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金色的条纹,像被切割开的阳光。苏菲坐在画架前,笔尖悬在画布上,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林默身上。
他正坐在餐桌旁看文件,衬衫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阳光落在他手背上,把那些淡青色的血管照得格外清晰。她的视线顺着他的手指移动,看着他握着钢笔的姿势——指节微微用力,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沉稳的痕迹。
不知怎的,心跳忽然快了半拍。
她放下画笔,悄悄走过去。林默察觉到动静,抬眼看她,眼底带着刚从工作里抽离的茫然:“怎么了?”
苏菲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
就在指尖相触的瞬间,像有细小的电流“滋啦”一声窜过身体,从指尖一直麻到心口。她猛地缩回手,脸颊发烫,像个被撞破心事的少女。
林默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重新按回自己手背上:“怕什么?又不会电死你。”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粗糙的触感蹭过她的皮肤,那股电流再次涌上来,比刚才更烈,像要把她的骨头都酥化掉。苏菲低着头,能看到两人交叠的手——他的手宽大有力,她的手被包裹在里面,像找到了专属的港湾。
“林默,”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你不用为难的。”
林默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为难什么?”
“名分啊,婚姻啊,”苏菲抬起头,目光清澈得像塞纳河的水,“那些都不重要。”
林默的动作顿住了,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我不在乎你给不给我一个婚礼,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们,”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感受着那股让她心安的温度,“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像现在这样。”
她想起昨天午后,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起他看着她眼角时那复杂的眼神。她不是不明白,他心里那道关于“束缚”的坎还没过去。可那又怎么样呢?
当初她赌气离开,以为能斩断所有牵挂,却在他追来法国的那一刻溃不成军;看着他跟那个金发女孩站在一起时,心里翻涌的嫉妒让她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心意——她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冰冷的名分,而是这个男人本身。
“你看,”苏菲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画着圈,“每次碰你的时候,我都觉得像触电。这种感觉,比任何戒指都实在。”
林默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牵得更紧。他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微颤,像受惊的小鸟,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
“我以前总想要个结果,要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苏菲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释然的笑意,“可现在觉得,能这样每天看着你,能在你看文件时偷偷碰你的手,能在你晚归时留一盏灯,就够了。”
她凑近他,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颊,声音像羽毛般拂过他的耳畔:“林默,我不要你为难。你不用急着做决定,不用怕什么束缚。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林默猛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像前几天那样汹涌,带着克制的温柔,像春雨落在干涸的土地上,一寸寸浸润开来。他的舌尖轻轻舔过她的唇瓣,带着清晨咖啡的微苦,却在接触到她的瞬间,酿成了醇厚的甜。
苏菲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吻里。她能感觉到林默的手穿过她的发丝,轻轻按在她的后颈,力道温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那股电流般的触感再次蔓延开来,从唇齿间一直流到心底,烫得她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原来,真正的安心不是来自一张纸的承诺,而是此刻他掌心的温度,是他吻里的珍视,是两人交握时那源源不断的、名为“在意”的电流。
吻毕,林默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里带着她发间的清香。他看着她眼底的光,那里面没有催促,没有抱怨,只有纯粹的欢喜,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傻瓜,”他低哑地开口,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哪有人不在乎名分的。”
苏菲笑着摇头,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我在乎的是你,不是名分。”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把皮肤的纹路都染成了金色。林默忽然觉得,心里那道紧绷的线松了。
或许,他一直纠结的从来不是“给不给”,而是“敢不敢”。敢不敢相信自己能给她幸福,敢不敢承认自己早已离不开这股让他心慌又贪恋的电流,敢不敢放下那些所谓的“自由”,去拥抱一份实实在在的温暖。
苏菲看着他眼底的松动,像看到冰雪在阳光下慢慢融化。她没再说话,只是反手握住他的手,把脸颊贴在他的手背上,感受着那源源不断的电流,在心底悄悄说了句:没关系,我等你。
厨房里的咖啡机“咕嘟”响了一声,冒出白色的热气。窗外的鸽子又飞了回来,落在窗台上咕咕叫着,像在为这个清晨唱一首轻快的歌。
名分什么的,真的不重要了。只要能这样握着他的手,感受着这让人心颤的电流,她就拥有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