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凹槽,碎星剑胚在手里抖得越来越急,像是等不及要插进去。
行,老子陪你。
我一步上前,把剑胚往凹槽里按。刚一接触,它自己就冲了进去,严丝合缝,像长在了石台上。
嗡——!
整座石台猛地一震,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轰隆声从地底传来。我们脚下的岩层往下塌陷,一座巨殿从裂缝中缓缓升起,黑石为墙,青铜为门,门上刻着三个大字:剑、拳、丹。
三道纹路分别缠绕在门框左右和顶部,泛着微光,一看就知道不是随便能破的。
“这是要三个人一起动手?”雷猛咧嘴,“正好,我这双锤也该活动了。”
“别莽。”我看他一眼,“三关联动,谁先谁后都得卡准点。错一步,反噬的就是我们自己。”
洛璃已经站到了右侧,指尖搭在玉瓶口。“丹关枢纽在中心偏左三寸,火候太猛会炸阵,太弱打不穿。我能控住。”
“拳关交给我。”雷猛拍了拍背后工具包,“三百六十种材料都在,控器阵随时能起。”
我点头:“听我节奏。剑关最硬,得先破。等我动手,你们再跟上,差半息都不行。”
两人应声,各自站定位置。
我握住嵌在石台上的碎星剑胚,深吸一口气,体内残碑熔炉悄然运转,青火在丹田深处微微跳动,随时准备吞纳可能爆发的余劲。
来吧。
低喝一声,我双手握柄,剑胚高举过头,全身力气灌入双臂,猛然劈下!
“星坠——!”
剑光如刀,斩在“剑”字符纹上。一声脆响,石门裂开一道细缝,青光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像是憋了几千年的气终于泄了口。
就是现在!
“雷猛——!”
“砸了它!”他怒吼,双锤交击,身后三百六十种炼器材料腾空而起,在空中排列成巨大拳印,轰向“拳”字中央。
轰!!!
岩屑炸飞,拳关崩解,地面震出一圈裂痕。
几乎同一瞬,洛璃掐诀出手,一缕丹火从玉瓶中射出,不带烟不带焰,却极纯粹,精准落在“丹”字枢纽。
火光一闪,丹关化灰。
三声碎裂几乎重叠,整扇青铜门剧烈颤抖,咔的一声,从中裂开,向两侧沉入地下。
成了!
殿顶骤然撕裂,一道金光从上方直落而下,照在中央石台上。一卷玉简被光柱托起,古旧斑驳,表面浮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碎星诀》全本!
我眼瞳一缩。这东西,师父临死前只提过一次,说它是荒古时代唯一能打通五脉的秘法——剑、拳、丹、器、武,五技归一,才叫真正的大成。
现在,它就在眼前。
“快拿!”雷猛催道,“别等机关再起!”
我没动。
不对劲。
太顺了。
血刀门的人明明走在前面,为什么没拿到?为什么留给我们一个完好无损的传承殿?
而且……刚才三关破裂时,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反噬能量逸散。按理说这种级别的阵法被破,至少会有灵力乱流,可现在空气安静得像死水。
我抬手拦住两人:“等等。”
话音未落,脚下大地猛然一颤。
四面地面同时裂开,血色光幕冲天而起,围着整座大殿形成半球形屏障,将出口彻底封死。
“哈哈哈——陈无戈!你倒是有点脑子,可惜晚了!”
声音从殿外传来,阴冷刺耳,带着熟悉的狂意。
是血刀门主!
“交出《碎星诀》,我让你死得痛快点!”他吼道,“否则,我让整个北域都知道,是你毁了血刀门最后的希望!”
雷猛骂了一句:“他娘的,原来右边通道是陷阱!那些人根本不是去抢传承,是来引我们进来的诱饵!”
“不止。”洛璃盯着光幕,“这血色屏障不是临时布的,是早就埋在地底的阵基。他等我们破三关,就是为了激活封锁。”
我冷笑:“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以为我们破关会耗尽力气,结果……老子连汗都没出。”
残碑熔炉在我丹田里轻轻跳动,刚才三关破碎时散出的剑意、拳劲、丹火余韵,全被它悄悄吞了进去,熬成一丝丝源炁存着。
现在我体内比进来时还满。
“那就让他看看。”我一步步走向光柱下的玉简,“什么叫,越战越强。”
“你敢动!”血刀门主声音陡然拔高,“你一碰那玉简,血阵就会引爆,整个传承殿都会塌!里面的东西,谁都别想拿走!”
我停下脚步。
玉简化在光柱中微微旋转,离地三尺,触手可及。
但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这殿从地底升起,本身就是阵眼。一旦触发血阵,不只是塌,还会引发地火喷涌,把我们都埋在这儿。
“怎么办?”雷猛压低声音,“总不能就这么耗着。”
“不。”我看向洛璃,“你刚才用丹火烧的是‘丹关’枢纽,有没有注意到它的结构?是不是和玄机阁卖的‘三才锁灵阵’有点像?”
她一怔,随即眯眼:“你是说……这三关本身,就是开启更大阵法的钥匙?”
“对。”我点头,“他们以为破关是为了拿传承,其实破关才是启动封印的步骤。血刀门主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要我们破了三关,他的血阵就能连上地脉,彻底锁死这里。”
“那我们现在……等于帮他完成了仪式?”雷猛瞪眼。
“没错。”我握紧碎星剑胚,“但他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
“他以为只有他在布局。”我冷笑,“可我们,也不是第一天打架。”
我转头看向洛璃:“你还记得我第一次炼九转逆脉丹时,炸炉那一瞬间吗?”
她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你是说……那种失控的丹火?”
“对。”我伸手摸向腰间酒囊,“我把那次的废渣一直留着。那种火,不讲规矩,不怕反噬,专烧死局。”
“你要用废丹火破阵?”她皱眉,“可万一引燃地火……”
“那就赌一把。”我咧嘴,“反正老子命硬。”
我倒出一把灰黑色粉末,捏在掌心。这是当年炸炉后扫出来的残渣,混着我的血和断剑粉,谁都说该扔了,我偏偏收着。
现在,它该派上用场了。
“雷猛,等下我动手,你立刻用控器阵把所有金属碎屑往东南角堆。我要借你的器阵当导流槽。”
“明白!”
“洛璃,你准备丹火护我们后路。一旦血阵松动,你就烧出一条退路。”
两人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把废渣抹在碎星剑胚刃面上,低声说:“老伙计,这次咱俩再疯一回。”
举起剑胚,对准玉简下方的光柱根部,狠狠插下!
“给老子——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