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8月中旬的上海,陈默公寓的窗台上摆着一盆刚买的茉莉,洁白的花瓣散发着淡淡清香。
沈兰坐在客厅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张红纸,正在认真书写“婚礼邀请名单”——这是他们假结婚计划的关键一步,邀请名单的筛选既要符合“低调”人设,又要能覆盖复兴社同事与邻里,彻底坐实“夫妻”身份。
“复兴社这边,邀请戴老板、柳秘书、后勤处王处长,还有情报科的三个骨干;邻里就请王婶、楼下的张师傅,还有绸缎庄的李老板——总共不到10个人,够低调了吧?”沈兰抬头看向陈默,手里的毛笔悬在红纸上,等待他的确认。
陈默坐在对面,手里翻着一份《婚礼筹备细则》,点点头:“名单没问题,都是平时有交集、不会起疑的人。
戴老板必须邀请,一来是‘报备婚事’的礼数,二来能让他觉得我们‘坦诚’;柳秘书和王处长是工作上的熟人,邀请他们能避免‘刻意疏远’的嫌疑;邻里选王婶他们,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们‘表兄妹’的过往,能帮我们圆谎。”
他顿了顿,指着细则上的“婚礼用品”部分:“你负责采购喜糖、红烛、窗花这些,就去巷口的‘喜庆铺’买,老板是老上海人,嘴严,不会问东问西;喜糖选普通的奶糖,别买太贵的,符合我们‘家境普通、低调结婚’的人设;红烛买两支就够,放在客厅的供桌上,意思到了就行。”
沈兰点点头,在名单上写下最后一个名字,放下毛笔:“我明天一早就去买,顺便跟喜铺老板说‘表兄妹结婚,简单点’,让他帮我们做些‘简单却喜庆’的布置,比如在门口贴个小喜字,窗户上贴几张窗花。”
第二天上午,陈默拿着一份手写的“婚事报备信”,来到戴笠的办公室。
戴笠正坐在桌前批阅文件,见他进来,放下钢笔,笑着说:“陈默,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是不是西南情报有新进展?”
陈默躬身递上报备信,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腼腆:“老师,不是情报的事,是学生我个人的事。我表妹沈兰从南京来上海后,互相照应着,我姨妈也总催着,我们打算近期办个低调的婚礼,特来向您报备。”
戴笠接过报备信,仔细看了一遍,眼里露出意外的神色,随即笑道:“哦?表兄妹成婚?倒是符合老一辈的观念,互相知根知底,挺好。什么时候办?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麻烦老师,就下周六在我的公寓办,邀请几个同事和邻里,简单吃顿饭就行。”
陈默语气恭敬,“还有个事想麻烦老师,沈兰现在在后勤处做账目核对,她军校毕业,懂情报归档,能不能调进情报科,担任打字员?这样我们工作上也能互相照应,她也能为情报工作多做点贡献。”
这正是戴笠想要的——将沈兰调入陈默管辖的部门,既能方便监控两人,又能让陈默“安心工作”。
他当即点头:“没问题!明天就让她去情报科报到,军衔依然按中尉算,跟你一起负责西南情报的归档工作。”
说完,戴笠从抽屉里拿出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递给陈默:“这是我珍藏的茶具,送给你们做贺礼,祝你们新婚快乐,工作顺利!”
陈默接过茶具,语气满是感激:“谢谢老师!学生一定好好工作,不辜负您的信任!”
他心里清楚,戴笠的“爽快”既是对他的信任,也是对沈兰的“掌控”——让沈兰进入情报科,等于把她放在了戴笠的眼皮底下,但这也正好为他们传递情报提供了“官方掩护”。
离开戴笠办公室,陈默拿着茶具,脚步轻快地回到情报一处。
柳媚见他手里的茶具,笑着问道:“陈处,这是戴老板送的?难道是……你要结婚了?”
陈默笑着点头:“是啊,下周六办,低调点,就邀请几个熟人。到时候请柳秘书来喝杯喜酒。”
柳媚连忙道贺:“恭喜恭喜!一定去!沈兰是个好姑娘,你们真是郎才女貌。”
另一边,沈兰在“喜庆铺”采购完婚礼用品,正提着大包小包往回走。
王婶看到她,笑着迎上来:“小兰,买这么多红东西,是要结婚了?”
沈兰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说:“是啊,王婶,下周六办,简单点,请您来家里吃顿饭。”
“好啊好啊!”王婶笑得合不拢嘴,“早就觉得你和你表哥合适,这下好了,互相有个照应。需要帮忙尽管说,我帮你剪窗花、贴喜字。”
沈兰连忙道谢,心里暗自庆幸——有王婶这样的“邻里证人”,婚礼的“真实性”又多了一层保障。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和沈兰忙着筹备婚礼。
沈兰在王婶的帮忙下,给公寓贴上了窗花和小喜字,客厅的供桌上摆上了红烛和喜糖;陈默则忙着通知邀请的同事,确认婚礼当天的饭菜。
从附近的“家常菜馆”订了八菜一汤,都是普通的上海本帮菜,既符合“低调”人设,又能让客人吃得满意。
婚礼前一天,戴笠派秘书送来一张写有“珠联璧合”的匾额,还有一个红包。
陈默接过匾额,心里清楚,这是戴笠对他“婚事”的官方认可,也是对他和沈兰“夫妻身份”的最终盖章。
他将匾额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摆上戴笠送的紫砂茶具,整个公寓瞬间有了“新婚之家”的氛围。
晚上,陈默和沈兰坐在客厅里,最后演练婚礼当天的“流程”。
“戴老板来了,你要主动迎上去,说‘谢谢戴老板赏脸’;柳秘书他们来了,我介绍你时,你要笑着说‘以后请各位同事多关照’;吃饭时,你给我夹菜,我给你添酒,表现出‘夫妻默契’,但不能太亲昵。”陈默细细叮嘱,生怕出现任何纰漏。
沈兰点点头,拿起一块喜糖递给陈默:“放心,我都记着。婚礼结束后,同事和邻里走了,我们就把匾额和茶具收起来,平时还是保持‘低调生活’的样子,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陈默接过喜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意在舌尖蔓延。
他看着眼前布置得温馨又喜庆的公寓,心里满是笃定——这场“低调婚礼”,既是假结婚计划的关键一步,也是他和沈兰“夫妻身份”的最终确认。
有戴笠的官方认可,有同事和邻里的见证,他们的“夫妻”人设将彻底稳固,情报传递也将更加安全、隐蔽。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了进来,照在客厅的红烛上,映得整个房间暖意融融。
陈默知道,婚礼当天将是一场更大的“表演”,但只要他们默契配合,自然流露“夫妻情谊”,就能瞒过所有人,为潜伏工作筑起一道更坚固的屏障。
他拿起桌上的《婚礼筹备细则》,轻轻合上,心里默默发誓:无论未来遇到多大的困难,他都会和沈兰一起,坚守信仰,默契配合,演好“夫妻”角色,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
夜色渐浓,公寓里的茉莉花香愈发浓郁,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低调婚礼”送上最真挚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