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去年在洛杉矶帕萨迪纳的hooters餐厅，第一次见到海莉时，她穿着橙色的制服，笑着递给他菜单，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整个人像个小太阳。
后来洛杉矶暴乱，他带她在长滩度假，躲过了帮派的子弹；再后来他要回龙国，她抱着他哭，却没说一句挽留的话，只说“你要回来”。
陈默深吸了口气，喉咙有点发紧，半晌才轻声说：
“我也想你，海莉。”
“不……我不这么认为。”
海莉摇了摇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里的委屈更重了。
“你不会再来漂亮国了，对吗？你回龙国后，我们只有ins上的消息，你很少跟我视频，也很少说你在做什么……我知道，你可能有你的原因，但我还是怕。”
“我会去漂亮国看你的，海莉，我保证。”
陈默举起右手，掌心对着屏幕，语气认真。
“我从来没说过不回去，只是最近事情多，等我忙完这阵，就去洛杉矶找你。”
海莉看着他举着的手，眼神软了软，却又轻轻叹了口气：
“没关系啦……我知道你的身份比较……特殊。”
陈默的瞳孔猛地一缩，手里的手机差点没拿稳。
他盯着屏幕里的海莉，声音有些发沉：
“你……知道了？”
“其实是有一次我半夜醒来，发现你没在身边。”
海莉的手指轻轻划过书桌上的汉语教材，声音平静下来。
“我以为你只是去楼下买东西，结果等了快一个小时你都没回来。后来过了几天，AtF的人找过我，还有警察，他们问我是不是认识你，说你涉及最开始的洛杉矶暴乱帮派火拼案，还把你带走调查。可我听说第二天就你被保释出来了，保释金还不是小数目。”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屏幕，眼里带着点心疼：
“还有你有时候的小动作——你睡觉的时候会下意识摸腰侧，那里应该是放枪的位置吧？你看人的时候，会不自觉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像在防备什么……我不是傻瓜，亲爱的，我只是没问。”
陈默闭上眼，深吸了口气。他一直以为自己把身份藏得很好，没想到海莉早就看出来了。
他以为她会害怕，会质问他为什么骗她，可屏幕里的女孩，眼里只有理解，没有一丝责怪。
“差不多……”陈默睁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确实没告诉你全部，我怕……怕你觉得我危险，怕我保护不了你。”
“但这些我不在乎。”海莉突然打断他，眼神灼灼地看着屏幕，像有星光落在里面，“我在乎的是你，是那个信任我让我开保时捷911的陈，是会记得我喜欢吃草莓的陈，是跟我一起在长滩海滩看日落的陈……那些身份、危险，都不重要。”
陈默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得发烫。
他想起以前在洛杉矶，海莉在他打游戏或者干些自己的事时，从来不会打扰，只会默默地在旁边放一杯咖啡或者牛奶；想起无论什么时候，海莉都会以饱满的热情和灿烂的笑容给他提供情绪价值。
这个女孩，总是用她自己的方式，温柔地爱着他。
“你还是和那时候一样啊，海莉。”陈默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的感情热烈得像你的金发，耀眼又温暖。我……仍然很喜欢。”
海莉听到这句话，嘴角瞬间扬了起来，像朵终于绽放的向日葵。
她把书桌上的汉语教材拿起来，对着屏幕晃了晃，然后清了清嗓子，用汉语说道：
“看，陈……我在学汉语。虽然……说得不太好，但是我很努力。”
她的汉语带着点加州口音，“努力”两个字说得有点慢，尾音还微微上翘，却格外认真。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眼眶却有点发热：
“说得挺好的，比我第一次学英语时强多了。加油，以后我们就能用汉语聊天了。”
“真的吗？”海莉眼睛亮了，她翻到教材的某一页，指着上面的句子，又用汉语念了一遍，“我……想和你一起，吃饺子。龙国的饺子，很好吃。”
“好啊，等你来了，我让我妈给你包，她包的饺子是最好吃的。”
陈默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等海莉来龙国，要带她去吃扣肉，去看原始森林，去逛丰坪县的农村集市，把她没体验过的龙国生活，都补给她。
“我假期来龙国找你，不许狡猾地藏起来不见我。”
