长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他众叛亲离,妻子离他而去,儿子也不在了,他还能指望什么?只有林丰这个干儿子,和小林炎这个干孙子了!
厂长,别着急,您和小林炎一定会见面的,不会太久。”
林丰拍拍杨厂长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
林丰把外面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后,骑车回了家。
外面寒风刺骨,滴水成冰。
而林丰家里却温暖如春。
一进门,于海棠接过他的提包,顺手接过军大衣和棉帽。
冻坏了吧?快用热水洗洗手。”
海棠早就听到林丰停车的声音,提前倒好了热水等着他。
外面确实冷,风刮得脸生疼。”
林丰摘下手套,搓了搓手,用热水烫了烫。
孩子们呢?又跑老太太屋里去了?
那还用说?自从你给老太太买了电视机,几个孩子天天长在那儿了。”
海棠白了林丰一眼,语气略带不满。
还不是因为林 了那么多钱买的电视机,一直放在老太太屋里。
如今小两口有了新家,按理说早该把电视搬过来。
可林丰总说放在老太太那儿更好——老太太一个人孤零零的,他们搬走后屋里更冷清了。
有这台电视吸引着,孩子大人都爱往老太太房里跑,热热闹闹的,她哪还会觉得孤单?
于海棠觉得林丰说得在理,可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转念一想,老太太含辛茹苦把风哥拉扯大,这么大年纪了,便也释然,不再暗暗计较。
此刻老太太屋里岂止是老人孩子?简直挤满了人——三位大爷大妈、刘成夫妇、十几位邻居,还有林动、何晓、小当等十几个孩子,把房间塞得满满当当。
老太太坐在床边,雨水和几位婶子陪在一旁,何俊、何雄两个小娃娃在床上打滚。
男人们或坐或站,屋里暖烘烘的,连炉子都不用生。
老太太脸上带笑,心里却总往门口张望。
雨水说了,小风作为厂领导,工人放假了他还得收尾。
她理解,可仍惦记着孙子。
满屋子欢声笑语,她最牵挂的始终是那个身影。
吱呀——门突然开了。
好家伙,咱这屋不大,人倒不少!林丰笑着跨进门,差点被乌泱泱的人群惊到。
风哥回来了!爸爸!干爹!招呼声此起彼伏。
都听着啊,他抬手压了压笑声,在我家看电视行,可不许抽烟。
这么多孩子老人,咱们得讲究点。
要抽外头抽去!
听风哥的!谁抽烟我傻柱把他扔出去喝西北风!众人哄笑着应和,几个老烟枪也乖乖点头。
林丰寒暄几句便退出来——实在挤不下脚了。
院子里的人对那台破电视着了魔似的。
一个戏子在黑白屏幕上咿咿呀呀,邻居们却伸长脖子看得入迷。
穿越而来的林丰早看腻了智能手机和有线电视,哪会被这种老古董吸引?他从老太太屋里出来,站在光秃秃的海棠树下,突然发现少了两个人——秦淮茹和她儿子棒梗。
该不会那小子又闯祸了吧?林丰嘀咕着走向中院,敲响秦淮茹家的门。
屋里静悄悄的。
原来秦淮茹刚领到年货准备包饺子,街道办的人就急匆匆跑来报信——棒梗把人打得头破血流,现在人跑了!
值班人员搜遍胡同也没找着人。
秦淮茹急得团团转,本想找林丰帮忙,却发现他的自行车不在后院。
三位大爷正沉迷电视节目,她只好独自骑车跟着街道办的人出门寻人。
林丰回到家发现异常,赶到街道办才得知此事,气得直跺脚:大过年的净添乱!他裹上军大衣就要出门,于海棠追出来想同去,被他拦下:你看好家,我去去就回。”
寒风刺骨,林丰骑了半小时车,终于在巷口遇见满脸泪痕的秦淮茹。
那位街道办同志早嫌冷溜了,只剩她独自找人。
小风,棒梗他...
我都知道了。”林丰拍拍她肩膀,有我在,肯定把那小子揪回来。”
秦淮茹抹去泪水,却仍不住摇头。
附近每条街道、每个胡同我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棒梗。”
风哥,你说棒梗会不会做傻事?
她声音颤抖地问林丰,话音未落,泪水又夺眶而出。
不可能!
秦姐,您尽管放心。”
棒梗那孩子,我比您更了解。”
他可是您婆婆一手带大的,那倔脾气跟您婆婆一模一样。”
您婆婆犯事被关进去都没想不开,何况棒梗只是打了人,又没吃亏。”
我猜这小子准是躲在哪个暖和地儿猫着呢。”
林丰说出自己的判断。
虽然这话听着刺耳,但秦淮茹不得不承认有道理。
一来她有求于林丰。
二来也明白林丰说的都是实情。
可小风,你说棒梗能躲哪儿?
他能去的地方我都找遍了,连他同学家都问过了,就是不见人影。”秦淮茹六神无主地说。
秦姐,跟我来。”
要是我没猜错,那小子准在那儿。”
林丰蹬上自行车在前引路。
小风,等等我。”
此时的秦淮茹已无计可施,只得骑车紧跟其后。
让她意外的是,林丰竟带着她来到了红星轧钢厂。
门卫钱大爷见是林丰,连忙打开大门。
林副主任,这大过年的还来厂里检查工作?
闲着没事,过来转转。”
林丰打过招呼,骑车进了厂区。
秦淮茹朝钱大爷点点头,也跟了进去。
奇了怪了,放假了还来厂里干啥?
钱大爷嘟囔着缩回值班室。
林丰领着秦淮茹来到锅炉房。
这里四季炉火不熄。
寒冬时节,锅炉房成了最暖和的地方。
值班工人只需早晚各加一次煤就行。
一声,林丰推开铁门。
吓得秦淮茹一哆嗦。
小风,棒梗真在这儿?他怎么进来的?秦淮茹将信将疑。
十有 。
至于怎么进来的, 呗。”
林丰大步走进锅炉房。
外头天寒地冻,里头暖意融融。
煤堆旁突然闪过一道人影。
棒梗,别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