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品烟客
山谷入口处，火把如林。
二十余名靖安司士兵手持刀枪弓弩，呈扇形围拢过来。为首的是一名身着千户官服的中年将领，面色冷峻，左手按在刀柄上，右手高举火把，火光映照着他脸上的刀疤——那是早年与北莽骑兵搏杀留下的印记。
“水麒麟果然在此！”刀疤千户眼中闪过贪婪，“还有那曦族余孽……正好一并拿下！”
他身后的士兵训练有素，迅速占据有利地形。弓弩手就位，箭矢上弦，对准水麒麟和沈砺；刀盾手在前，长枪手在后，结成一个半圆形的军阵。
沈砺站在水麒麟背上，俯视着这群不速之客。他能感觉到，这些人不是普通的靖安司士兵，个个气息沉稳，眼神锐利，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而且，他们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那是久经沙场、杀人无数的老兵才有的气息。
“靖安司‘血狼卫’……”沈砺心中一凛。他曾听父亲提起过，靖安司有一支秘密部队，专门处理江湖上的“硬茬子”，手段狠辣，从不留活口。这些人，就是血狼卫。
“小子，识相的就自己下来。”刀疤千户冷声道，“把水麒麟内丹和九叶还魂草交出来，本官可以给你个痛快。否则……让你尝尝血狼卫的‘十八般刑具’！”
沈砺握紧铁剑，剑身在月光下泛起淡金色的光泽。他没有答话，只是缓缓调整呼吸，曦力在经脉中流转，随时准备爆发。
水麒麟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前蹄刨地，溅起大片水花。它刚刚恢复，就又要面临战斗，心中充满愤怒。
刀疤千户见状，不再废话，挥手喝道：“放箭！”
“咻咻咻——！”
十余支弩箭破空而来！这些箭矢不同于普通箭矢，箭簇呈三棱状，泛着幽蓝的光——是破甲毒箭！
沈砺长剑一挥，金色剑光如扇形展开，“叮叮当当”将射向他的箭矢全部击落。但水麒麟体型庞大，无法完全避开，背上中了两箭，鳞甲被毒箭穿透，渗出青蓝色的血液。
水麒麟痛吼一声，张口喷出一道水柱！水柱粗如磨盘，直冲军阵！
“结盾！”刀疤千户大喝。
前排刀盾手齐刷刷举起铁盾，水柱撞在盾墙上，发出“轰”的巨响！盾墙被冲得七零八落，数名士兵被水流卷飞，但后面的士兵立刻补上，军阵未乱。
“好硬的乌龟壳。”沈砺眼神一冷。
他纵身从水麒麟背上跃下，身形如电，直冲军阵！曦光遁全力施展，在夜空中留下一道金色残影。
“拦住他！”刀疤千户拔刀迎上。
两人瞬间交手！刀疤千户的刀法大开大阖，是典型的军中武技，每一刀都带着沙场搏杀的惨烈气势。而沈砺的剑法灵动迅捷，剑走偏锋，专攻要害。
“铛铛铛——！”
刀剑相交，火星四溅。两人以快打快，转眼间已交手十余招。刀疤千户越打越心惊——这年轻人的剑法看似简单，却毫无破绽，而且内力之精纯，竟能硬抗他二十年的沙场功力！
“难怪赵无极会死在你手里。”刀疤千户咬牙道，“不过今天，你逃不掉！”
他忽然抽身后退，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号角，放在嘴边猛吹！
“呜——呜——呜——”
号角声苍凉悲怆，在夜空中传得很远。这不是攻击，而是……召唤！
沈砺心中警铃大作。果然，号角声刚落，山谷外的密林中，又冲出三队人马！每队十余人，分别穿着黑月教、玄阴宗、以及……火云帮的服饰！
“火云帮的人也来了？”沈砺瞳孔骤缩。
为首的火云帮头目，赫然是之前见过的“狗头军师”刘全！此刻他骑在一匹马上，脸色阴沉，手中铁骨折扇轻摇，看向沈砺的眼神充满怨毒。
“沈砺，你害得火云帮覆灭，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刘全尖声道。
黑月教和玄阴宗的头领也各自上前。黑月教的是个黑袍老者，手持白骨杖；玄阴宗的是个青衫文士，手摇铁扇。三人与刀疤千户并肩而立，四大势力，竟在此地联手！
“为了杀我，你们还真是费尽心机。”沈砺冷笑，“连火云帮的叛徒都收买了。”
刘全脸色一红，厉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火云帮不识抬举，自取灭亡！我投靠靖安司，是天经地义！”
水麒麟感受到四方强敌的压迫，不安地低吼着。它虽是上古瑞兽，但毕竟刚受过重伤，面对这么多高手，也没有必胜把握。
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一声更加恐怖的嘶鸣！
