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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过塔里木河大桥时,风里的气息彻底染上了西域的浓烈——不再是西双版纳的竹林清香,而是裹着沙枣花甜香的桑蚕气息,像把喀什古城的阳光揉进了丝里。苏晓棠指尖还攥着玉喃送的玲娜贝儿傣锦挂饰,水桑蚕丝的细腻触感未散,兜里的傣锦制“山河手工盒”却已透出新疆特有的热烈,两种丝的温度交织,恰好是傣锦与即将遇见的艾德莱斯绸最鲜活的呼应。

“你看古丽帕夏师傅发的艾德莱斯绸照片,这‘冰裂纹红绸’也太绝了!”苏晓棠把手机递到江亦辰眼前,屏幕上是一匹挂在晾绸架上的艾德莱斯绸——朱红的底色上晕染着雪白的冰裂纹,金线勾勒的边缘泛着光泽,阳光照在上面,像把塔里木河的晚霞都织进了绸里,“古丽帕夏师傅是‘艾德莱斯绸古法染织’的第四代传人,她的染缸还是她母亲年轻时用的老陶缸,现在整个喀什古城,就她还在用‘植物扎染+通经断纬’的古法做艾德莱斯绸。”

江亦辰正调试相机,镜头里刚捕捉到一片掠过胡杨林的鸽子,翅膀划过金黄树叶的弧度与远处的喀什古城轮廓相映。“我联系了喀什非遗保护中心的麦麦提老师,他说古丽帕夏师傅的‘古丽艾德莱斯绸坊’在古城的老巷子里,最近不太好过——传统染织用的‘桑皮纸扎染模具’快没人会做了,年轻人嫌染织工序麻烦,一天染不了半匹绸,订单越来越少,上个月古丽师傅差点把染缸砸了。”他把平板递给苏晓棠,屏幕上是麦麦提老师发的绸坊照片:老旧的陶制染缸立在巷尾,缸边还堆着半截未染的白绸,墙角摆着几捆泛黄的桑蚕丝,看着有些寂寥。

苏晓棠的心猛地一沉,指尖摩挲着手机里的冰裂纹红绸照片——她想起泾县的曹师傅、成都的张师傅、西双版纳的玉罕奶奶,都是在工艺或传承的困境中差点放弃,又被“守护”的力量拉回来。“我们这次不仅要学艾德莱斯绸染织,还得帮古丽师傅把桑皮纸扎染模具的手艺找回来!”她从行囊里翻出之前准备的“跨界方案”,上面画着“艾德莱斯绸东巴纸册页”“毡绣艾德莱斯挂毯”的设计图:纳西族东巴纸做册页内芯,封面裱着冰裂纹艾德莱斯绸,边缘用哈萨克族毡绣做装饰,再用和田玉做轴头、林师傅的金漆描东巴文“丝路”,“我们把艾德莱斯绸、哈萨克族毡绣、东巴纸、和田玉都结合起来,既能帮绸坊找新出路,还能呼应之前丽江的东巴纸、云南的傣锦,让‘山河手工盒’的故事更连贯。”

江亦辰笑着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沓之前各地匠人的回信:和叔说要带着最新的东巴纸和东巴文拓片从丽江赶来;叶师傅寄了十个和田玉小轴头,说要做“艾德莱斯绸玉饰挂毯”;林师傅寄了新调的“西域金漆”,颜色和冰裂纹红绸最配;曹师傅寄了二十张洒金宣纸,说“东巴纸配宣纸,再裱艾德莱斯绸,肯定绝了”;张师傅和张乐乐寄了半匹芙蓉纹蜀锦,说要和艾德莱斯绸做“双绸拼贴”;玉罕奶奶和玉喃寄了半匹孔雀纹傣锦,说要和毡绣结合做“傣锦毡绣边”;沈师傅寄了江南丝绸的“云纹布料”,建议做册页的衬里;李婆婆寄了“胡杨剪纸纹样”,说要让陕北剪纸和新疆手艺“搭个伴”;哈萨克族毡绣匠人库丽仙也发了消息,说会带着毡绣工具来帮忙,还准备了“毡绣纹样模板”。“你看,大家都在为新疆的老手艺出力,我们肯定能帮到古丽师傅。”

