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脚回来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惊掉下巴。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这个妖在哪。
徐小水诺诺弱弱跟以前一样:“娘,你把他们叫过来吧。”
张小脚骂骂咧咧:“早这样不就好了,天天净找事…”
人到齐后,徐小水每人给倒了杯酒。
这酒还是她结婚的时候,张小脚舍不得给客人喝的。
她手里端着碗,正想说话金坨坨就一头撞了过来。
“你凭啥喝酒,给我喝!”
徐小水没生气,爬起来重新给倒了碗酒递过去。
“以前是我不好,娘,我以后都听你的。”
她刚说完,就响起阵阵猥琐的笑声。
张小脚心疼坏了,嘴里不停念叨着败家,碗里的酒却是一滴都舍不得浪费。
一秒,两秒,三秒…
院子里躺了一地的人,徐小水抖着手去探离自己最近的金坨坨的气息。
她没有半分笑意,回房间把张小脚的家当都找出来。
徐小水认真看着两个闺女:“你们把东西藏好,然后上山捡柴火去。
要记住,不管谁问你们,都说不知道,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去找你三姑。
跟她说我谢谢她的好意,但我不愿给她添麻烦。你们听清楚了吗?”
姐妹俩哭得泣不成声,最后一步三回头跑了。
徐小水把门关上,捡起地上的碗倒满,给成傻子的李耀祖灌下去。
拿出张小脚忘记还的砍刀,把所有东西都砍得稀巴烂。
又把他们都拖回屋子,抱来所有干柴。
火慢慢燃起来,徐小水站在屋子正中央,周围都是独属于她的战利品。
她慢悠悠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对门口无声说了句“谢谢”,然后一饮而尽。
一秒,两秒,三秒…
徐小水倒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看着熊熊烈火,嘴角挂着个超灿烂的笑。
………
李红英大口喘气:“整个屋子被烧成灰,人也被烧成灰…”
王春花觉得这事不合理:“真是喝酒醉不小心起火的?”
李红英摇头:“公安同志说,是有人故意放火,这个人就是嫂子…但是嫂子也死了。”
李红梅哭了出来:“怪我,要是我直接去闹……”
李红英也哭了出来:“三姐,我好怕…”
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可心里止不住颤抖,燥热的天气愣是冒了一身冷汗。
王春花觉得这事不对劲。
就半坛子酒,一人顶多就一碗,根本不可能让那么多人都喝醉。
更别提喝到不省人事,让一个被关了那么久的徐小水摆布。
那只能是中毒了,可是她天天被关着,这毒从哪来的?
这个故事不好听,丫蛋拉着发呆的哥哥继续去和两虎子玩。
刘翠芳听完倒是很豁达:“有啥好哭的,死的那些人都该死,说不准李耀祖媳妇是笑着死的。”
换作是她,她恨不得把那些人大卸八块。
刘满仓这会才进门,他气喘吁吁从背篓拿出一只野兔。
“我偷偷挖陷阱抓的,抢收都辛苦,得吃点油水补补。”
李红英这才反应过来,她出来的时候没跟自家男人说。
“满仓哥……”
刘满仓憨笑:“啥也不用说,有我在陪着你,别怕。”
李红英眼睛含泪点头:“我知道的。”
李红梅心里闷闷的,如果当时果断点,是不是就能把徐小水救出来?
“对了,那两个孩子呢?”
李红英皱眉:“当天被公安带走了,我来的之前特地去看过,还没有回来。”
王春花一看李红梅那个样,就知道这人又钻牛角尖了。
“都是命,你那没杏仁大的脑子别瞎想了。”
说完她起身,看着玩得正开心的孩子们,目光扫到毛蛋的身上停下来。
过了许久,王春花笑着摇头,自己也是着相了。
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干啥?真是老糊涂了。
丫蛋玩得一身汗,她拉着毛蛋跑出去。
竹林里,她眨巴着大眼睛问:“哥哥,是你吗?”
那语气云淡风轻,仿佛是在问中午吃什么。
毛蛋抿紧嘴唇:“不是我。”
丫蛋拉着他的手坐下:“我都没说啥事嘞,哥哥,你这样不行哦。”
她很认真:“你要反问,啥是不是我?不能那么容易掉进圈套里。”
毛蛋沉默许久,他不知道狗崽子是怎么知道的,最后只叹了口气。
“我好像做错了。”
娘去黑猪村那天,他也跟着去了。
但他没有陪娘等人,他直接去了李家。
所以他回来的比娘还早,所以那天他的工分比狗崽子少一半。
丫蛋当了好久的狗,脑海里有自己的一套理念。
“哥哥没做错呀,你只是把机会放她面前,用不用又不是你能决定的。
如果是我天天被关起来虐待,我也会想把所有人咬死哦。”
毛蛋拉住她的手:“不会。”
如果真是那样,他会亲自把所有人都解决,让妹妹干干净净活着。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突然问。
丫蛋双手托腮,仰头透过竹叶看天。
“准确来说是刚刚,但…我前几天在枣树边上,挖出两个臭臭的麻雀。”
她把麻雀尸体收空间了,埋在空间的果树旁边。
“我又不笨,那天哥哥去了那么久,就算是拉屎也不可能拉那么久。”
毛蛋:……“我只是不想对你撒谎,所以才会紧张。”
被这样说了一通,他心里那点负担已经没了。
“我以为你知道以后会怕我……”
丫蛋不懂:“为啥要怕你?我哥哥又不是随便把药丸子给别人。
不过哥哥好厉害哦,上次那个痒痒丸没用,那么快又弄出新的啦!”
狗崽子的理念很简单,好人应该长命,坏人死就死了。
至于那个不熟的小舅妈,这是她的选择呀。
选择……丫蛋脑海闪过零碎的画面。
火光冲天的地方,一条狗嘴里叼着什么东西在疯狂奔跑。
丫蛋脸色煞白,小手紧紧捂住头。
“哥哥…疼…”
毛蛋整个心提起来,想把人抱起来,然而没抱动。
他拔腿往家跑:“娘,妹妹…妹妹快疼晕过去了!”
李红梅噌地站起来,把所有杂七杂八的念头抛到脑后。
丫蛋安静躺在地上,李红梅把人抱起往黄赖头家跑去。
毛蛋很急,额头上都是汗:“师父,师父……”
黄赖头把脉半晌:“她像是…受到惊吓?”
又过了一会,他改口:“没大问题,估摸待会就醒了。”
毛蛋敏锐捕捉到前一句。
惊吓?
到底想到什么事,才会被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