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能撕裂灵魂！随着嘶鸣声，一股阴寒、腥臭、充满恶意的气息从南方滚滚而来！
“是毒蛟！”黑月教老者脸色一变，“它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巨大的黑影从南方天际疾驰而来！那是一条通体漆黑、长达五丈的巨蛟！它头生独角，眼如红灯，口中獠牙外露，浑身覆盖着墨黑色的鳞甲，鳞甲缝隙中不断渗出腥臭的毒液。所过之处，草木枯萎，地面腐蚀，连空气都变得污浊。
这就是盘踞黑水潭的千年毒蛟！
毒蛟飞到天池上空，赤红的眼睛扫视下方。当它看到水麒麟时，眼中闪过疯狂的仇恨；当它看到沈砺时，又闪过一丝贪婪——它感知到了曦族的气息！
“嘶——！”
毒蛟张口喷出一股墨绿色的毒雾！毒雾如潮水般涌向水麒麟和沈砺！
水麒麟立刻喷出水柱对抗。清澈的水柱与墨绿毒雾在空中相撞，发出“嗤嗤”的腐蚀声，毒雾被水柱冲散大半，但残余的毒气仍让周围草木迅速枯萎。
沈砺急忙运起曦光护体，金色光罩将毒雾隔绝在外。他能感觉到，这毒雾极其可怕，若不是有曦力护体，哪怕沾上一丝，也会皮肉溃烂、经脉腐蚀。
“好机会！”刀疤千户眼中闪过狠色，“趁它们争斗，我们先拿下水麒麟内丹！”
四派人马同时出手！刀疤千户率血狼卫攻向水麒麟左侧，刘全带火云帮叛徒攻右侧，黑月教和玄阴宗则从两侧夹击，目标直取水麒麟要害！
水麒麟腹背受敌，既要对抗空中的毒蛟，又要应付地面围攻，顿时陷入苦战。它怒吼连连，水柱、冰箭、水雾各种水系神通接连施展，将冲上来的敌人一次次击退。但敌人太多，且配合默契，渐渐将水麒麟逼向天池一角。
沈砺想要救援，却被毒蛟死死盯住。毒蛟似乎认定他是更大的威胁，竟放弃攻击水麒麟，转而全力对付沈砺！
“人类，交出曦族传承！”毒蛟竟口吐人言，声音嘶哑如磨砂，“我可以饶你不死！”
沈砺心中一凛。能口吐人言的灵兽，至少修炼了千年以上，智慧不输人类，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你想要曦族传承？”沈砺一边闪避毒蛟的攻击，一边试探，“为何？”
“因为……我要化龙！”毒蛟眼中闪过疯狂，“蛟修炼千年，若能得曦族至阳之力洗炼血脉，便可蜕变为真龙，翱翔九天！而你身上的曦力，正是我最需要的！”
它张开血盆大口，再次喷出毒雾，但这次毒雾中夹杂着无数细小的黑色冰晶——那是它修炼千年的本命毒丹所化的“万毒冰晶”，每一粒都蕴含剧毒，触之即死！
沈砺不敢硬接，施展曦光遁在漫天毒雾中穿梭。毒蛟体型庞大，灵活性不如沈砺，一时间竟抓不住他。
但沈砺也伤不了毒蛟。毒蛟的鳞甲坚硬如铁，寻常刀剑难伤，曦力虽能克制阴毒，但沈砺修为尚浅，无法破开其防御。
战斗陷入僵持。
另一边，水麒麟的情况越来越糟。它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青蓝色的血液不断流失，气息开始衰弱。更糟糕的是，刘全那厮竟拿出一个黑色的铃铛，摇动时发出刺耳的铃声，让水麒麟头痛欲裂，动作更加迟缓。
“摄魂铃！”沈砺认出了那件邪器。那是黑月教专门用来对付灵兽的法宝，能扰乱灵兽神智，削弱其实力。
眼看水麒麟就要支撑不住——
“吼——！”
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吟从灵渠方向传来！那声音威严、古老、充满愤怒！
是漓江的那条蛟龙！它竟然也赶来了！
一道银色身影破空而至，正是那条认沈砺为主的蛟龙！它比毒蛟稍小，但也有四丈长，通体银鳞，头顶独角，眼中银光流转，周身水汽氤氲。
银蛟一出现，就直扑毒蛟！两条上古凶兽在空中缠斗在一起，利爪撕扯，毒雾喷吐，水柱对撞，打得天昏地暗！
水麒麟压力大减，精神一振，开始反击。它毕竟是瑞兽，实力不弱于毒蛟，刚才只是被围攻才落入下风。此刻少了毒蛟这个最大威胁，顿时大发神威，连杀三名黑月教徒和两名玄阴宗弟子。
沈砺趁机脱身，冲向刘全！擒贼先擒王，只要解决了这个摇铃的，水麒麟就能全力对付其他人。
“拦住他！”刘全惊恐大叫。
两名火云帮叛徒扑上来，却被沈砺一剑一个，斩于剑下。刘全转身想逃，沈砺一个箭步追上，铁剑架在他脖子上。
“把铃铛交出来。”沈砺冷声道。
刘全颤抖着手，交出摄魂铃。沈砺接过，运起曦力，将铃铛捏得粉碎！
“沈……沈大侠饶命！”刘全跪地求饶，“我是被逼的！都是靖安司逼我的！”
沈砺懒得听他废话，一剑结果了他。叛徒比敌人更可恨。
少了摄魂铃的干扰，水麒麟彻底爆发。它仰天长啸，天池之水沸腾般涌起，化作无数水箭，铺天盖地射向敌人！那些水箭看似普通，实则蕴含水麒麟的本源之力，穿透力极强。