汽车抵达喀什古城时,已近正午。古城巷子里飘着烤包子的香气和奶茶的醇厚味道,土黄色的砖墙被阳光晒得发烫,路边的巴扎上摆着各色艾德莱斯绸制品——有的是鲜艳的连衣裙,有的是精致的头巾,还有的是未染的白绸,桑蚕丝的光泽在阳光下格外亮眼。顺着麦麦提老师给的地址,穿过几条飘着沙枣花香的小巷,终于看到了“古丽艾德莱斯绸坊”的木牌——牌匾是胡杨木做的,边缘有些磨损,“古丽”两个字是用维吾尔文和汉文写的,虽有些褪色,却透着老手艺的庄重。

绸坊的门是虚掩着的,苏晓棠轻轻推开,最先入耳的是“哗啦哗啦”的染布声——巷尾的染缸旁,一个穿着艾德莱斯绸裙子的老人正蹲在陶缸前,手里握着一根木杵,轻轻搅动缸里的染液,半截白绸在染液中慢慢染上朱红色,像晚霞沉入水中。老人头发花白,用紫色的头巾包着,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却眼神清亮,每一次搅动都精准控制着染液的浓度,手指上还沾着未洗净的染料,是艾德莱斯绸匠人特有的印记。

“您是古丽帕夏师傅吧?我们是苏晓棠和江亦辰,麦麦提老师介绍来的。”苏晓棠轻声说,生怕打扰老人染绸。

古丽帕夏没有立刻停下,直到把白绸染成均匀的朱红色,才缓缓起身,用木架将绸挂起。她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笑得温和:“你们就是来学艾德莱斯绸的年轻人?快坐,我刚煮了砖茶,还热着。”她指了指巷边的土炕,炕边堆着几捆桑蚕丝,有雪白的生丝,也有染成湖蓝、鹅黄的熟丝,“我这绸坊,现在就我一个人守着,儿子去乌鲁木齐做外贸了,孙女阿依古丽嫌染织脏、累,跟着村里的姑娘去服装店打工,好久没回来了。”

苏晓棠接过古丽帕夏递来的砖茶,茶汤醇厚,带着淡淡的奶味,喝一口暖到心口。她看向那几口陶制染缸,缸身是土黄色的,上面刻着细小的维吾尔文,缸里的染液还泛着光泽,未染的白绸挂在木架上,像一片片云朵。“这几口染缸看着有些年头了,肯定染过不少好艾德莱斯绸吧?”

提到染缸,古丽帕夏的眼神软了下来,伸手抚摸着缸沿:“这是我母亲年轻时用的,有三十年了,我十八岁跟着母亲学染织,这几口缸陪我染过姑娘的嫁妆绸,也染过村里的节日绸。”她叹了口气,“可现在不一样了,机器染的绸又快又便宜,颜色还鲜艳,谁还愿意等我这老陶缸染三天?上个月最后一个会做桑皮纸扎染模具的吐尔逊阿爷走了,我这冰裂纹绸,怕是染不了多久了。”

江亦辰趁机拿出相机,镜头对准染缸和未染的白绸:“古丽师傅,我们不是来单纯学艾德莱斯绸的,我们还想帮您把绸坊盘活,把桑皮纸扎染模具的手艺找回来!”他把平板里的“艾德莱斯绸东巴纸册页”设计图递给古丽帕夏,“您看,我们想把您的艾德莱斯绸和丽江和叔的东巴纸结合,做‘丝纸共生’的册页,再用哈萨克族的毡绣做装饰、和田玉做轴头,肯定能让大家看到艾德莱斯绸的新可能。”

古丽帕夏接过平板,手指在设计图上轻轻滑动,当看到艾德莱斯绸与东巴纸的衔接处时,眼睛突然亮了:“我之前也想过把艾德莱斯绸和纸结合,可东巴纸太厚,不知道怎么粘牢。你们这设计图里,用沈师傅的丝绸做衬里,刚好能把两者固定,还不影响手感。”她抬头看向苏晓棠,语气里多了几分期待,“你们真能帮我找到人做桑皮纸模具?真能有人愿意学这老手艺?”

