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天色微亮,流沙镇东门之外,尘土飞扬,马蹄声震耳欲聋,羯族大军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来,密密麻麻的士兵布满了平原,旗帜如林,刀枪如霜,杀气腾腾。
石虎身着黑色铁甲,骑在一匹高大的乌骓马上,手持一柄九环大刀,目光阴鸷地看着前方的流沙镇,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他身后的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天动地,试图从气势上压倒守城的士兵。
城墙上,巴图手持开山斧,站在最高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羯族大军。他身旁的流民步兵列成整齐的盾阵,盾牌紧紧相连,如同铜墙铁壁,盾阵之后,弓箭手弯弓搭箭,箭矢上弦,蓄势待发。王二握着盾牌,手心全是汗水,却紧紧咬着牙,眼神坚定 —— 这三个月的训练,让他从一个怯懦的农夫,变成了一名敢于直面战场的士兵。
“将军,羯族开始冲锋了!” 一名亲卫高声喊道。
只见石虎挥了挥手,数千名羯族骑兵如同离弦之箭,朝着东门冲来,马蹄踏过地面,扬起漫天尘土,气势汹汹。
“弓箭手准备!” 巴图高声下令,“放!”
城墙上的弓箭手松开弓弦,箭矢如同雨点般落下,朝着羯族骑兵射去。然而,羯族骑兵身着皮甲,防护严密,箭矢大多被甲胄挡住,只有少数箭矢射中马匹或没有防护的部位,倒下了数十名骑兵,但这并未阻止骑兵的冲锋。
“盾阵准备!” 巴图一声令下,城墙上的流民步兵立刻将盾牌牢牢扎在地上,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骑兵越来越近,马蹄声震得城墙都在微微颤抖,不少新兵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稳住!都给我稳住!” 巴图挥舞着开山斧,大声呵斥,“脚下扎根,腰腹发力,记住训练时的动作,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退!”
就在骑兵即将冲到城墙下时,巴图再次下令:“刺!”
盾阵之后,士兵们手持长刀,从盾牌的缝隙中猛地刺出,刀尖寒光闪烁,直取骑兵的马腿与小腹。“噗噗噗” 的声响不断传来,不少骑兵的马腿被刺穿,马匹轰然倒地,将骑兵甩落在地,随后被后续的长刀斩杀。
然而,羯族骑兵的冲击力实在太强,部分骑兵不顾马腿受伤,依旧朝着盾阵撞来。“嘭” 的一声巨响,盾牌被撞得剧烈晃动,几名士兵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后退半步,手臂发麻。
“顶住!给我顶住!” 巴图纵身跃下城墙,落在盾阵前方,开山斧挥舞间,将一名冲过盾阵的骑兵连人带马劈成两半,鲜血溅了他一身。“谁要是敢退,我就砍了谁!”
在巴图的激励下,士兵们咬紧牙关,死死顶住盾牌,长刀不断刺杀,与羯族骑兵展开了殊死搏斗。王二的盾牌被骑兵的长矛刺穿,他毫不犹豫地扔掉盾牌,拔出长刀,朝着骑兵的咽喉刺去,一刀致命。他看着眼前的鲜血与尸体,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个念头 —— 守住东门,保护镇里的亲人。
城墙上的弓箭手依旧在不停射箭,滚石、擂木也纷纷砸下,砸得羯族骑兵人仰马翻。但羯族士兵源源不断地冲上来,东门的压力越来越大,盾阵渐渐出现了破绽。
“将军,南门和北门也遭到攻击,段首领和阿骨打首领派人求援!” 一名斥候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
巴图眉头一皱,东门的战况已经如此激烈,他根本抽不出兵力支援其他两门。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呐喊声,达杰率领两百名西羌护卫队疾驰而来,如同猛虎下山,直扑羯族骑兵的侧翼。
“巴图将军,我来支援你!” 达杰的声音洪亮,赤焰枪舞动间,枪尖如同毒蛇出洞,接连刺穿几名羯族骑兵的胸膛。
西羌护卫队的士兵们个个勇猛善战,他们骑着战马,灵活地穿梭在羯族骑兵之间,长枪、长刀挥舞,不断收割着羯族士兵的生命。羯族骑兵腹背受敌,阵型顿时大乱。
“好!” 巴图大喜,高声道,“全体士兵,反击!”
城墙上的流民步兵见状,士气大振,纷纷冲出盾阵,与西羌护卫队一起,朝着羯族骑兵杀去。一时间,东门之外,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惨烈的战场悲歌。
石虎看着突然出现的西羌护卫队,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想到,这支刚整训不久的队伍,竟然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他挥了挥手,下令撤退:“撤!”
羯族骑兵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了满地的尸体与鲜血,东门之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巴图与达杰并肩站在战场之上,看着远去的羯族大军,都松了口气。巴图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哈哈大笑:“痛快!真是痛快!这群羯族崽子,也不过如此!”
达杰却眉头紧锁:“石虎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而且,南门和北门的战况还不清楚,我们得立刻赶去支援。”
就在这时,南门和北门的斥候先后传来消息:羯族在南门和北门的攻击都被击退,段匹磾与阿骨打率领士兵顽强抵抗,守住了城门,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伤亡。
巴图与达杰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这只是第一场战斗,后续的战事,将会更加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