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楹忙唤车夫掉头回城,却不料,凌婵拉着许星楹的手,虚弱道:“嫂子,这帖子是我好不容易要到的,嫂子不要浪费了,是我不争气,偏偏是今天来了癸水,小腹疼痛不已,不能陪嫂子去山茶园了……”
许星楹看着凌婵面色苍白的样子,不似作假,摇头道:“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放心让你回城,我还安心去看花呢?”
“花就在那里,又不会跑,今日去不了,便改日再去,再怎么样,也没有你的身子重要。”
许星楹再次让车夫掉头,凌婵却又叫住:“不用掉头!”
“嫂子,这帖子就是今日的,若要改时间,我又得托人去要帖子,怕是有点难,为了不耽误嫂子的事,我自己下马车,走去医馆就好。”
许星楹蹙眉道:“哪有这样的道理?你现在身子不舒服,怎么走得动?”
“反正现在也才刚刚出城,我们掉头回去,先送你去医馆,看了大夫,送你回府,之后我再出来。”
凌婵坚持道:“嫂子若是不放心我,你不如让红缨陪着我回去,她力气大,如果我疼得没有力气走了,她也能背着我走。”
红缨摇摇头道:“我要留下来,保护少奶奶。”
凌婵身边的丫鬟冬雪道:“红缨姐姐,车夫也会武功,可以保护少奶奶,云连姐姐可以伺候少奶奶,你留在这里有点多余。”
“可我和五姑娘离了马车,靠着双脚,要走到医馆,怕是有点难,红缨姐姐,你就帮帮我们姑娘吧!”
许星楹道:“有这个争辩的时间,我们都已经到医馆了。”
凌婵还在想办法的时候,突然间看到了曹家的马车,便让人上前去问,原来是寄养在曹家的远房表姑娘,替曹家老太太去尼姑庵看过曹氏,正要回城。
凌婵喜出望外,对许星楹道:“太好了,我就坐曹家马车回城,嫂子,你不用管我了,把红缨借我就好了。”
许星楹见凌婵如此执着,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沉吟片刻,对红缨说:“既然如此,你就跟着五姑娘回去吧。”
红缨蹙着眉头,神色焦灼道:“姑娘,我得留在姑娘身边……”
冬雪在一旁道:“只是去山茶园看花,没有什么危险,少奶奶都让你陪五姑娘去医馆,红缨姐姐,你不必担心。”
许星楹按了按红缨的手,安抚道:“没事,你去吧。”
凌婵既然出招了,那就看看她到底准备做什么,否则,今日不成,她还会再次出手的。
且凌七会一直悄悄跟着保护她的,凌珏越来越忙,无法事事操心,便把凌七拨给了她用。
云连还想劝说,许星楹轻轻摇摇头,红缨只好陪着凌婵下车。
许星楹对车夫道:“我们先在路旁停一会儿,然后掉头跟上去看看凌婵怎么了。”
谁知道,车夫就像没听到一样,一个劲儿地赶车,不仅没有停,还跑得更快了,两个人被震得撞在马车壁上。
云连拼命喊道:“停车……”
车夫才惊恐叫道:“停不下来啊,这马好像受刺激了,停不下来了,我已经很用力拉紧缰绳了,可是根本拉不住……”
设计一出马车失控的戏码,让她像曹锦云一样葬身山崖,尸骨无存,这就是凌婵的计谋吗?
许星楹眼眸冷冰冰,对云连道:“抓紧,找机会跳下马车!”
眼见得马车偏离官道,拐入了一条偏僻山道,马儿才慢慢停下来了。
许星楹和云连互相搀扶着,从马车上走下来,刚开口道:“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料,密林间突然跳出了一伙土匪,一行八人,贼眉鼠眼,都手持大刀,不怀好意地靠近。
车夫见状,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只剩下云连和许星楹两人相互搀扶着,被土匪迅速围在中间。
“今日没白来啊,没想到是这么水灵的小娘子,大哥,这一单接得好啊!”
“我的乖乖,这不会是仙女吧?大哥今日有福了……”
“哈哈哈……”
云连颤抖着问:“姑娘,怎么办?”
许星楹按了按云连的手,镇定地对土匪说:“是有人花银子让你们来杀的?”
“既然要死,你们不妨让我死个明白,你们是收了谁的银子,要我的命?”
土匪头子道:“的确是有人给了我们兄弟一笔银子,要我们在这里收了你的命。”
许星楹道:“那人给了你多少银子,我给你双倍,只要你放了我们!”
土匪头子用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许星楹:“那可不行!小娘子生得这么美,我可舍不得你死,只要你愿意乖乖跟着我,做我的夫人,爷就放过你和你的丫鬟,接你们上山享福去。”
“如何?”
许星楹冷笑道:“我是侯府少奶奶,我有疼我的夫君,谁稀罕跟着一个土匪啊?说出来,也不嫌丢人!”
土匪头子被激怒,大步走上来,要打许星楹,却见许星楹按动手镯,射出一根极细的银针,射中了土匪头子的脖子,他捂着脖子,倒下去,扭动身子挣扎。
其他土匪还想举着大刀,围上来,云连吓得闭上眼睛,却不忘挡在许星楹的身前。
只听得一阵刀剑相击的声音,原来是凌七来了,凌七身手了得,没几下,就制服了所有的土匪,将他们一个个捆起来。
“说!是谁让你来杀我的,不说的话,直接杀掉!”
土匪吓软了腿,求饶道:“我们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他戴着面具、身穿幂离来的,看不清楚样貌。”
“我们只知道,只要杀掉你,就能得到一千两白银,别的一概不知。”
许星楹垂眸道:“凌七,押去官府,让官府来审!”
凌七叫来了帮手,送土匪去官府,他当起了车夫,赶车回城。
回到侯府,已是将近掌灯时分。
许星楹直接去了松鹤堂,把今日发生的事情,跟老夫人说了一遍。
老夫人大惊失色,拉着许星楹左看右看,确认没什么事,才松了一口气。
许星楹道:“祖母,今日的事巧得很,我很难不怀疑五姑娘在这件事中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