“肯定能!”苏晓棠拿出曹师傅寄来的洒金宣纸,铺在土炕上,“您看这宣纸,洒金的纹路和您的冰裂纹绸多配!我们可以先做一批‘艾德莱斯绸东巴纸册页’,再办一个‘艾德莱斯绸染织体验周’,邀请游客来学染织、做模具,让大家知道古法染织的好,让年轻人看到学艾德莱斯绸也能有出路。”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牛仔裤、粉色t恤的姑娘提着塑料袋走进来,看到苏晓棠和江亦辰,愣了一下:“奶奶,这是您说的学艾德莱斯绸的人?”她是古丽帕夏的孙女阿依古丽,刚从服装店下班,t恤上还印着服装店的logo,“奶奶,我跟您说过多少次了,别守着这破染缸了,服装店一天能赚两百,染织一天才赚几十,还弄得一身染料,不值得。”

古丽帕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阿依古丽!这不是破染缸,是我们维吾尔族的根!你要是不愿意学,就别在这儿说风凉话!”

阿依古丽撇了撇嘴,把塑料袋里的馕和水果放在炕上:“我又没说错,上次我帮您染绸,染料溅到衣服上,洗都洗不掉,还被店里的同事笑。”她的目光落在土炕上的设计图上,扫了一眼就移开,“还艾德莱斯绸配东巴纸,谁会买这老气的东西?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网红服饰、潮牌手账,谁要册页?”

苏晓棠没有反驳,而是从行囊里翻出之前做的“蜀锦宣纸挂轴”“傣锦东巴纸册页”,一起展开在阿依古丽面前——蜀锦的朱红芙蓉纹配宣纸的雪白,傣锦的孔雀蓝配东巴纸的厚重,和田玉轴头泛着莹润的光,两种跨界产品摆在一起,竟让老手艺有了年轻的活力。“阿依古丽,你看这册页,要是在东巴纸里夹上手账内芯,封面裱上你喜欢的粉色艾德莱斯绸,再用毡绣绣上你爱豆的名字,是不是比网红手账更特别?”她指着设计图上的冰裂纹,“这冰裂纹可以染成你喜欢的渐变色,再绣上小雏菊,艾德莱斯绸也能做潮牌围巾、包包,不是只有老人会喜欢。”

阿依古丽的眼睛亮了一下,伸手轻轻摸了摸傣锦册页的边缘:“真能染渐变色?我之前在网上看到有人穿渐变色艾德莱斯绸裙子,还以为是机器染的。”

“当然能!”古丽帕夏立刻接话,从柜子里翻出一本染织纹样册,里面夹着几张手绘的艾德莱斯绸图案,“这是我之前染的‘胡杨纹’‘沙漠纹’,你要是想学,我教你‘植物扎染’,半个月就能染出渐变色。”

阿依古丽看着纹样册里的冰裂纹,指尖轻轻划过纸面,没有说话,却悄悄把塑料袋里的馕递到古丽帕夏手边——那是古丽帕夏最喜欢的芝麻馕,她一直记得。

接下来的三天,苏晓棠和江亦辰跟着古丽帕夏系统学习艾德莱斯绸的染织核心技艺。每天清晨,他们跟着古丽帕夏去古城外的桑园采“桑皮”——桑园里的桑树长得高大,树皮厚实,古丽帕夏教他们分辨桑皮的好坏:“好的桑皮要‘厚而有韧性,颜色浅黄’,剥下来能制成纸,做扎染模具;太薄的桑皮容易破,做不了模具。”她剥下一块桑皮,递给苏晓棠,“你闻闻,这桑皮有股淡淡的清香,是做桑皮纸最好的原料。”

