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慎之靠在窝棚石壁上,手里攥着块被温泉水焐热的火山岩。阳光从窝棚顶的破洞漏下来,在他脸上投下块亮斑,随着风晃来晃去。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暖,仿佛能透过皮肤,温暖到心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这股味道让他想起了家乡的温泉。
“再喝点?”赵佳贝怡端着水囊递过去,他这两天能自己喝水了,只是手腕还没力气,握不住沉甸甸的水囊。
他仰着头喝了两口,喉结滚动的弧度比前几天明显多了。“不用了。”声音虽哑,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发飘,“你尝尝那地衣汤,今天熬得比昨天烂。”
小刘正蹲在灶台边搅锅,地衣煮得发绿,在热水里翻卷,像团软乎乎的苔藓。“顾先生你可别夸我,”他挠挠头,“再夸我就得把最后这点地衣全煮了,明天咱仨就得喝西北风。”
赵佳贝怡往锅里撒了点盐——这是林姝留下的最后一点存货,盐粒落在水面,激起一圈圈小涟漪。“明天我跟小刘去周围找找,说不定有野果或者能吃的草根。”
顾慎之的眉头皱了下:“别走远。这地方看着太平,指不定藏着冰缝。”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盆地边缘的岩壁,“我总觉得……这地方不简单。”
夜幕悄然笼罩大地,万籁俱寂,唯有微风轻拂而过,带来一缕难以觉察的硫磺气息。这夜风与白日里不同,显得格外温暖和煦,宛如大自然在夜间施展的柔情蜜意。赵佳贝怡静静地侧卧于顾慎之身旁,凝神倾听着他那渐渐平缓且深沉的呼吸之声。
然而,纵然夜色如此温婉动人,她心中却是翻江倒海、思绪万千,久久难以入眠。终于,她下定决心,试图将自身强大的精神力量尽数释放出来,如同一张巨大的渔网般向着四面八方扩散探寻。
在群山环绕、宛如世外桃源般宁静祥和的盆地中央位置处,有一处神秘而迷人的地方——温泉地缝。
这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温热的泉水,它们仿佛拥有生命一般,轻盈灵动地流淌着,并散发出来自大自然的柔和暖意。这种温暖如同一群细小柔软的绒毛丝线,轻轻地缠绕并温柔地拥抱住了她所有的感官知觉。
此时此刻,她静静地伫立于此,紧闭双眸,全身心地沉浸于这片温馨舒适之中,用心去聆听和体验周围一切细微声响与微妙变化;
用身体每一个细胞去捕捉和接纳来自四面八方阵阵温暖气息及能量波动。就在这时,正当她全神贯注之时,其强大无比的精神力量无意间触及到了边缘岩壁表面,但令人意想不到事情发生了:
刹那间,一阵诡异莫名的强烈震动铺天盖地向她席卷而来!这阵震动犹如一头沉睡已久庞然大物突然苏醒过来,正试图挣脱束缚重获自由一样,声势浩大且震耳欲聋!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面对如此突如其来变故,她不禁骇然失色,下意识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出声喘气生怕引起更剧烈反应或意外事故发生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应对之策。
紧接着定了定神后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然后小心翼翼沿着震动源头方向继续向前摸索探寻究竟隐藏什么秘密或者危险存在其中。
随着距离逐渐拉近那种感觉愈发明显清晰起来仿佛她已经可以透过层层岩石看到埋藏在地底深处汹涌澎湃炽热岩浆以及滚滚热浪正在疯狂肆虐涌动如同大地母亲体内奔腾不息血液脉络一般缓慢有力搏动着...
就在这时,一丝极不和谐的冷意顺着岩壁爬上来,像冰锥扎进暖流里,刺得她精神力猛地一颤。那冷意带着股熟悉的、属于日军的能量残留,不是飘散在空中的,而是像根生锈的钉子,牢牢钉在岩壁某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化学味。
赵佳贝怡猛地睁开眼,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服。她悄声爬起来,摸出工兵铲,脚刚落地,就被顾慎之抓住了手腕。
“去哪?”他没睁眼,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岩壁那边有问题。”她压低声音,“我去看看。”
他沉默了两秒,松开手:“小心点。”
小刘睡得正沉,呼噜声在窝棚里回荡。赵佳贝怡没叫醒他,独自拎着工兵铲走到岩壁下。月光落在岩壁上,映出层薄薄的冰壳,像蒙了层玻璃。
她用工兵铲敲了敲冰壳,“咔嚓”一声裂出细纹。那股冷意更浓了,顺着裂缝往外渗,混着硫磺味,变成种刺鼻的怪味。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沿着裂缝继续探索。
“果然在这儿。”她咬咬牙,抡起工兵铲往裂缝处砸。冰碴子溅了满脸,冷得她一激灵。
“赵医生?你干啥呢?”小刘不知啥时候跟了出来,揉着眼睛打哈欠,“大半夜的不睡觉,跟石头较劲?”
