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雨桐的名字,陆寒宴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
叶雨桐的情况太特殊了。
她的丈夫是他的老战友,正在执行一项绝密任务。
为了保护家属安全,组织上签了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
在任务结束前,关于叶雨桐的一切,除了协议内的人员,对谁都不能透露半个字。
哪怕是姜笙笙也不行。
这是纪律,也是对战友性命的承诺。
陆寒宴喉结滚了滚,最终只能沉声说:“是,小叶就是叶雨桐。”
姜笙笙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还真是她。
没等她开口再问,陆寒宴又紧接着说:
“姜笙笙,叶雨桐的事很复杂。以后时机成熟了,我一定告诉你。”
要等以后?
姜笙笙扯了扯嘴角,心头涌入了一股酸涩。
“行,我知道了。”
两人的对话,被刚从洗手间吐完回来的南雪芙听到了。
她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底却闪烁着兴奋的光。
刚才被灌药的狼狈瞬间被抛之脑后。
啧啧!
原来姜笙笙和陆寒宴之间,还有这么大一个雷没爆啊!
叶雨桐。
这名字她听过,那是大院里出了名的才女,据说是陆寒宴喜欢的类型。
两个人当时还谈婚论嫁,至于为什么没成……好像是叶雨桐不要陆寒宴?
南雪芙心里冷笑。
姜笙笙啊姜笙笙……
原来在陆寒宴心里,你也只是个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啊!
哼,只要姜笙笙跟陆寒宴之间有裂痕,那她就有机会搞事情!
想到这儿,南雪芙整理了一下衣服,装作没事人一样,故意凑到了姜笙笙那边的过道上。
“哎呀,小姜同志。”
南雪芙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一股子虚假的关切,“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逼你喝水的。你也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对宝宝不好。”
姜笙笙连眼皮都没抬。
这女人是属蟑螂的吗?
刚才被整得那么惨,转眼就能若无其事地凑上来恶心人。
“南小姐。”
姜笙笙闭着眼,声音冷淡,“我累了,不想说话。你要是闲得慌,可以去跟陆珩玩。”
提到陆珩,南雪芙浑身一哆嗦。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正在玩手指的陆珩,那傻子刚才灌她水的狠劲儿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摇了摇头,还想说什么,可姜笙笙已经不理她了。
南雪芙撇了撇嘴,转头看向正起身去茶水间的陆寒宴,眼珠一转,立刻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机舱的茶水间空间狭小。
陆寒宴刚倒了一杯温水,转身就看到南雪芙堵在门口。
他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让开。”
南雪芙却像是没感觉到他的厌恶,反而往前走了一步,把门半掩上。
“陆寒宴,你别这么凶嘛。”
南雪芙换上了一副温柔善良的面孔,叹了口气,“我跟过来,其实是想帮你。”
陆寒宴冷冷看着她,没说话,眼神却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南雪芙被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演。
“我是女人,所以我最了解女人。”
她一边观察陆寒宴的表情,一边煽风点火,“孕妇的情绪本来就极不稳定,还多疑敏感。你刚才对叶雨桐的事遮遮掩掩,在她看来就是心里有鬼。”
“姜笙笙这种出身的女孩子,本来就没什么安全感,心眼又小。你越是不说,她就会越恨你。”
南雪芙装作很担忧的样子,“陆寒宴,你要是不早点跟她坦白,以后她肯定会因为这事儿跟你闹的。那万一她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或者是伤害孩子的事,你后悔都来不及啊!”
说完,她期待地看着陆寒宴。
按照正常男人的逻辑,听到这种话,肯定会觉得老婆不懂事,甚至产生厌烦。
只要陆寒宴对姜笙笙有了嫌隙,那就是她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然而。
陆寒宴只是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嘲讽。
“说完了?”
南雪芙一愣,“还没有呢,我说这些是想知道我为了……”
“为了挑拨离间?”
陆寒宴直接打断她,声音低沉而危险,“南雪芙,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姜笙笙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一万倍。”
他往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躯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以后别拿你的脏心眼去揣测她。”
陆寒宴顿了顿,脸上竟然露出一抹深情,“至于……以后她会不会伤害我,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你只要记住,在我这儿只要姜笙笙高兴,就算把我的心挖出来当球踢,我也甘之如饴。”
说完,陆寒宴直接撞开南雪芙的肩膀,端着水杯大步走了出去。
南雪芙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扶着门框,看着陆寒宴宽阔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指甲都要掐进肉里。
被女人伤害还甘之如饴?陆寒宴简直就是个疯子!
不过……
看到他这么维护姜笙笙,她心里反而更痒了……
这种极品男人要是能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为她发疯,那该是多大的成就感啊!
南雪芙咬着嘴唇,眼底的占有欲更加浓烈。
姜笙笙,你的男人我一定要抢了!
……
飞机在三个小时后,平稳降落在京市军用机场。
此时已经是深夜。
京市的夜空格外深邃。
舱门打开,冷风灌进来,吹散了一路的沉闷。
南时樾因为这次行动涉及金三角,必须立刻去向首长汇报,所以他下了飞机就匆匆上了另一辆吉普车走了。
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寒宴一眼。
想着汇报完就来看姜笙笙。
而陆寒宴这边,本来打算直接送姜笙笙去军区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的。
但姜笙笙在飞机上睡得很沉,到现在还没醒。
随行的顾东年检查了一下,说她各项体征平稳,只是太累了,加上怀孕嗜睡,建议让她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医院也不迟。
陆寒宴想了想,医院那种地方冷冰冰的,确实不如家里舒服。
于是,他将姜笙笙裹得严严实实,打横抱起,上了回陆家大院的红旗车。
车子一路疾驰。
陆珩坐在副驾驶,兴奋得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孩子,扒着窗户看外面的路灯。
“哥哥,我们回家了吗?”
“嗯。”陆寒宴压低声音,怕吵醒怀里的人。
“那家里有软软的床吗?”
陆珩转过头,一脸认真地指着姜笙笙,“姐姐腰软,不能睡硬板床,要睡像云朵一样软的床。”
陆寒宴看着怀里女人恬静的睡颜,心头一软,“有,早就给她准备好了。”
自从跟姜笙笙结婚,他就让人把家里的床垫都换成了好几层的棉花褥子,绝对够软。
车子驶入戒备森严的军区大院。
最终停在一栋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前。
这是陆家老宅。
车刚停稳,姜笙笙就被晃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目是熟悉又陌生的红砖墙和爬山虎。
“到了?”她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嗯,到家了。”
陆寒宴柔声道,“太晚了,今晚先在家里住,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医院。”
姜笙笙皱了皱眉。
回陆家?
她下意识地有些排斥。
上辈子,陆家几乎没几个人待见她。
尤其是婆婆周玉珍和那个势利眼的婶婶,每次见面都要冷嘲热讽一番。
但现在身体确实疲惫到了极点,她也懒得折腾,便没说什么。
陆寒宴先下了车,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下来。
“慢点,地上有台阶。”
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昏黄的灯光倾泻而出,将门口照得透亮。
紧接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大的那个穿着一身素净的旗袍,气质温婉,手里还牵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哪怕光线暗,也能看出她粉雕玉琢的,十分可爱。
姜笙笙还没看清那个女人的脸。
就听到那小女孩突然松开女人的手,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朝陆寒宴跑了过来。
一边跑,一边用那奶声奶气的嗓音,兴奋地大喊:
“寒宴爸爸!你终于回来啦!”