苏晓棠接过桑皮,一股清新的木质香扑面而来,不像普通树皮那样粗糙,反而带着纤维的柔软。“原来桑皮是这样的,我之前还以为桑皮纸是用桑叶做的呢。”她轻声说。

上午,他们在绸坊学“植物扎染”——这是艾德莱斯绸的核心工序,需要用桑皮纸模具将白绸扎紧,再放入植物染液中浸泡。古丽帕夏坐在染缸旁,手里拿着桑皮纸模具,熟练地将白绸扎成冰裂纹形状:“扎染要‘扎得紧、染得匀’,比如这冰裂纹,要先把桑皮纸剪成裂纹形状,再把绸按模具扎紧,泡在染液里三天,才能染出清晰的纹路。”她手把手教苏晓棠扎绸,苏晓棠的手指刚触到绸,就因为扎得太松,染液渗了进去,白绸上出现了一片模糊的红。

“没事吧?刚开始学都这样,我当年学扎染,浪费了十几匹白绸。”古丽帕夏递给她一块新的桑皮纸,“别急,慢慢练,等你能扎出清晰的冰裂纹,就算入门了。”

苏晓棠接过桑皮纸,重新坐在染缸旁。虽然还是会扎松、染花,却渐渐找到了手感,从一开始染出模糊的纹路,到后来能染出完整的小冰裂纹,她的眼里满是成就感:“古丽师傅,您看!我染出冰裂纹了!虽然有点浅,但是清晰的!”

江亦辰则忙着记录艾德莱斯绸的染织过程,他用相机拍下古丽帕夏剥桑皮、扎绸、染绸的画面,还采访古丽师傅,记录艾德莱斯绸的故事——比如维吾尔族染织的渊源(姑娘的嫁妆绸要染满七种颜色才够吉祥)、染缸的历史(老陶缸能让染液更稳定)、纹样的寓意(冰裂纹代表坚强、胡杨纹代表长寿),准备放进“新疆艾德莱斯绸特辑”里。他还联系了之前的匠人朋友,和叔很快从丽江赶来,带来了最新的东巴纸和东巴文拓片,东巴纸上还印着“丝路”“传承”的字样;叶师傅寄来的和田玉轴头刚好能做艾德莱斯绸挂毯的轴;林师傅寄来的“西域金漆”和冰裂纹红绸颜色一模一样;曹师傅寄来的洒金宣纸刚好能做东巴纸册页的衬里;沈师傅寄来的云纹丝绸做册页封面的衬里,和艾德莱斯绸的花纹很配;李婆婆寄来的胡杨剪纸,剪的是金黄的胡杨林,和艾德莱斯绸的沙漠纹刚好呼应;哈萨克族毡绣匠人库丽仙也来了,带来了毡绣针和羊毛线,还教大家绣“小雏菊纹样”,准备绣在艾德莱斯绸册页的边缘。

“古丽师傅,您看这东巴纸和艾德莱斯绸多配!”江亦辰把东巴纸铺在土炕上,上面裱着古丽帕夏染的小冰裂纹绸,东巴文的“丝路”用金漆描在旁边,“我们做的‘艾德莱斯绸东巴纸册页’,肯定能让大家看到艾德莱斯绸的新样子。”

古丽帕夏拿起东巴纸册页,指尖轻轻划过艾德莱斯绸和东巴纸的衔接处:“我染了一辈子艾德莱斯绸,从来没想过能和东巴纸结合。以前总觉得,艾德莱斯绸只能做衣服、做头巾,现在才知道,它还能和纸、和玉、和毡绣结合,还能染年轻人喜欢的渐变色。”她看向一旁偷偷观察的阿依古丽,“阿依古丽,你不是喜欢渐变色吗?我们一起染一块粉色渐变艾德莱斯绸,做一个毡绣手账封面,好不好?”

