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不征赋”的仁政,如同春风化雨,滋养了饱经战乱的北方大地,使得民心归附,社会秩序迅速恢复。
然而,大陈王陈远和他的核心智囊团,尤其是贤妃柳如是,深知“国之大计,在于教化;百年基业,源于育才”。
武功可以平定天下,但唯有文治,方能稳固江山,开启盛世。
在民生初步安定、财政稍有余力之后,一项着眼于未来、功在千秋的宏伟计划——“兴学育才” 被提上了日程,并以惊人的速度和力度,在大陈治下全面铺开。
这一日,太原晋王府内,柳如是手持一份厚厚的《劝学兴教疏》,向陈远及内阁重臣阐述她的全盘计划。
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声音中充满了使命感:
“王上,诸位大人。
如今我大陈疆域日扩,百业待兴。
然治国经邦,非仅恃刀兵,更需人才。
前明之亡,弊政固多,然教化不兴,人才凋敝,亦是其因。
士子或空谈性理,或钻营科举,于国计民生实学,所知甚少。
欲建万世不拔之基,必从兴办学堂,普及教化始。
此非一朝一夕之功,然今日不做,则明日无才可用!”
陈远深以为然,当即拍板:“如是所言,深合孤心!乱世用武,治世需文。
纵有良法美政,无得力之人推行,亦是空谈。
这兴学育才,便是固本培元之策!
此事,由你全权统筹,吏、户、工各部,需全力配合,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在陈远的鼎力支持下,一场轰轰烈烈的教育革新运动,如同星火燎原,在大陈境内迅猛展开。
其规模之大、体系之新、投入之巨,前所未有。
一、 官学体系:建立三级学堂制
柳如是借鉴古制,结合现状,创立了覆盖各层次的官办教育体系:
蒙学(小学):“遍设乡塾,蒙以养正”。
下令各州、县、乃至大型村镇,必须设立“蒙学堂”,招收8至12岁幼童入学。
由官府提供基本经费,选拔或培训“塾师”,教授《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启蒙读物,兼习简单算学、书写。
目标在于扫除文盲,普及基础教育,使百姓子弟皆有书可读。此为根基。
郡学(中学):“郡县立学,研读经史”。
在各府、州治所设立“郡学堂”,招收蒙学优秀者或有一定基础的青少年。
课程以儒家经典(四书五经)为主,但更侧重经世致用之学,如地理、历史、律法、公文写作。
柳如是亲自参与编纂新教材,剔除空疏内容,增加国计民生实例。
旨在培养基层官吏和地方管理人才。
太学(大学):“太学重开,汇聚英才”。
在太原重建“大陈太学”,作为最高学府。
从各郡学择优选拔生员,并允许有真才实学者经推荐考核入学。
太学分设经义、史政、算学、格物(物理、工科)、医科、兵法学六科!
聘请名儒大家、技艺高超的工匠、甚至投诚的西洋传教士担任教授。
柳如是亲任太学祭酒。
目标是为王国培养高级管理人才和专业技术精英。
二、 专科教育:开设实用技术学堂
针对国家建设的急需,柳如是大力推动专科教育,打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旧观念:
在太原、大同、洛阳等工业重镇设立,招收工匠子弟或有志青年,学习冶金、锻造、造船、建筑、火器制造等实用技艺,由经验丰富的大匠授课,理论与实践结合,旨在培养新一代技术工人和工程师。
由兵部牵头,在讲武堂基础上,设立系统的军事院校,培养职业军官。
课程包括兵法谋略、骑射火器、工程测绘、后勤管理等。
赵胜、赵勇等名将常去授课。
设立医学院,培养军医和民间医生,系统学习医术,研究防治瘟疫,提升医疗水平。
三、 鼓励私学,开放女学
鼓励民间士绅、致仕官员兴办“书院”、“义学”,作为官学补充。
柳如是顶住压力,在太原试点开设“女塾”,允许官宦、士绅家女子入学,学习文化、女红、算学、医药等。
虽规模有限,却开一时风气之先。
政策扶持与巨大投入:
陈远下令,从有限的财政收入中划拨专款用于教育,并允许用抄没的逆产、部分官营工场利润补充学资。
“再穷不能穷教育”。
开设“师范速成班”,培训塾师。
提高教师待遇,优秀塾师可授予“教育郎”等荣誉衔。
规定郡学、太学优秀毕业生,可直接授官或优先录用。
匠作学堂、武备学堂毕业生,直接进入工部、兵部系统,待遇从优。
极大地激发了求学热情。
成效卓着,文风蔚起:
数年之间,大陈治下,尤其是山西、河南核心区域,学堂如雨后春笋般建立起来。
乡间孩童的朗朗读书声,与市井作坊的叮当声、田间农人的劳作声,交织成一曲生机勃勃的盛世序曲。
大量寒门子弟得以入学,社会活力被激发。
太学及各专科学校,更是汇聚了来自各地的人才,思想活跃,学术争鸣,为大陈的持续发展储备了雄厚的人力资本。
学校遍地开,文脉自此兴。
陈远和柳如是大力推行的教育新政,不仅在于培养眼前所需的人才,更深层的意义在于:它正在系统地塑造一个新兴王朝的意识形态、文化认同和官僚体系,从根本上与腐朽的明末学风和野蛮的清初统治划清界限,为即将到来的大一统时代,奠定了最坚实的文化和人才基石。
这是比任何军事胜利都更为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