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尔指尖摩挲着星砂检测仪,冰凉金属壳下,淡蓝光在昏暗酒窖里忽明忽暗,像被困的星子。
埃利奥特弯腰,将12张泛黄羊皮纸铺在酒桶上,每张都用炭笔勾勒职业符号——织梭缠丝、香料袋带纹、修士帽有褶。
“织工、商贩、信徒,正好对应三级传递。”阿扎尔声音压到极低,几乎贴埃利奥特耳朵,酒窖外裁判所士兵的皮靴声时远时近。
埃利奥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缕银灰色丝线,混着星砂粉末,对微光细看,细碎光点在丝缕间闪烁。
“织工能把星象密码织进布匹,”他捏着丝线递过去,“比如猎户座腰带三颗星,织在羊毛毯边缘,没人会疑普通花纹。”
阿扎尔接过丝线,指尖轻捻,星砂凉意蔓延。他抬眼:“商贩呢?总不能直接塞密信进香料罐,裁判所的人会闻会摸。”
“当然不会。”埃利奥特笑了,从皮囊拿出卷成细筒的纸条,“写在薄羊皮纸上,裹隔水蜂蜡,塞进夹层——他们只查香料,不拆罐。”
两人凑在酒桶旁,很快敲定“三级传递规则”。阿扎尔取羽毛笔,蘸星砂墨水画路线图,墨水遇空气发亮,线条像活银蛇。
“一级传递在城内,让儿童来做。”他指图上小圆圈,“拿玩具交换,就算被盘问,也只当孩子游戏,没人多想。”
埃利奥特凑近看:“二级走城际,商旅负责,密信伪装成货物清单,缝账本夹层,圣水查不出纸墨问题。”
说三级传递时,阿扎尔停顿,掀开行囊内侧,取出块打磨光滑的青铜板:“信徒扮修士,持特制通行证,边缘用星砂墨水画符号,只有检测仪能看见。”
规则定好次日,筛选核心成员的事在清洁派传开。酒窖门从清晨起,就有人悄悄叩门,每次来一个。
第一个是织工玛莎,穿洗白粗布裙,掀围裙内侧,露出块布片。在检测仪光芒下,布上北斗七星显形,每颗星都用星砂丝线织成。
“我半个时辰能织完一组密码,”她声音紧张却坚定,“织了二十年,从没出错,闭眼也能织准花纹。”
阿扎尔点头,让埃利奥特记名字。玛莎走后,商贩路易斯来,背鼓鼓香料袋,放铜制香料罐在桌,拧罐底,夹层露出来,藏着空白纸条。
“我跑图卢兹到巴塞罗那线路三年,”他拍香料袋,“每个关卡守卫都认识我,知道我只卖香料,查得不严。”
最后来的是老修士皮埃尔,头发花白,穿褪色修士服,掏叠好的通行证。检测仪扫过边缘,淡蓝光亮起,星芒符号显形。
“我曾在裁判所当文书,”他声音轻,带苦涩,“知道他们查通行证的规矩,只看火漆印和签名,不注意边缘划痕。”
12名核心成员聚齐时,酒窖摆12张椅子,每人拿“信物”。中间酒桶上的星砂检测仪轻响,像在确认身份。
阿扎尔看着众人:“得做次网络测试,看看能不能走通,找漏洞。”他取新羊皮纸,写标注“待修复希腊文手稿”的密信,封进浸星砂的羊皮纸。
“第一棒交给玛莎的儿子,”他把密信给玛莎,“拿布娃娃,去广场找路易斯学徒换木剑,只说‘娃娃换剑,妈妈要织新毯子’。”
玛莎小心把密信塞进布娃娃。她儿子托托才七岁,攥布娃娃跑出门时,阿扎尔叫住他,摸他头:“有人问布娃娃给谁,就说给远方舅舅。”
托托点头跑了,小靴声很快消失。阿扎尔和埃利奥特守在检测仪旁,屏幕上小光点随密信传递移动,像跳动的心脏。
第一关顺利,光点在广场停了会儿就移动——托托和学徒换玩具,密信从布娃娃夹层移到木剑剑柄,剑柄挖了小洞。
接着路易斯带木剑上路,背香料袋,走往常路线。过第一个检查站时,守卫拦他,翻香料袋,捏几个罐,看眼木剑,没发现异常。
“还好没用水晶球查。”埃利奥特松口气,“水晶球能测魔法物品,但星砂经过处理,不会触发反应。”
阿扎尔盯着检测仪,光点到城际边界,是皮埃尔负责的路段。皮埃尔持通行证走到守卫前,守卫看火漆印和他的脸,挥手放行。
密信转到巴塞罗那联络人手里时,光点停下,屏幕亮起绿色“安全”字样,星砂组成的字体闪三下。
阿扎尔看沙漏,沙子刚漏完,刚好三天。
“成功了!”埃利奥特激动拍他肩膀,“夜莺网络能跑通,以后传情报、转移信徒都安全,不怕被截。”
阿扎尔没放松:“只是第一次测试,不能掉以轻心。得加固防护,比如在通行证符号里加青铜粉末,中和圣水。”
埃利奥特点头,刚要说话,酒窖外传来急促脚步声,朝这边来。两人瞬间噤声,交换眼神。
脚步声近了,停在门口,钥匙插锁孔,转时发“咔嗒”声。阿扎尔迅速把检测仪藏进酒桶夹层,用布盖,埃利奥特拿织梭装修补羊毛毯。
门推开,进来的是路易斯学徒,满头汗:“裁判所加了两个检查站,下趟得绕路,不然会被严查。”
阿扎尔松口气,拿新路线图:“告诉路易斯,走东边牧羊人小路,偏僻,还有我们的人接应。”
学徒接路线图,折好放进怀,匆匆跑出去。门关上,酒窖只剩酒液晃动的声音。
阿扎尔看检测仪光点:“给网络起个名字吧,总不能叫‘传递网’。‘夜莺’好,夜里飞,声音小,没人看见。”
埃利奥特笑了,掏块木雕,是展翅的夜莺,翅膀刻星砂符号:“我早准备好了,以后每个核心成员都带一个,当身份标记。”
阿扎尔接木雕,指尖星砂与木雕符号共鸣,发微光。蓝光蔓延到木雕上,夜莺翅膀像活了一样。
他看着木雕和光点,清楚这张用星砂和信任织的网,将成对抗裁判所的力量。第一只“夜莺”已带着密信和希望,飞向巴塞罗那。
接下来,他们要守住这张网,让更多“夜莺”安全飞翔,把反抗的火种,传到更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