阿依古丽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拿起古丽帕夏递来的桑皮纸:“那我试试,要是太难,我可就不学了。”她按照古丽帕夏的指导,试着剪桑皮纸模具,虽然剪坏了好几次,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放弃,反而越练越认真,手指被剪刀划破了也只是贴个创可贴,继续剪。

苏晓棠看着这一幕,悄悄对江亦辰说:“你看,阿依古丽其实喜欢艾德莱斯绸,只是觉得它脏、累、不‘潮’,我们只要让她看到染织的乐趣和艾德莱斯绸的价值,她肯定会留下来传承。”

江亦辰点头,拿出平板开始策划“艾德莱斯绸染织体验周”:“我们可以分四个区域——染织体验区,让游客学扎染、染小绸片;模具制作区,邀请懂桑皮纸工艺的老人教大家做扎染模具;跨界展示区,放我们做的艾德莱斯绸东巴纸册页、毡绣艾德莱斯挂毯、玉饰挂毯;匠人分享区,邀请古丽师傅、库丽仙师傅、和叔他们分享手艺故事。这样既能吸引游客,又能让年轻人看到学艾德莱斯绸的希望。”

古丽帕夏也来了兴致,从绸坊的柜子里翻出压箱底的老艾德莱斯绸——有她年轻时染的“七色彩绸”(上面染着红、黄、蓝、绿、紫、橙、白七种颜色,寓意吉祥),有她母亲染的“胡杨纹绸”(用深黄和浅黄染出胡杨林的层次感,庄严又温暖),还有她给孙女染的“小雏菊绸”(上面染着粉色小雏菊,满是童趣),每一块都泛着岁月的光泽。“这些老绸可以放在展示区,让大家看看艾德莱斯绸的历史,再对比我们做的新绸,让大家知道老手艺也能创新。”

就在大家忙着筹备体验周时,绸坊的危机突然来了——古城里的机器绸商艾力来劝古丽帕夏:“古丽帕夏阿姨,别守着这老染缸了,把你的绸坊卖给我吧,我给你十万块,比你染十年绸赚的还多。”他指着巷里的染缸,“你看这染缸又旧又脏,占地方,我改成机器染坊,一年能赚几十万。”

古丽帕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里的桑皮纸掉在地上:“艾力,这绸坊不能卖!卖了绸坊,就再也没有古法艾德莱斯绸了,就再也没人会做桑皮纸模具了!”

艾力嗤笑一声:“古法绸能当饭吃吗?现在谁还穿手工染的绸?你守着这老手艺,迟早饿肚子。”

阿依古丽忍不住站出来:“不许你说我奶奶的绸坊!我们的体验周肯定能吸引很多人,到时候大家都会买手工艾德莱斯绸,学染织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苏晓棠也上前一步,拿出“艾德莱斯绸染织体验周”的策划案和已经预定的订单:“艾力老板,我们已经联系了喀什的旅行社和文创店,体验周会有游客来,文创店也预定了八十个艾德莱斯绸东巴纸册页,每个册页定价四百八十元,肯定能帮古丽师傅把绸坊盘活。要是您愿意放弃收购,我们还能帮您的机器绸店做宣传,让游客也去您店里看看。”

艾力接过策划案,翻了几页,看到上面的订单和体验周的安排,犹豫了一下:“行,我先看看体验周的情况,要是真能赚钱,我就不收购绸坊了。”说完,就转身走了。

古丽帕夏松了口气,坐在土炕上,眼眶有些湿润:“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我这绸坊真的就没了,古法艾德莱斯绸也没了。”

