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专心的听起了故事,墨子彦则是在一旁悠闲的喝茶。
“仙舟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这么早就当家经营茶馆了。”雅典娜感叹地说。
“主人,白珩小姐真的能通过听书想起过往的记忆吗?”阿芙洛狄忒关心地问。
墨子彦摇了摇头。
“哪怕知晓了过去的所有细节,也仅仅是‘知晓’而已。缺少了对应的感情,怎可遑论‘记忆’。更何况,说书人讲的故事,从来都夸大其词,严重失真。”
“记忆”对于智慧生命来说,是很神奇的东西。它只是每一位生灵的过去,却真真切切地在告诉拥有者: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过去的记忆和经验构成了智慧生灵的自我。或者说,“记忆”正是“自我”的本质之一。
这也是为什么【记忆】的浮黎热衷于收集记忆,并想通过记忆在终末后重新创世。
但是,“记忆”构成了“自我”,同时也被“自我”所影响。相对于客观事实,“记忆”永远是失真的,有失公允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每个生灵所生活的世界,不都是“自我”认知下的世界吗?
白珩这一听,就是听到了傍晚散场的时候。
“听完了,有什么感想吗?关于故事中的‘白珩’和你自己?”墨子彦关心的问道。
“娘亲,我不知道。说书人口中的那个‘白珩’,真的是我吗?为什么我虽然对镜流、景元、丹恒和那位星核猎手刃都有一种熟悉感,却丝毫想不起一同经历的过往?”白珩懊恼地回答。
“小珩,‘你是谁’这个问题,从来都只有你自己才能回答。我唯一能向你保证的,就是你的确经历过那些往事。毕竟,哪怕仅仅作为天才,那种程度的实验,我也绝不会失手。”墨子彦温柔地说。
“嗯,娘亲,我明白了。既然确信这是我丢失的一部分,我就一定要将其找回来!”白珩坚定地说。
“干劲十足嘛。好了,小珩,故事也听完了。我们也该去客栈了,可不能让大家担心。”
第二天早晨,列车组在客栈的一楼吃着早饭。
“这小笼包好香啊!本姑娘已经迫不及待了。”看着眼前的罗浮美食,三月七两眼直冒金光,“诶,咱们是不是少了一个人。杨叔、星、白珩、我……子彦姐姐去哪了?”
“娘亲早上接到黑塔妈妈发来的消息,好像阮娘惹上麻烦了。她去帮阮娘善后了。”白珩回答。
墨子彦没说的是:祂还留在仙舟罗浮,那群想闹事的都不太敢动手。这样的话,景元的“钓鱼”计划不就泡汤了吗?于是,祂正好借这个机会离开一阵。
而且,阮·梅这回确实是玩了波大的。若是“祂”真的被“复活”了,筑墙的呆子估计提着锤子就过来了。
“阮娘是谁啊?”星问道。
“【天才俱乐部#81】阮·梅。据娘亲说,我还是持明卵的时候,曾委托阮娘照顾了我一阵。然后我出生后就认了阮娘做干妈。”白珩解释。
“等等,我数一下。一位星神亲妈,两位天才干妈。白珩,你这家庭背景是不是有点儿……”三月七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白珩。
“嘿嘿。”白珩挠挠脑袋,吐了吐舌头。
“先不说这些了。子彦下车前也说过,祂只是来用身份为我们省去诸多麻烦。我们昨天休息了一整天,今天也该做些正事了。”瓦尔特推了推眼镜,严肃地说。
“终于要出发去抓那个坏女人了吗?”三月七跃跃欲试。
“嗯,吃完早饭后,我们就去约定的位置找停云小姐。她会给我们带来星核猎手卡芙卡的线索。”
……
与此同时,在列车上。丹恒也吃完早饭,正准备回资料室。经过观景车厢的时候,看见姬子正在看之前卡芙卡贸然来访的录像。
“姬子,这就是当时的情况吗?”丹恒问。
“嗯,我想再复盘几次,看看有没有之前漏掉的细节。”姬子回答。
这时,录像正好放到了刃的投影出现。
“姬子,暂停一下!”看到了刃,丹恒立刻喊道。
“丹恒,怎么了?”姬子暂停了录像。
“这个人,现在也在仙舟上?”丹恒的语气里有些担忧,“他,非常的危险。”
“有白珩和瓦尔特在,他应该伤不到列车组。”姬子还是比较淡定,对于这次开拓小队的实力,她还是很放心。
“说的也是。”丹恒还记得,当时白珩简单的一箭就将他和刃,还有另一位星核猎手逼退。有白珩在,自己应该不必这么担心。
虽然今早姬子和丹恒也收到消息,墨子彦因为一些私事暂时离开。但开拓小队在罗浮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生死存亡的关头。
录像继续播放。
直到卡芙卡的那句话,再次拨动了丹恒敏感的神经。
“这片银轨再次被阻断,星核将污染整座仙舟,飞船上有三分之二的居民会丧生。”
“不可能。”丹恒肯定地说,“罗浮不可能因为一颗星核陷入这么大的危机。除非……”
丹恒不知想到了什么,出了一身冷汗。
“丹恒,你想到什么了?”姬子发现了丹恒的异常。
丹恒想到了那场很久以前发生在罗浮的灾难,最后若不是墨子彦出手,那结果……
他向姬子讲述了那场由丰饶令使倏忽引发的灾难,也第一次在伙伴们面前坦露了自己并不认可的以前的身份
“其实,那场灾难解决后,还有一桩只有仙舟高层知道的秘辛。”
“灾难的罪魁祸首,倏忽,尽管意识已经确认被完全摧毁,但那些血肉却依然无主的活着,最终被封锁在罗浮幽囚狱中。”
“丹恒,你是担心……”
“没错,如果说什么能给罗浮带来星核猎手口中的灾祸,除了建木,就一定是倏忽血肉!谁也不知道,倏忽到底会不会复活!姬子,我,我要下车!”
为了伙伴们的安危,丹恒最终还是决定下车,直面那些过去的伤痕,直面这个曾将他驱逐的家乡!
“我明白了,丹恒。我会在列车上时刻关注罗浮的情况。如今以列车系统的算力,稍微监控一下罗浮不成问题。无论如何,丹恒,不要让自己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