海莉突然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屏幕，表情严肃，像在下达命令。
“我已经跟学校请假了，机票也看好了，就等放假。”
“好，我不藏，我去机场接你。”
陈默干脆地答应。
以前他不敢承诺，是因为势力还小，怕给不了海莉安稳；现在他的影响力已经横跨四个国家，甚至实际控制了一个国家，他有底气护住这个女孩，有底气给她一个承诺。
虽然……陈默还是觉得自己是个没资格结婚的人……
海莉听到他的回答，开心地笑了起来，素手握成拳，轻轻锤了锤书桌：
“太好了！可惜……龙国快要过年了，我却要被学校束缚在洛杉矶。我好想过一次龙国年，跟你一起贴春联，吃饺子，看烟花。”
她锤书桌的力道不大，却让陈默的眼皮跳了跳——他知道海莉有时候会有点小脾气，却没想到她会因为这个“委屈”。
他赶紧说：
“没关系，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后年……只要你愿意，以后的每一个龙国年，我都陪你过。”
海莉的笑更甜了，眼里的委屈早就没了，只剩下幸福的光芒。
她又跟陈默聊了很久，从汉语教材里的生词，说到洛杉矶最近的天气，再说到她攒了多少关于龙国的攻略，陈默耐心地听着，偶尔插几句话，卫生间里的空气，都带着点甜意。
他们聊了足足半个小时，直到海莉那边传来室友叫她去上课的声音，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挂了视频。
陈默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手指轻轻摸了摸屏幕上海莉刚才点过的地方，嘴角还带着笑意。
而此刻，卫生间门外，帕丽莎和河妍珍正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她们刚才是来拿客厅茶几上的糖果，路过卫生间时，听见里面传来陈默的声音——不同于平时的轻松，带着她们从没听过的温柔。
帕丽莎的脚步顿了顿，河妍珍也停下了动作，两人下意识地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
她们听到了“海莉”的名字，听到了陈默说“我想你”，听到了他承诺“以后的龙国年都陪你过”，也听到了那个女孩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想和你一起吃饺子”。
帕丽莎的手指悄悄攥紧了围裙的一角，浅粉色的布料被捏出了褶皱。
她不知道陈默在漂亮国有过这么一段经历，却没想到他对那个叫海莉的女孩，有着这样不一样的感情——那种温柔，跟他对自己的，终归是不同的。
河妍珍的指尖抠着门框，指甲轻轻划过木质的纹路。
她以前总觉得，自己跟陈默最亲近，会跟他开玩笑，会偷偷塞饺子给他，可刚才听到陈默的声音，她才发现，原来他还有这样一面，是她没见过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复杂的情绪——有羡慕，有酸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她们都不是傻瓜，自然能听出陈默对海莉的态度，和对她们的不一样。
“这就是……正宫吗？”
河妍珍小声地问了一句，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帕丽莎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苦笑着，犹豫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客厅里的晚会还在放着，厨房里传来明桂芳喊“饺子要下锅咯”的声音，热闹的声响从四面八方涌来，却衬得门口的两人格外安静。
她们站了一会儿，帕丽莎才轻轻拉了拉河妍珍的袖子，小声说：
“走吧，别让伯母等急了。”
河妍珍点了点头，两人转身往厨房走，脚步却比刚才慢了些，心里都装着事，案板上的饺子，似乎也没刚才那么香了。
卫生间里，陈默还没走出来。
他看着手机屏幕，想起海莉刚才的笑脸，又看到帕丽莎和河妍珍的背影，想起门口可能听到对话的帕丽莎和河妍珍，心里叹了口气。
他知道，有些事情，迟早要面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御峰园的灯火依旧璀璨，小年的烟火气飘在空气里，温暖又热闹。
只是这热闹里，似乎多了点不一样的情绪，像水面上的涟漪，轻轻荡开，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