“古丽师傅,别客气,我们是一起守护老手艺的伙伴。”苏晓棠捡起地上的桑皮纸,递给古丽帕夏,“我们现在更要好好筹备体验周,让绸坊活下去,让桑皮纸扎染模具的手艺传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在紧张地筹备体验周。苏晓棠和阿依古丽一起染“粉色渐变艾德莱斯绸”,阿依古丽学得很快,已经能染出均匀的渐变效果,手指上沾着染料,却再也没说过“染织脏”;江亦辰和和叔一起做“艾德莱斯绸东巴纸册页”,把东巴纸裁成合适的尺寸,用沈师傅的云纹丝绸做衬里,再裱上古丽帕夏染的冰裂纹绸,装上叶师傅的和田玉轴头,最后用林师傅的西域金漆描上东巴文“丝路”,每一个册页都透着“丝纸共生”的巧思;库丽仙则教大家做“毡绣艾德莱斯挂毯”,把艾德莱斯绸片和毡绣结合,绣上小雏菊和胡杨纹,挂毯的边缘还缀着和田玉小饰件,精致又独特;他们还联系了喀什的文创店,预定的八十个册页很快就被抢订一空,文创店老板说要是体验日反响好,还会追加一百五十个订单。

各地的匠人朋友也纷纷帮忙:叶小满从龙泉赶来,帮忙组装和田玉轴头,把玉轴头和艾德莱斯绸挂毯粘在一起,玉的莹润配着绸的艳丽,格外好看;林晓雨从福建赶来,教大家在艾德莱斯绸上描金,把冰裂纹的边缘描得更亮;曹念溪从泾县赶来,帮忙整理宣纸和东巴纸,还带来了泾县的纸浆,说要做“艾德莱斯绸纸浆画”;张乐乐从成都赶来,带来了蜀锦片,和艾德莱斯绸做“双绸拼贴挂毯”,朱红芙蓉纹配冰裂纹红绸,透着丝路风情;玉喃从西双版纳赶来,带来了傣锦片,和毡绣结合做“傣锦毡绣边”,孔雀蓝配羊毛白,格外清新;沈师傅虽然没来,却寄来了更多的云纹丝绸,还附了做丝绸衬里的技巧;李婆婆寄来了更多的胡杨剪纸,贴在册页上,增加了西域特色。

“晓棠姐,你看这粉色渐变艾德莱斯绸,做成手账封面,再绣上小雏菊,肯定好看!”阿依古丽拿着刚染好的绸,上面的渐变从浅粉到深粉,像喀什的晚霞,“我之前觉得染织又脏又累,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染的绸这么美,还能卖这么贵,以后我要跟着奶奶学染织,把古法艾德莱斯绸传下去!”

苏晓棠笑着点头,把粉色渐变绸裱在东巴纸上:“等体验周的时候,你可以教小朋友染小绸片、绣小雏菊,肯定能吸引很多人喜欢,到时候年轻人看到染织的乐趣,就会愿意学这门手艺了。”

艾德莱斯绸染织体验周开幕那天,喀什的天气格外好,阳光洒在古城的巷子里,土黄色的砖墙泛着暖光。巷口挂着沈师傅做的丝绸横幅,上面写着“艾德莱斯绸染织体验周”,横幅边缘裱着古丽帕夏染的冰裂纹绸;巷子里摆着几口陶制染缸,都是古丽师傅从邻村借来的老缸,缸边还放着桑皮纸和扎染工具;体验区的土炕上,摆着桑蚕丝、桑皮纸、染料、毡绣针,还有李婆婆的胡杨剪纸,每一样都透着老手艺的温度。

上午九点,体验周正式开始。第一批来的是喀什某中学的学生,孩子们围着染缸,眼里满是好奇。阿依古丽穿着自己染的粉色渐变艾德莱斯绸裙子,坐在染缸旁,教孩子们染小绸片:“大家看,这是桑皮纸模具,我们把白绸按模具扎紧,再放进染液里泡一会儿,就能染出好看的花纹啦。”她手把手教一个小女孩染绸,小女孩的手指虽然笨拙,却学得认真,当看到自己染出的小雏菊绸片时,高兴得跳了起来:“我染出艾德莱斯绸啦!太好玩了!”

