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宇文足粗暴地将肩上的“大机缘”扔在洞府内唯一的石床上。
他死死盯着那张仿佛在无声嘲弄他的黑白笑脸面具,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
“妈的,让老子看看你这面具到底怎么回事!”
他低吼一声,双手死死扣住面具边缘,一只脚更是直接抬起。
直接踩在“尸体”的胸膛之上,试图借力。
“嗯——!!”
他喉咙里发出沉闷的低吼,筑基后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涌向双臂。
肌肉贲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下撕扯!
然而,那面具仿佛是从对面部的骨骼里生长出来的一般,纹丝不动。
甚至连一丝最微小的弧度都没有改变,就连那“尸体”也没有丝毫变化。
莫约半刻钟后。
“呼……呼……”
宇文足瘫坐在洞府的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青筋暴起,汗珠滚落。
他看向被自己恼怒之下,随意扔在角落的“尸体”。
以及旁边几柄因为强行撬剜而崩断了口子的低阶飞剑,眼中闪过一丝暴躁与不甘。
“狗日的!老子就不信了!”
突然他眼睛一亮,他猛地想起。
暗室里还存放着,他早年收集的一些阴毒法器和药物,或许能有奇效。
他直接站起身,径直走向洞府一侧的暗室。
而就在他在暗室中翻箱倒柜之时,并未注意到,洞府角落那具本该彻底死去的“尸体”。
后背那道狰狞的贯穿伤,此刻正被一层极其微弱的、近乎不可察觉的灰色流光覆盖。
伤口边缘的肉芽,正以一种缓慢但确实存在的速度,微微蠕动、愈合着。
而“尸体”的丹田深处,那沉寂的混沌道台,仿佛接收到某种信号。
竟然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艰涩的速度,自行…转动起来。
甚至连洞府内的灵气,都开始以一种微不可察的速度向“尸体”汇聚。
……
暗室内。
宇文足正烦躁地翻找着,突然腰间的传讯玉佩亮起了急促的光芒。
他眉头狠狠一皱,脸上戾气闪过:
“妈的!早不亮晚不亮,偏偏这时候亮!”
他一把抓起玉佩,一道带着催促意味的声音立刻传出:
“宇文长老!速来演武场!外门大比即将开始,几位长老都已到场,就差您了!”
宇文足闻言,眉头一皱,应了一声:
“好了!我知道了!”
他粗暴地放下玉佩,而目光却恰好扫过角落一个积灰的玉瓶。
玉瓶上,几个狰狞的小字让他瞳孔猛地一缩——
化尸煞丹!
这是一种极为阴毒的丹药,能化去修士肉身的丹药。
他连忙一把将玉瓶揣入怀中,眼中瞬间爆发出狠厉与兴奋交织的光芒:
“找到了!哈哈哈!老子拿不下面具,还毁不了你这区区尸身吗?”
仿佛已经看到那“尸体”被化成浓水,“大宝贝”被轻松取下的场景。
随后大步走出暗室,瞥了一眼地上依旧“完好无损”的尸体。
尤其是那张面具,狞笑道:
“大宝贝!放心,老子很快回来‘伺候’你!”
说完,他转身就向洞府外走去。
刚走到石门处,他脚步一顿,似乎觉得有些不保险。
万一在此期间有人闯入……
一拍灵兽袋,光芒闪过,那头玄龟再次出现。
“看好洞府!莫要让任何人进来!”
宇文足对着玄龟命令道。
玄龟巨大的头颅转动,浑浊的双眼先是看了看宇文足。
又小心翼翼地瞥向,角落那具被随意丢弃的“尸体”。
眼中闪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畏惧与不情愿,庞大的身躯甚至微微向后缩了缩。
宇文足见状,心头火起,但时间紧迫。
他强压不耐,从腰间储物袋掏出两枚香气四溢的灵兽丹,直接扔向玄龟。
“看好!等我回来!”
说完,便不再耽搁。
推开厚重的石门,身形一闪便迅速向演武场而去。
“轰……”
石门再次闭合,隔绝了内外。
洞府内,只剩下玄龟有些不安的喘息声。
以及它那双充满恐惧、死死盯着角落“尸体”的龟眼。
它的身体低伏,仿佛在面对的是某种恐怖的东西。
甚至连面前的灵兽丹都不敢立刻去碰。
与此同时。
火灵宗,甲字三号静室内。
盘膝而坐,正全力炼化体内血灵丹药力的张长老。
猛地眉头一皱,脸上惬意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清晰地“看”到,自己丹田内,那枚原本光华流转、缓缓旋转的金丹表面。
不知何时,竟然悄然浮现出一个……米粒大小的黑色斑点!
这斑点极其诡异,它并非静止。
而是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不断地吞噬、消融着他金丹内精纯的灵力和生命本源!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何时侵入我金丹的?”
张长老骇得魂飞魄散!
他连忙疯狂运转宗门功法,试图调动金丹之力,想将这可怖的黑斑逼出、炼化。
然而,无论他如何催动灵力冲击,那黑斑就像长在金丹上一般。
丝毫没有被逼出的迹象,反而因为他灵力的灌注,吞噬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一丝!
而他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自己苦修数百年的金丹。
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缩小、黯淡!
一身金丹中期的修为也因为黑斑的吞噬,开始飞速下滑!
“不——!!”
张长老发出绝望的嘶吼。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想到了东林城。
想到了那个孽障诡异的手段,以及对方最后隔空点向血灵丹的那一指!
“狗贼!暗算老夫!!”
无尽的悔恨与滔天的怒火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而他周身气息因为心境剧烈波动和修为暴跌而彻底失控,轰然炸开!
静室内布置的阵法光华乱闪,器物震碎一地。
“噗——!”
急火攻心之下,张长老猛地喷出一大口殷红的心头精血。
脸色瞬间灰败如纸,气息更是萎靡到了极点,直接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