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莫广场12号的日子对于西尔维娅来说并不算难熬,起码她能一直和斯内普教授待在一起。
每天清晨,凤凰社的各位四散开来出门忙碌,晚上从各个方面带回关于伏地魔动作的最新消息。
西尔维娅和斯内普则是每天待在布莱克老宅里,一个忙着监测魔力动向,一个负责为凤凰社的成员们准备魔药。
早餐过后,她坐在沙发上读着妮妮送来的最近的信件。之前马尔福送来的信上和西尔维娅同步了马尔福庄园的一些动向,德拉科会在最近和卢修斯爆发一场剧烈的争执,随后失踪,以及伏地魔注意到她了。
信件很短,西尔维娅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事到如今,德拉科走到这一步是必然的结果,那是他们早在二年级就计划好的事情。
至于伏地魔,她要是不被注意到才奇怪了呢。
一只猫头鹰扑棱着翅膀从窗户飞了进来,翅膀扇动给这座老宅的房间里带来伦敦夏日的热意。
猫头鹰飞到西尔维娅面前,圆眼睛期待的看着西尔维娅。
“还是个小馋猫。”西尔维娅笑着摸了摸猫头鹰的脑袋,叫来克利切拿了一些小零食,解下了系在猫头鹰爪子上的羊皮纸。
“今晚八点,猪头酒吧。”
羊皮纸边缘还带着猫头鹰邮局的符号,看上去是临时匆忙寄出的一封信。
西尔维娅随手把纸条丢进了壁炉里,火舌嘶哑着吞噬了羊皮纸。她走进和斯内普教授共同工作的书房里。
“教授,恐怕要让您帮我向邓布利多校长解释一下了。我得回一趟德国那边。”
“马尔福家的事情?”斯内普放下手里的羽毛笔,捏了捏眉心。
“您知道?”
西尔维娅点了点头,回答道。
“预言家日报——因为那个人,马尔福家接受调查,德拉科·马尔福公然指责他的父亲,父子两个当着魔法部的人的面吵了起来。”
“您不说我都没注意到。卢修斯可真是豁得出去。”
西尔维娅轻笑着回答。
“他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毕竟早就上了格林德沃的贼船了不是吗?”斯内普一挑眉,黑色的眼眸柔和的看向西尔维娅。
她真希望时间就能停留在这一刻,停留在格里莫广场并肩为着同一件事情努力的日子里。
……
临近晚上八点时,西尔维娅披上斗篷,离开了格里莫广场12号。日光还未落下,伦敦的巷道依旧嘈杂。
猪头酒吧的角落,德拉科·马尔福坐在那里,灰白的头发有些乱。他穿着一件普通的麻瓜风衣,看上去比平时矮了一寸,像是被整个世界压着。
“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以‘麻瓜装扮’来逃难。”他见到西尔维娅时,嘴角还是那抹惯常的讥笑。
“逃难可比贵族好听。”
西尔维娅拉过他,把那杯已经凉透的咖啡推到一边。
“走吧。你现在的样子,恐怕路边猫头鹰都能认出。”
“西尔,”他轻声道,“我和父亲一起在魔法部那帮人面前演了一出戏,他们居然真的相信了。”
“我知道。”
“我差一点就见到那个人了,父亲说他那天能离开小汉格顿的墓地,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西尔。谢谢你。”
德拉科的嘴唇紧紧抿着,目光真诚的看向西尔维娅。
她的语气平静,“和我还要说‘谢谢’吗?亲爱的德拉科少爷——卢修斯先生很聪明,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扮演好失踪的马尔福家叛逆的继承人。”
“恐怕现在不算是少爷了,西尔。这可真是个糟糕的安排。”他苦笑,“可我居然松了口气。”
“活着的人才有资格抱怨。”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走吧,别墅的庭院里还缺个园丁。”
德拉科挑了挑眉,“我可不擅长园艺。”
“那你得学。”
他们并肩走出酒吧。
月光落在两人肩上,世界在沉默中褪去噪声。
……
威溪得多夫的夜风总是温柔。
当西尔维娅带着德拉科穿过那片橡树林时,房子已经亮起灯。奥托先生正靠在门口,像早就知道会有客人来。
“哦,我们玛蒂最亲爱的‘亲生儿子’来了。”奥托的语气泛着酸味,但也带着笑,“欢迎,玛蒂最喜欢的小男孩。”
“晚上好,奥托先生。”德拉科微微鞠躬。
“晚上好,孩子。玛蒂已经等了你们很久了。”
玛蒂尔德夫人从厨房探出头,笑着招手。
“欢迎回家,德拉科。”
德拉科僵了僵,似乎还不太会接受这种语气的温柔。
“谢谢……玛蒂阿姨。”
晚餐是玛蒂尔德拿手的南瓜浓汤。
奥托先生边喝边打趣:“这下可好了,我的别墅简直要被霍格沃茨占领了。”
“哪有那么恐怖,爸爸,邓布利多还没来呢?”西尔维娅叉起一块面包。
“那我是不是该去给你那个魔药教授也留个位置?”
“爸爸。”
“好好,我闭嘴。”
饭后,德拉科站在露台上,看着院子里的玫瑰花丛。
“你母亲真好。”
“我知道。”
“你有他们,真幸运。”
西尔维娅侧过头看着他,轻声道:“现在你也有,更何况西茜阿姨也一样爱你。”
德拉科低笑一声,喃喃:“真可怕,你连救人都带安慰套餐。”
“这是友情套餐。”
风吹起两人的衣角,月色落在他们脚边。
那一刻,他们都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从前的世界。
……
第二天清晨,西尔维娅在花园里看见那道熟悉的黑影。
是斯内普教授。
他仍是那身长袍,神情冷淡,脚步几乎没有声。
“教授?”
“路过。”斯内普轻咳一声,吐出两个简单的字来。
“原来您管从英国到德国叫做‘路过’吗?”
“魔法有时很方便。”他淡淡地说。
德拉科从屋里走出来,看见他,立刻站直了身体。
“教授。”
“马尔福。”斯内普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瞬,“看来你的‘意外’执行得很成功。”
“起码没耽误西尔维娅的事情,请原谅我先失陪了,教授。”德拉科笑着回答,随后就去厨房里找玛蒂尔德夫人了。
斯内普知道德拉科是刻意给他们留出了说话的空间,转头看向西尔维娅。
“你的魔力恢复得太快。”
“我知道。”
“那不正常。”
“可我喜欢。”
斯内普皱了皱眉,“你永远都不怕。”
“我怕。”她低声说,“只是现在没空。”
他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叹息。
“你父亲在门口偷听。”
“他以为我没发现。”西尔维娅轻笑一声。
“那看来我还是不太应该出现在这里。”斯内普挑了挑眉,看向西尔维娅。
“教授。”她叫住他,“等我开学前再见您一面,好吗?”
他没有回答,只在离开前微微点头。
黑袍一晃,消失在空气里。
……
夜深了,风从湖面吹来,带着水气和花香。
西尔维娅坐在窗边,烛火映在她脸上,菜菜盘成一团睡在自己的小窝里。
书桌上放着两封信——一封是邓布利多的,一封是斯内普留下的短条。
“不要轻易信任任何‘顺利’的事。”
“ 时间从不会给人第二次温柔。”
她合上信,笑了笑。
月光在她的眼底闪烁,像是黎明前的微光。
有些人终会在同一道路上并肩,哪怕前路仍旧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