染织体验区里,古丽帕夏教游客学“植物扎染”。一个穿着民族风服饰的姑娘学着古丽帕夏的样子,手里拿着桑皮纸模具,把白绸扎成冰裂纹形状,虽然扎得有些松,却满脸笑容:“原来古法艾德莱斯绸是这么染出来的,比机器染的绸有温度多了,古丽师傅您染了一辈子,真厉害!”

模具制作区里,懂桑皮纸工艺的老人教大家剥桑皮、做模具。一个来自北京的游客跟着老人学剪桑皮纸,虽然剪坏了好几张,却越学越认真:“原来桑皮纸模具这么难做,难怪古法艾德莱斯绸这么珍贵,我要把做好的模具带回家,自己试着染绸。”

跨界展示区里,艾德莱斯绸东巴纸册页被摆放在木架上,东巴纸的厚重配着冰裂纹绸的艳丽,和田玉轴头泛着光,金漆描的东巴文格外醒目;毡绣艾德莱斯挂毯挂在墙上,绸的红配毡绣的白,小雏菊和胡杨纹相映,透着西域风情;双绸拼贴挂毯放在玻璃柜里,蜀锦的芙蓉纹配艾德莱斯绸的冰裂纹,像丝路两端的手艺在对话。游客们围着这些产品拍照,有的还当场预定:“这个艾德莱斯绸东巴纸册页我要两个,送给朋友当丝路伴手礼!”“这个毡绣艾德莱斯挂毯给我来一个,挂在客厅里肯定很特别!”

匠人分享区里,江亦辰用投影仪播放艾德莱斯绸的纪录片——片子里,古丽帕夏在桑园剥桑皮、在染缸旁染绸,阿依古丽从抵触到喜欢染织,和叔做东巴纸、库丽仙做毡绣的过程,还有曹师傅在泾县晒纸、张师傅在成都织蜀锦、玉罕奶奶在西双版纳织傣锦的画面,每一个镜头都满是传承的温度。纪录片放完,古丽帕夏走上台,手里拿着刚染好的冰裂纹红绸:“各位朋友,谢谢大家来参加体验周,这艾德莱斯绸是我一辈子的坚守,也是我们维吾尔族的根。以前我以为,老手艺会随着时间消失,现在我知道,只要我们愿意创新,愿意传承,老手艺就能活下去,就能被更多人喜欢。”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之前的机器绸商艾力也来了,看着热闹的体验区和预定产品的游客,笑着对古丽帕夏说:“古丽帕夏阿姨,没想到你这古法艾德莱斯绸真能盘活,以后我不做机器绸了,我帮你卖手工绸,我们一起让艾德莱斯绸走出喀什!”

体验周的最后一天,绸坊的订单已经超过了三百个,不仅有文创店的批量订单,还有游客的私人定制——有人要染自己喜欢的渐变色绸做裙子,有人要做艾德莱斯绸和毡绣结合的包包,还有人要做公司的丝路主题册页。古丽帕夏拿着订单本,手都在抖,眼里满是泪水:“谢谢你们,谢谢大家喜欢古法艾德莱斯绸,我这绸坊终于能活下去了,桑皮纸扎染模具的手艺也能传下去了!”

阿依古丽也激动地抱住古丽帕夏:“奶奶,以后我不去服装店了,我要跟着您学染织,把古法艾德莱斯绸传下去,还要教更多年轻人染织!”

体验周结束后,苏晓棠和江亦辰也要离开喀什了。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古丽帕夏在绸坊摆了一桌维吾尔族宴席,邀请了之前来帮忙的匠人朋友。桌上摆满了维吾尔族特色菜——烤包子、手抓饭、烤羊肉串、酸奶粽子,还有古丽帕夏亲手做的馕,大家围坐在土炕上,手里拿着艾德莱斯绸做的杯垫,杯里盛着砖茶,聊着体验周的趣事,绸坊里满是欢声笑语。

“晓棠,亦辰,谢谢你们来喀什,帮我们守住了绸坊,帮我们找回了古法艾德莱斯绸的希望。”古丽帕夏举起茶杯,眼里满是感激,“这杯茶,我敬你们,敬所有守护老手艺的人!”