“噗噗噗——！”
血狼卫的盾牌被水箭洞穿，士兵们惨叫着倒下。黑月教和玄阴宗的人也伤亡惨重，开始溃逃。
刀疤千户见势不妙，咬牙道：“撤！”
但已经晚了。
银蛟与毒蛟的战斗也分出了胜负。银蛟虽然年轻，但得到沈砺曦力滋养，实力大增；毒蛟虽修炼千年，但之前与水麒麟争斗消耗不小，此刻竟落了下风。
“嘶——！”毒蛟发出痛苦的嘶鸣，被银蛟一爪撕裂腹部，墨绿色的血液如雨般洒落。
它转身想逃，银蛟却紧追不舍，一口咬住毒蛟的尾巴，死死拖住。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毒蛟被撕裂的腹部，突然迸发出一道赤金色的光芒！那光芒温暖、炽烈、充满磅礴的生机，与毒蛟的阴毒气息格格不入。
一颗拳头大小、通体赤金的晶石从毒蛟腹中飞出，悬浮在半空中，缓缓旋转。
太阳炉碎片！毒蛟守护的那块碎片！
碎片现世的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那赤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山谷，连月光都黯然失色。碎片散发出的曦力波动，让沈砺体内的曦力与之共鸣，让他感到一种血脉相连的亲切感。
毒蛟看到碎片飞出，眼中闪过疯狂，不顾一切地扑向碎片！它守护这碎片千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借助其中的曦力化龙，绝不能让人夺走！
银蛟也扑向碎片，它虽不知这碎片是什么，但本能地知道这是好东西。
水麒麟也动了，它守护天池千年，自然认得这块碎片，知道这是曦族至宝。
三方灵兽，同时扑向碎片！
而地面上的众人，也红了眼。刀疤千户、黑月教老者、玄阴宗文士，全都抛开恩怨，冲向碎片——谁得到这块碎片，谁就可能获得曦族的力量，甚至……掌控太阳炉！
沈砺也动了。他比任何人都需要这块碎片，这不仅关系到他能否重铸太阳炉，更关系到他能否查明父亲死亡的真相。
曦光遁全力施展，沈砺化作一道金光，后发先至，抢在所有人之前，一把抓住了碎片！
碎片入手瞬间，磅礴的曦力如洪水般涌入体内！沈砺浑身剧震，只觉经脉胀痛，几乎要炸裂开来。这碎片中蕴含的曦力，比他体内的曦力精纯十倍、磅礴百倍！
他急忙运转曦力引导，将碎片中的曦力引入丹田。丹田中的曦力气旋疯狂旋转，吸收着这股外来力量，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放下碎片！”刀疤千户厉喝，一刀斩来！
黑月教老者白骨杖点向沈砺后心，玄阴宗文士铁扇削向沈砺脖颈，三方攻击同时而至！
沈砺来不及消化碎片力量，只能挥剑格挡。“铛铛铛”三声，他连退三步，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碎片入体未稳，强行运功，受了内伤。
但他死死抓住碎片，不肯松手。
这时，毒蛟、银蛟、水麒麟也到了。三头上古灵兽的目标都是碎片，但它们彼此牵制，反而给了沈砺喘息之机。
毒蛟张口咬向沈砺，银蛟一爪拍向毒蛟，水麒麟则喷出水柱，将沈砺护住。三兽混战，沈砺被夹在中间，险象环生。
眼看沈砺就要死于非命——
一道银色剑光从天而降！
那剑光清冷如月，凌厉如霜，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地斩在毒蛟、银蛟、水麒麟之间，将它们硬生生逼退！
“这块碎片，我要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月无缺手持银剑，脚踏虚空，缓缓降落。他依旧是一身银衣，面容冷峻，眼神平静地看着沈砺手中的碎片，仿佛在看一件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月无缺！”沈砺咬牙。
“又见面了，沈砺。”月无缺淡淡道，“把碎片给我，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些麻烦。”
“休想！”
月无缺叹了口气：“何必呢？你守不住这块碎片的。靖安司、黑月教、玄阴宗，还有这三头上古灵兽……你一个人，如何应对？”
他说的没错。此刻的沈砺，已是强弩之末。碎片力量未完全吸收，内伤未愈，还要面对四方强敌，确实守不住碎片。
但沈砺不甘心。父亲留下的遗愿，曦族的使命，都系于这块碎片之上。
“就算死，我也不会把碎片给你。”沈砺握紧碎片，曦力开始疯狂燃烧——他要再次施展禁术！
月无缺脸色一变：“你疯了？燃烧曦血，你会死的！”
