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过圣女宫的雕花木窗,在青玉地砖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碾碎的金箔。陈三炮披着件宽松的墨色外袍,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指尖流转的三枚玉简泛着氤氲宝光,将他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焱妃跪坐在榻边,正低头为他系紧腰间的玉带。月白色的宫装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颈侧几点嫣红——那是昨夜欢好时留下的痕迹,在晨光中透着几分靡丽。她的动作轻柔而恭敬,长睫垂落,遮住眼底复杂的情绪,只有捏着玉带的指尖微微泛白。
“这枚绿玉简是《丹王秘录》,记载着十七种早已失传的上古丹诀。”陈三炮拿起最左侧的玉简,放在她掌心,冰凉的玉质让她轻轻一颤,“中间这本《圣火心经》,能助火系修士突破君武境的壁障,你拿去给信得过的长老参悟。”
焱妃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简上的纹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最后那枚暗金色的玉简已落在她掌心。玉质触手生温,竟隐隐有灵力在其中流转,她低头看去,只见上面刻着“九转融灵丹方”几个古篆,旁边还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注解。
“至于这丹方...”陈三炮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指尖划过她的手背,“是本座改良过的,将成丹率提升了五成,正好给丹堂那些老家伙练练手。”
焱妃突然剧烈颤抖,玉简险些从掌心滑落。她猛地伏下身,将额头抵在他的膝头,乌黑的长发散落,遮住大半张脸,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少主为何...为何要待妾身如此之好?”
这些典籍与丹方,任何一样都足以在九幽域掀起腥风血雨,他竟就这样轻易地给了她。
“你既甘为奴婢,本座自然要给你匹配的权势。”陈三炮的指尖抚过她颈间若隐若现的奴印,那暗红色的印记在晨光中泛着微光,他忽然勾开她刚刚系好的衣带,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慵懒,“不过现在,该伺候本座起身了。”
纱帐倏然垂落,将榻上的春光隔绝在朦胧的光影里。三枚玉简从她膝头滑落,掉在铺着锦缎的枕畔,流转的宝光映着帐内交缠的身影,泛出温润而暧昧的光晕。
两日后的帝炎宫,因这三枚玉简掀起了轩然大波。
炼器堂内,白须苍苍的堂主捧着《圣火心经》老泪纵横,枯瘦的手指抚过泛黄的书页,激动得连声音都在发颤:“此法...此法竟能引地火入体而不伤经脉,老夫钻研半生的难题,竟在此处得解!”
执法堂的长老对着《丹王秘录》连连叩首,额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有此秘录,我帝炎宫的丹道一脉,必能重现千年荣光!”
而当丹堂传出第一炉九转融灵丹成功出炉的消息时,宫主书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焱千殇盛怒之下,竟一掌震碎了整面玄晶墙。晶莹的碎片如暴雨般散落,在晨光中闪着锋利的光。
“师尊...”姜凯跪在满地晶屑中,瑟瑟发抖。他的脸颊还残留着未消退的掌印,青紫色的痕迹在苍白的脸上格外醒目,每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伤痛。
焱千殇背对着他,玄色的宫主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碎发遮住他阴鸷的侧脸。他忽然从袖中弹出一枚猩红丹药,丹药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落在姜凯面前的地砖上,散发出刺鼻的腥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服下。”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不带一丝温度。
姜凯盯着那枚丹药,又抬头看向师尊眼底深藏的冰冷杀意,喉结剧烈滚动着。他知道这是什么——“蚀心散”,中者七日之内若无解药,便会经脉寸断,神魂被毒虫般的痛苦啃噬殆尽。可他更清楚,若是不从,此刻便会横尸当场。
最终,他颤抖着捡起丹药,仰头吞下。丹药入喉的瞬间,一股灼烧般的剧痛立即从喉头蔓延开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火蚁在啃噬他的五脏六腑。
“弟子...该怎么做?”姜凯疼得蜷缩在地,冷汗浸透了衣衫,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三日后的炼丹大典,是帝炎宫百年一遇的盛事,届时各域修士都会前来观礼。”焱千殇从袖中滑落一卷古朴帛书,帛书上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文,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你设法将这份‘噬灵毒丹方’混入陈三炮的居所,最好是他常翻阅的典籍里。”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大典当日,本座会亲自带队搜查,只要搜出这毒丹方,便能以‘私炼禁丹,意图毒害同道’的罪名拿下他。到时候,就算焱妃想保他,也无能为力。”
姜凯忍着剧痛,连连点头:“弟子...弟子遵命。”
待他踉跄着离去,书房内的阴影忽然动了动。焱千殇对着房梁上的阴影微微颔首,声音压得极低:“等他事成之后,不必留活口,处理得干净些。”
梁上倒悬的暗卫如蝙蝠般展开黑袍,无声无息地消融在晨光中,只留下一缕极淡的血腥味。檐角的青铜铃铛突然无风自鸣,发出“叮铃”的脆响,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阴谋奏响序曲。
焱千殇走到破碎的玄晶墙前,望着远处圣女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他抬手抚过腰间的玉佩,那玉佩上刻着的炎龙图腾,在阳光下泛着嗜血的光泽。
三日后的炼丹大典,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