苏晓棠和江亦辰也举起茶杯,与古丽帕夏碰了碰:“古丽师傅,不用谢,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守护老手艺,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所有人的事。”

阿依古丽拿出一个艾德莱斯绸做的“山河手工盒”,盒子外层是冰裂纹红绸,内层裱着东巴纸,盒身上用金漆刻着十三大传承的纹样——木刻、扎染、竹编、东巴纸、丝绸、剪纸、陶艺、漆器、青瓷、宣纸、蜀锦、傣锦、艾德莱斯绸,每一个纹样都刻得精致。“晓棠姐,亦辰哥,这是我和奶奶一起做的‘山河手工盒’,送给你们。它装着喀什的桑蚕丝,也装着我们的心意,希望你们带着它,去更多的地方,把老手艺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苏晓棠接过艾德莱斯绸盒,指尖传来绸的柔软和东巴纸的厚重,心里满是温暖:“谢谢你们,这个盒子我们会好好珍藏,它是‘十三传承’最好的见证。”

离开喀什的那天早上,喀什古城的居民们都来送他们。古丽帕夏拉着苏晓棠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路上小心,到了下一站记得给我们报平安,古丽艾德莱斯绸坊永远欢迎你们回来。”阿依古丽则递给苏晓棠一个粉色渐变艾德莱斯绸小钱包:“晓棠姐,这个送给你,看到它就想起我们一起染绸的日子,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做更多跨界艾德莱斯绸产品!”

苏晓棠和江亦辰背着行囊,里面装着艾德莱斯绸制的“山河手工盒”、阿依古丽的小钱包、古丽帕夏的冰裂纹绸片,还有满满的回忆,踏上了新的旅程。

汽车驶离喀什古城,土黄色的砖墙渐渐远去,染缸的“哗啦”声越来越淡,却在他们心里留下了浓浓的绸香。苏晓棠手里摩挲着粉色渐变绸钱包,心里满是感慨。从东乡的木刻、大理的扎染、青溪的竹编、丽江的东巴纸、江南的丝绸、陕北的剪纸、岭南的陶艺、福建的漆器、龙泉的青瓷、安徽的宣纸、四川的蜀锦、云南的傣锦,到如今的新疆艾德莱斯绸,“山河手工盒”已经收集了十三种老手艺的故事,连接了十三片山河的心意。

“下一站,我们去内蒙古吧?”江亦辰看着窗外,笑着说,“内蒙古的蒙古族毡绣和马头琴木雕很有名,我们可以把艾德莱斯绸和毡绣结合,做‘双绣东巴纸册页’,再用蒙古银饰做装饰,肯定又会是新的惊喜。”

苏晓棠点头,眼里满是期待:“我已经能想象到,冰裂纹艾德莱斯绸配蒙古族毡绣的狼图腾,东巴纸做册页芯,蒙古银饰挂在边缘,肯定很美。我们还要办‘内蒙古非遗文化展’,邀请古丽师傅、张师傅、玉罕奶奶他们来,让更多人知道老手艺的美,让‘匠艺共生’的故事,在丝与绣的对话中,继续写下去。”

汽车穿梭在塔里木河沿岸的胡杨林里,阳光洒在艾德莱斯绸制的“山河手工盒”上,绸的经纬泛着温暖的光。苏晓棠知道,艾德莱斯绸染织体验周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未来,还有内蒙古的毡绣、浙江的杭绣、贵州的蜡染在等着他们;还有更多的匠人、更多的读者、更多的故事在等着他们。而这份对老手艺的热爱,这份“匠艺共生”的初心,会像新疆的艾德莱斯绸一样,热烈坚韧,在更多的山河里,书写传承的新篇,温暖更多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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