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野靠在断墙边,短暂地喘息。与蜈蚣执事的战斗消耗了他大量体力,右臂使用崩体拳后的酸胀感尚未完全消退。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之前蜈蚣长老肆虐的方向。
那片天空空荡荡的。
巨大的、如同山脉般的暗褐色身影消失了。只有远处尚未散尽的尘埃云,证明那里曾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震耳欲聋的轰鸣和甲壳摩擦的刺耳噪音也归于沉寂。
结束了?
几个低级英雄和工作人员从不远处跑过,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议论声飘进岸野的耳朵。
“看到了吗?是KING先生!他一个人去的!”
“对对!我就看见他拿着个喇叭一样的东西,直接走向蜈蚣长老!”
“他去了没多久,那大家伙就不见了!肯定是KING先生干的!”
“没错!我听我在现场附近的朋友说,KING先生用了那招……‘炼狱无双暴热波动炮’!一招就把蜈蚣长老轰成渣了!”
议论声渐渐远去。
岸野沉默地听着。他知道真相并非如此。是埼玉。那个看似平平无奇的邻居,在关键时刻出手了。至于KING……岸野回想起那个在埼玉家打游戏的、被称为“地球上最强男人”的存在。他隐约察觉到KING身上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什么,他并不清楚。他只知道,击败蜈蚣长老的功劳,恐怕又一次阴差阳错地落在了KING头上。
他没有去纠正那些议论。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龙级的威胁解除了。
随着蜈蚣长老的消失,城市中残余的怪人仿佛失去了主心骨,攻势明显减弱,变得混乱起来。英雄协会的压力骤减,反击的效率开始提升。
岸野休息了片刻,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他站起身,再次投入战斗。
现在的他,目标明确——清理那些分散的、评级在虎级及以下的怪人,协助低级别英雄稳定局势,救援被困市民。
他穿梭在破败的街道和街区之间。
遇到被两只狼级毒液怪围攻的b级英雄“快刀手”,岸野从侧面切入,一拳一个,迅速解决了麻烦。快刀手惊魂未定地看着他,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岸野已经转身离开。
在一处倒塌的商场外,c级英雄“铁盾”正艰难地举着盾牌,抵挡一只虎级“粉碎猩猩”的捶打,身后是几名瑟瑟发抖的店员。岸野加速冲刺,凌空一脚踢在粉碎猩猩的侧脑,将其踹飞出去,撞进对面的店铺里。铁盾松了口气,刚要开口,岸野只是点了下头,便继续向前搜索。
他发现了一窝藏在下水道出口、不断涌出的“寄生鼠”(狼级)。没有犹豫,他找到入口,直接冲了进去,凭借力量和速度,在狭窄的空间内将几十只寄生鼠尽数清理。
他协助“陷阱专家”(c级)布置临时的路障和警报,引导一队被困在办公楼里的白领安全撤离,又帮“消防侠”(b级)扑灭了一处因怪人破坏引发的燃气火灾。
战斗不再像面对蜈蚣执事那样惊心动魄,而是变成了琐碎、连续、高强度的清扫任务。虎级和狼级的怪人对他构不成致命威胁,但数量不少,而且分布零散,需要不断地移动、搜寻、战斗。
他的新身体展现出了强大的耐力和恢复力。普通的皮外伤很快就能止血结痂,消耗的体力也能在短暂的休息后快速补充。这让他能够持续作战。
在这个过程中,他也遇到了其他正在执行类似任务的A级英雄,比如“重坦克”裤衩大叔和“青焰”。大家只是匆匆交换一下情报和清理过的区域信息,便再次分开,各自负责一片区域。没有过多的寒暄,所有人都绷紧着神经,抓紧时间恢复秩序。
城市的混乱逐渐被控制。枪声、爆炸声和怪物的嘶吼声变得越来越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英雄协会广播车指引避难的声音,以及工程车辆开始清理主干道的轰鸣。
当岸野协助“锁链蛤蟆”(他的伤势似乎经过简单处理,又重新投入战斗)和“射手”(手臂打着绷带,但仍在用弓箭进行远程支援)清理掉最后一个有组织的、由一只弱虎级“双头犬”带领的小型怪人群落后,他所在的这片区域基本恢复了平静。
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昏黄,映照着满目疮痍的城市。
岸野站在一处相对完好的天台上,俯瞰着逐渐恢复秩序的街道。英雄协会的救援车辆和医疗队正在忙碌,警察开始设置警戒线,一些胆大的市民试探着从避难所走出来。
身体很疲惫,但精神却异常清醒。
他见证了龙级怪物的恐怖,也亲身经历了与接近龙级威胁的苦战。他拥有了新的力量,但也意识到了其局限性。埼玉和KING的秘密,邦古兄弟的合体技,杰诺斯的强大火力……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广阔和复杂。
变强的欲望没有熄灭,反而更加具体——不是为了超越谁,而是为了在下一次危机降临时,能够守护更多,能够站在更前方,而不是只能处理这些“残余”。
他跳下天台,落在地面。拍了拍沾满灰尘和污渍的英雄制服,朝着Z市那破旧公寓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任务,暂时结束了。但英雄之路,还远未到终点。
远处的街角,埼玉正提着打折超市的购物袋,看着恢复平静的街道,打了个哈欠。“今天好像特别吵啊……嗯,特价鸡蛋好像卖完了。”
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朝着同一个方向,各自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