“这后面有空隙。”她喘着气,胳膊酸得抬不起来,“搭把手,把这层冰凿开。”
两人轮流上阵,工兵铲撞在岩石上,发出“哐哐”的响,在寂静的盆地里格外刺耳。凿了约莫半个钟头,突然“噗通”一声,工兵铲陷进去半截——岩壁后面是空的!
小刘眼睛一亮,伸手去扒碎石:“我的娘!还真有洞!”
洞口比想象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赵佳贝怡往里探了探,一股更浓的怪味涌出来,呛得她直咳嗽。里面黑黢黢的,深不见底,像头张着嘴的野兽。
“我进去看看。”她把工兵铲别在腰上,摸出火柴。
“我跟你一起!”小刘赶紧端起步枪,枪托在地上磕出闷响。
“你在外面守着。”赵佳贝怡拦住他,“万一有情况,我喊你。”
通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鞋底蹭过石头的沙沙声。她每走一步都得用手摸墙,岩石上的尖棱刮得手心生疼。
走了约莫十几步,眼前突然亮了点。抬头一看,头顶有个拳头大的窟窿,透进点月光,落在地上,像块碎银子。
借着微光,赵佳贝怡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这是个天然石窟,地上堆着十几个木箱,上面印着模糊的日文标识,还有几个翻倒的仪器箱,玻璃碎片撒了一地,反射着冷冷的光。
她注意到,这些木箱似乎被匆忙地堆放在这里,有的箱子甚至已经破损,露出了里面的一些奇怪的装置和文件。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份文件,上面的文字虽然看不懂,但那些日文标识和符号让她意识到,这些可能是日军遗留下来的某种秘密物资。
“是小鬼子的据点!”她蹲下身,抓起张散落的纸。这些纸张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日文,大部分是她看不懂的公式,但几个汉字“冰川”、“爆破”、“能量源”却格外刺眼,仿佛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这些字眼预示着某种灾难即将发生。
手指突然摸到张硬纸,上面用红笔圈着个坐标,旁边写着日文假名。赵佳贝怡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在俘虏营学过这几个假名,拼起来是“最终道标”!
这个发现让她感到一阵寒意,仿佛触碰到了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重大的发现,一个可能改变战局的秘密。
“他们在这儿改了目标!”她把纸塞进怀里,又去翻那些木箱。大部分箱子是空的,只有一个锁着的箱子里,放着几支玻璃试管,里面装着黑色的粘稠液体,在微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支试管,观察着里面的液体,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她刚想拿起试管,手腕突然像被针扎似的疼。体内的空间能量剧烈翻腾,像要把什么东西排出去,带着种强烈的排斥感。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那黑色液体中蕴含着某种邪恶的力量。她迅速将试管放回原处,用布把它们裹紧,塞进背包最里面,“得赶紧带出去。”
往回走时,通道好像变窄了,肩膀被岩石蹭得火辣辣的。她心里乱糟糟的——清水百合他们肯定刚离开不久,这坐标指的是哪儿?那黑色液体又是啥?
“赵医生!你出来了!”小刘在洞口急得直转圈,“顾先生说那坐标可能是黑风口!”
赵佳贝怡心里咯噔一下。黑风口是次仁老人提过的死亡之地,说是有个千年冰川,底下藏着大裂谷,进去的人从没出来过。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难道这就是他们改变目标的原因?
她钻出洞口,顾慎之不知啥时候也来了,正靠在岩壁上喘气,脸色因缺氧而发白。“纸给我。”
赵佳贝怡赶紧把坐标图递过去。他借着月光看了半天,指尖在坐标上点了点:“他们要炸冰川。”
“炸冰川?”小刘惊得嗓门都变了,“疯了?那不得把整座山都掀了?”
“他们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赵佳贝怡攥紧拳头,指节发白,“那黑色液体……估计是高爆药剂。”
地底的震动又传来了,比刚才更明显,像有巨兽在地下翻身。赵佳贝怡闭上眼,再次放出精神力——那股磅礴的地脉能量里,竟掺进了丝慌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进块巨石,荡起不安的涟漪。
天快亮时,盆地里的硫磺味突然变浓了。地缝里冒出来的热气带着股焦躁,烘得石头发烫。赵佳贝怡知道,不能再等了。她把找到的文件和试管交给小刘:“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
顾慎之扶着岩壁站起来,虽然还在晃,但脚步比前两天稳多了。“往黑风口走?”
“嗯。”赵佳贝怡点头,“得赶在他们前面。”
阳光爬上山顶时,三人已经踏上了前往黑风口的路。身后的温泉盆地渐渐远去,地脉的低语却像追着他们似的,一声声敲在心上,带着越来越浓的不安。
赵佳贝怡回头望了眼那片冒着热气的洼地,突然觉得,他们找到的不仅是日军的据点,更是个藏在大地深处的警告。而这警告,才刚刚开始。
她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一个足以改变整个战局的阴谋。她的心中充满了决心和勇气,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大的困难,她都要揭开这个秘密,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