“那也比碎片落在你手里强！”
眼看沈砺就要拼命，月无缺忽然笑了：“有意思。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碎片先放在你那里，但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月无缺道，“到了归墟岛，你要帮我从苏怀远那里拿一样东西。”
沈砺皱眉：“什么东西？”
“《曦族星图》。”月无缺缓缓道，“那是曦族记载着天地奥秘的宝典，日、月、星三脉各有一部分。苏怀远手中的，是日之一脉的部分；我手中的，是月之一脉的部分；星之一脉的部分，据说早已失传。”
他看向沈砺：“我要你拿到日之一脉的星图，与我手中的月之一脉星图合一。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解决眼前的麻烦，并且……告诉你一个关于你父亲的秘密。”
沈砺心动了。父亲的秘密，是他一直追寻的真相。而且，眼前的局面确实危险，若有月无缺相助，或许能脱困。
“我如何信你？”
“我可以立下曦族血誓。”月无缺毫不犹豫，“若违此誓，让我曦血逆流，永世不得超生。”
曦族血誓，是最重的誓言，一旦违背，曦力反噬，生不如死。
沈砺沉吟片刻，最终点头：“好，我答应你。但你要先帮我解决这些人。”
月无缺笑了：“简单。”
他转身，看向刀疤千户等人，眼神瞬间转冷：“给你们三息时间，滚。否则……死。”
刀疤千户大怒：“狂妄！就凭你一人……”
话音未落，月无缺动了。
银光一闪，月无缺已到刀疤千户面前。刀疤千户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咽喉一凉，鲜血喷涌而出——他被一剑封喉！
“千户大人！”血狼卫惊呼。
月无缺却不理会，身形再闪，银剑如月华洒落，黑月教老者、玄阴宗文士，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已身首异处！
三息，三大高手，全部毙命！
剩余的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逃。月无缺也不追击，任由他们逃走。
然后，他看向三头灵兽。
毒蛟、银蛟、水麒麟都被月无缺的实力震慑，不敢轻举妄动。
月无缺对毒蛟道：“你守护碎片千年，也算有功。今日饶你一命，回你的黑水潭去。若再敢出来作恶，我必斩你。”
毒蛟眼中闪过恐惧，它感觉得到，这个银衣人类比它强得多。它不敢停留，转身就逃，转眼消失在天际。
月无缺又看向银蛟和水麒麟：“你们与沈砺有缘，我不杀你们。但记住，灵兽不得干涉人间之事，否则天劫降临，魂飞魄散。”
银蛟低吼一声，似是不服，但看到月无缺手中的银剑，还是退缩了。它深深看了沈砺一眼，转身跃入天池，消失不见。
水麒麟则走到沈砺身边，用头轻轻蹭了蹭他，眼中充满不舍，但最终还是转身，沉入天池深处。
转眼间，强敌退散，灵兽归位，山谷中只剩下沈砺和月无缺两人。
月无缺收剑归鞘，淡淡道：“交易成立。碎片你先保管，到了归墟岛，我要看到《曦族星图》。”
沈砺收起碎片，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关于我父亲的秘密了吗？”
月无缺点头：“沈云霄的死，确实与苏怀远有关，但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他不是被苏怀远害死的，而是……自愿赴死。”
“什么？！”沈砺如遭雷击。
“具体的，等到了归墟岛，你亲自问苏怀远吧。”月无缺转身欲走，“记住我们的约定。三个月后，我在南海‘星罗岛’等你。若你不来……我会亲自去归墟岛取星图，到时候，就别怪我手段狠辣了。”
银光一闪，月无缺消失不见。
山谷中，只剩沈砺一人，呆呆地站着。
自愿赴死？父亲是自愿赴死？这怎么可能？！
他脑中一片混乱，无数疑问涌上心头。但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阿椋还在回百草滩的路上，苏茗他们还在等他。
沈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转身向百草滩方向奔去。
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一夜惊险，终于过去。
但更大的谜团，才刚刚浮出水面。
（第五部 第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