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晓棠公寓楼下时，林默熄灭引擎，车厢里只剩下仪表盘微弱的光。晓棠解开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感觉到身边的人倾身靠近——熟悉的雪松气息裹着淡淡的酒意漫过来，他的手轻轻搭在她的椅背上，指腹几乎要擦过她的耳尖。
晓棠的心跳瞬间被攥紧，呼吸都放轻了。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唇上，带着一种不容错辩的灼热。就在两人距离只剩半寸，她的睫毛快要触到他的脸颊时，林默却像被什么蛰了似的猛地退回去，手重重砸在方向盘上，发出一声闷响。
“到了。”他的声音有些发紧，目光直视着前方的路灯，刻意避开她的眼睛，“上去吧。”
晓棠愣在原地，脸颊还残留着他靠近时的热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搅了一下，又空又乱。“你……”她想问什么，却被他打断：“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车窗升起的瞬间，晓棠看到他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她站在楼下，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刚才那瞬间的靠近，真实得不像错觉，可他为什么突然停了？
接下来的五天，林默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晓棠发消息问他“公司的事忙完了吗”，他隔了大半天回一句“还没，在公司盯项目”；她想约他吃顿饭，他直接回“这几天都得住在公司，下次吧”。甚至有一次，她路过他公司楼下，故意发消息说“刚好在附近，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他也只回了个“在开会，走不开”的表情包。
晓棠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那天车里的靠近绝非无意，可他现在又刻意疏远，难道是自己会错了意？她忍不住翻出两人的聊天记录，从初识到现在，他的态度一直是温和中带着分寸，唯独那天晚上，还有车里那欲言又止的靠近……
“他是不是在耍我？”闺蜜听了她的描述，一针见血，“故意撩到一半停住，再玩消失，让你抓心挠肝想他，这不就是吊胃口吗？”
晓棠嘴上反驳“他不是那样的人”，心里却忍不住打鼓。她发现自己这几天满脑子都是林默——想他车里突然的靠近，想他现在是不是真的在忙，甚至会对着手机里他的头像发呆。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在意他的态度，在意到连工作都频频走神。
第七天傍晚，晓棠刚走出公司，就看到林默的车停在路边。他倚在车门上，穿着合身的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和几天前那个带着疲惫胡茬的样子判若两人。
“下班了？”他笑着迎上来，语气自然得仿佛那五天的疏远从未发生，“刚忙完手头的事，想着你可能快下班了，就过来等你。”
晓棠看着他坦然的眼神，心里的火气和委屈突然涌上来：“你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发消息也不怎么回。”
林默像是没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满，伸手递给她一个纸袋：“给你带了甜点，上次你说想吃的那家。”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心，带着刻意的温度，“这几天在公司通宵赶项目，手机静音了，没看到消息，抱歉。”
理由无懈可击，可晓棠看着他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笑意，忽然明白了闺蜜的话——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在车里制造那瞬间的暧昧，再用几天的冷淡让她心慌，现在又若无其事地出现，仿佛一切只是她的胡思乱想。
她接过纸袋，没看他：“谢谢，我上去了。”
转身的瞬间，她感觉到林默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带着一丝了然的笃定。晓棠攥紧了纸袋，指节泛白——她讨厌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可心里那点不受控制的在意，却让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目的好像……达到了。
回到家，晓棠把甜点扔在桌上，却忍不住打开手机，点开了和林默的聊天框。输入框里打了又删，最终只留下一片空白。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第一次发现，原来让一个人住进心里，竟可以这么轻易，而想把他赶出去，却这么难。
楼下，林默看着晓棠家的窗户亮起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掏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按计划，明天把那份合作方案送到晓棠公司，记得‘不小心’提一句我这几天为了赶项目差点晕倒。”
有些距离，不是为了推开，而是为了让她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早已离不开。这局棋，他得慢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