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学校遍地开”的文教之风吹拂大陈治下,系统地培养着未来的人才时,另一场更为直接、更富冲击力的变革,正在太原城西北角的“大陈皇家技术研究院”(技研所)及各主要工矿基地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这是一场由陈远亲自引导、德妃苏婉清统筹资源、汇聚了中外英才的 “技术大爆发” 。
它并非偶然,而是陈远“格物强兵,实学兴邦”战略思想结出的硕果,其核心驱动力,源于对“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朴素而坚定的认知。
技研所的核心区域,戒备森严,炉火日夜不息,敲打声、研磨声、试验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煤炭、金属和硝烟的特殊气味。
这里,已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匠作作坊”,而更像一个系统化、组织化的早期工业研发中心。
陈远深知,推动技术进步,首要在于改变“奇技淫巧”的陈旧观念。
他采取多种方式,提升技术和技术人员的地位:
定期亲临技研所视察,与孙老者等大匠平等交流,对重大技术突破不吝重赏,亲自授予“国工”、“大匠师”等爵位,规格等同文官。他常言:“工匠者,立国之基石,强军之根本。”
颁布《工艺革新赏格条例》,明确规定,任何改进工艺、发明新器械者,经技研所验证有效,即可登记“专利”,享有所得收益分成,并获朝廷赏银。极大激发了工匠的创造热情。
柳如是主持的太学“格物科”与技研所紧密合作,定期举办“格物研讨会”,鼓励工匠与学者交流,将实践经验与理论知识结合。
苏婉清掌控的户部,对技研所和重点官营工场实行“无限额预算支持”。
山西、河南的煤、铁、铜、硝石等矿产资源被优先供应。
同时,通过柳如是的秘密渠道,持续从澳门、广州等地重金招募西洋匠人(炮匠、钟表匠、航海士)和购买技术书籍(几何、力学、化学、冶金学),进行翻译和研究。
形成了“以我为主,中西合璧”的技术发展路径。
在举国之力支持下,多个关键技术领域取得了爆发式的进步:
1. 动力与机械领域:
在汾河、沁河等河流上,大规模建设水轮驱动的鼓风机(用于高炉冶炼)、重锤(用于锻造)、磨坊(用于粮食加工和火药研磨),动力输出稳定而强大,效率远超人力、畜力。
在西洋钟表匠和本土工匠合作下,齿轮、螺杆、轴承的加工精度大幅提升,为制造更复杂的机械(如标准化机床的雏形、火炮的瞄准机构)奠定了基础。
2. 材料科学领域:
采用焦炭炼铁技术(替代木炭),建立大型高炉,炉温更高,能生产出质量更优、产量更大的生铁。
在此基础上,通过坩埚炼钢法,成功炼制出少量但质量极高的工具钢和弹簧钢,这是制造精密工具和高效火器的关键材料。
改进了锌的冶炼技术(“灌钢法”提升),使得黄铜的产量和质量显着提高,广泛应用于火炮铸造和精密零件。
在西洋传教士指导下,建立了玻璃工坊,能生产透明度较高的平板玻璃(用于窗户、千里镜)和光学玻璃(研磨镜片)。
3. 化学与化工领域:
*火药提纯:建立了标准化的硝石、硫磺提纯工艺流程,并通过水磨法(利用水利驱动石磨)大规模生产颗粒均匀、威力强大的颗粒化黑火药。
酸类制备:初步掌握了硫酸(绿矾油)、硝酸(硝强水)的实验室制法,虽然产量极低,但为后续化学研究打开了大门。
4. 测量与标准化:
制定了长度、重量、容积的官方标准器(“大陈尺”、“大陈斤”、“大陈升”),并在军工、建筑等领域强制推行零件标准化、通用化。这是大规模工业化生产的前提。
技研所的成果,迅速向民用和军用领域扩散:
军工领域:自然是最大受益者,新式火器、盔甲、火炮不断涌现(详见下章)。
民用领域:新式农具(如铁锹、镰刀)、改良织机、水车、四轮马车等,提高了农业和手工业效率。标准化砖瓦、水泥(原始石灰砂浆)的应用,改善了民居和城防质量。
这场技术大爆发,国力跃升的引擎。
静悄悄的技术革命,其意义不亚于任何一场辉煌的战役。
它系统性地提升了大陈王国的基础工业能力和科技创新潜力,为军事、经济、民生等各方面提供了强大的物质技术支持。
一个建立在先进技术基础上的新兴强国,正在古老的华夏大地上悄然崛起,其积蓄的能量,将在不远的将来,震惊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